鐘晚開始後悔今天跟著來澳城,此行本不算是散心,而是給自己找罪。
也無心再跟這三人打牌,找了個侍應生去知會一聲,自己單獨在另一空房間坐著吃東西。
淩晨兩點多,梁序之給發信息,讓出門。
鐘晚也沒想到會因為那幾句議論心煩那麽久,回住的路上,看著車窗外,仍是悶悶不樂的。
到目的地才聽陳媽說,莊伊禾跟英國來找玩的同學去營了,今晚沒在家。
也是他們進屋的同時,外面雨突然大起來,電閃雷鳴的,能劈裂整片天一樣,靜堪比末日電影,屋子都被風雨沖打的搖搖墜。
梁序之去浴室洗澡時,鐘晚坐在臥室的沙發上,口仍然很悶。
拿遙控開了電視,又發現網絡連不,心煩意地隨便調了個有信號的頻道,剛切過去,看到那個臺正在播《茶園》。
恰好又是盧文茵的鏡頭。
像是逃避似的,鐘晚立刻就把電視關了,深呼吸許久。
積攢許久的負面緒還是在這一刻決堤,跟外面的雷暴雨一樣,鋪天蓋地向襲來,帶著一些早已模糊的回憶。
小時候盧文茵陪看芭比系列的畫片,告訴,長大之後也要做一個獨立、靈魂自由的人。
但現在的,完全辜負了那些逝去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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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序之披著浴袍從浴室出來,看到鐘晚抱著雙膝,蜷坐在沙發上,整個人一小團,眼睛和鼻尖都通紅。
他走過去,在邊坐下,把帶到懷裏,嗓音格外溫:“在想什麽。”
片刻,鐘晚擡頭,通紅的眼中盈著淚水,看著他,聲音更啞:“梁序之。”
兩人對視,安靜的時候,只聽得到外面呼嘯的風雨聲。
鐘晚:“放過我,好嗎。”
梁序之摟著的胳膊僵了一瞬,語氣甚至很平靜,“怎麽又說這個?”
“你應該知道我的答案。”
鐘晚闔了下眼,淚水也跟著落下,在白皙的臉頰上劃過兩道水痕。
“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了。”盡量控制自己的聲音,“我媽媽就是因為跟不應該的人在一起,才會有那樣的結果。我不想一直過這樣的生活,我有我想做的事,也有我自己的人生。”
梁序之似乎也在忍什麽緒,沉靜地問:“你想要什麽樣的結果。”
鐘晚雖然在哭,但語氣很堅定:“想要自己能決定的結果,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這些你都給不了我,梁序之,你也不敢輕易承諾什麽吧?”
“連承諾過的未來都會被打破,更何況是我們這種虛無縹緲的關系,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像是飄在半空中的枯樹葉…我真的好累,我想落下去了。你每天還是在做自己的事,可我卻除了陪著你,什麽都做不了。”
梁序之無聲看著,眼神冰涼。
鐘晚這些話也沒怎麽經過思考,仿佛能看見他們之間那棟好不容易穩住的樓宇正在崩潰、傾頹。
攥住手,繼續道:“我應該回杭市,過屬于我的生活,演話劇也好、找個公司上班做文員也好、做視頻也好,至是我能選擇的。等再過些年,也許會個條件差不多的男朋友,跟他結婚、生子;也許只跟朋友一起攢錢養老,找個四季如春的城市買個有院子的房子。”
不知是哪句話,讓梁序之也再克制不住,他拉起,攥住的兩只手腕,將猛地推在那面落地窗上,讓彈不得。
鐘晚聽到上子被撕裂的聲音,以及旁邊屜被拉開的聲音,無力地閉上眼。
毫無預兆的開始,讓到刺痛,但對比心裏的,卻又好像算不上什麽。
……
即使在這種事中,鐘晚也從未見到他失控的樣子,只有今晚。
他目幽沉,一切都進行得極為猛烈、毫無章法,著被風吹得發的玻璃窗,他著的下,讓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
默默承這虛妄又真實的折磨。
後來,屋裏線朦朧,梁序之冰涼的著頸側,冷聲質問:“t就這麽想走?”
鐘晚眸渙散地看著他,別的擊碎了的聲音,讓無餘力再說出任何回答。
隨即,梁序之的嗓音也有些喑啞,“你還記得嗎。你以前答應過,不會離開我。”
鐘晚此時意識也有些回籠,他眼中緒似在翻湧,乍然退出,沒有要再繼續的意思,轉往另一個方向走。
……
回憶許久,才想起什麽時候答應過他。
當時事中隨口一句回應,鐘晚以為他跟一樣沒放在心上,卻從來沒想過,他現在還能記得。
難道,他當時是當真了嗎?
窗外又是一道閃電,映得到都是驚心魄的蒼白。
鐘晚跌坐在沙發上,闔上眼,又有辛鹹的淚水落下來,順著臉頰滴到鎖骨,渾好像都是痛的,比前段時間的高燒還要難,像是一副只擁有緒的空軀殼。
想起十幾歲時讀過的一本書,現在還沒忘記裏面的話。
——遠離,不是放棄你,只是無法再接你以我不願意、不適合的方式來對待我。
我不願意待在一個一點都不麗,一點都不符合我本的關系裏。*
當年記住是因為完全無法理解,但現在,也許無人比更能會。
大概是梁序之出去了,聽到砰的一聲門響,和雷雨聲織在一起,砸在心口,讓幾乎無法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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