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序之興味索然地坐在沙發上喝酒,偶爾跟邊的男人談幾句。
其他男人都是左擁右抱,只有他邊空無一人。
混這圈子的人八卦消息都極為靈通,包間裏的人幾乎都知道這位港島來的梁先生之前有過伴,而且兩年多都沒換過,但現在掰了,邊還沒新人。
梁序之不僅比在座的任何男人都有錢,更難得的是人年輕,樣貌也極出衆,除了上有傷影響行走之外,找不出任何病,而且攀上了或許就能一步登天。
兩個專做此行的年輕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笑眼盈盈地往梁序之邊湊。
“梁先生,我來幫您倒酒吧,您喜歡加多點冰塊還是加點?”
梁序之一個眼神都沒給,對的意思也心知肚明,淡淡道:“不用。”
“那您吃水果嗎?”說著,叉了塊橙子遞到他眼前。
梁序之蹙眉,聲線很冷:“我說了,不用。”
人很識趣一般地站起,坐回先前的位子,給邊同伴遞了個眼,耳語幾句,兩人相視一笑。
于是,另一人又挪到梁序之邊的位置,也沒跟他說什麽,就安靜坐在那。
許久,悄無聲息地擡起手,指尖輕輕劃過梁序之的。
梁序之側眸,目淩厲到了極點,甚至看著都有些森然。
他看到邊這人跟鐘晚差不多年紀,留著跟一樣的發型,連樣都是五六相似,不知是真長得像還是故意化妝化這樣,穿了件墨綠的旗袍,像鐘晚《朱壁畫》定妝照裏的那套。
人見他沒阻止,抱著賭一把的念頭,看到他的眼神和表也沒退,大著膽子,手指繼續向上。
梁序之倏地抓住手腕,很厭惡般的丟回去,冷聲:“離我遠點,也告訴你們其他人,別來招我。”
人咬了下,瞬間就紅了眼眶,楚楚可憐的表看著他。
“梁先生,我…我之前就見過您,以為您喜歡我這樣的才…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梁序之沒有憐香惜玉的習慣,也素來不吃這一套,轉回頭不再看,淡漠出聲:“我是喜歡這樣的,但不是每個這樣的都喜歡。”
他掃一眼,蹙著眉,失去耐心的語氣:“還不走?”
第二個人梨花帶雨的離開,正好撞上剛從洗手間回來的,先前一直坐在梁序之邊的男人。
男人坐回原位,看向他,笑了:“Keelan,你好像嚇著人家孩了。”
梁序之被上的香水味熏得頭疼,俯去拿了煙盒和打火機,取出一支點燃,深吸了兩口,未作聲。
男人笑道:“本來看你之前兩次過來邊都帶著個演員,以為你轉了,沒想到還是跟以前一樣。”
到他們投注,荷托著籌碼走過來。
選完號碼下好注,男人見梁序之沒說話,又道:“算了,你久沒來過,賭城裏這些人換了好幾撥,不知道你的脾氣也正常,回頭我讓人跟們代好。”
說著,舉起桌上的酒杯。
梁序之同他了一杯,神寡淡道:“那就多謝。”
……
今晚的局散場,梁序之沒從vip通道直接去停車的位置,而是帶著保鏢和林叔從正門出去,看著街邊來來往往的賭徒和游客。
夜風微涼,陣陣拂過去,也吹散了上些許酒意。
林叔在一旁說:“這裏越到晚上越熱鬧。人太多了,還是早點回去吧。”
梁序之後跟著一群人,往貴賓停車場方向走。
途中,聽到路邊幾個人嘰嘰喳喳在議論什麽,梁序之本沒在意,但卻似乎聽到了他和鐘晚的名字。
“港島來的梁先生真有這麽難搞嗎,哪一套都不吃?”
“我可不清楚,不過,肯定難搞,不然今晚他邊不會一個人都沒有,也不會到你們過去。”
“之前不是聽說有個鐘晚的演員是跟他的嗎,那證明他還是能被搞定的。…你說,他會不會是那方面不行,所以才看起來對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鐘晚又怎麽解釋?”
“不行也有辦法爽啊,說不定那個鐘晚在這方面有什麽過人之,會我們不會的呢。”
幾人紛紛笑起來,在夜的掩蓋下議論著其他更不堪耳的話。
梁序之頓住腳步,冷眼掃過去。
而後,他看了眼邊的林叔,林叔立刻會意,皺著眉道:“我這就去理,您放心。”
梁序之沒再理會,黑沉著臉繼續往停車場走。
.
回到別墅已經很晚,陳媽早都睡下。
梁序之還有集團的幾項工作沒理完,洗完澡,就去窗邊的桌前。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眉心,終于合上電腦。
微弱的晨從窗簾隙裏鑽進來,提醒他這是不知第多個不眠之夜。
梁序之站起,偏頭,看見書架上一本英文版的莎士比亞十四行詩全集。
他在原地靜默須臾,擡手,將那本書出來。
隨手一翻,恰好翻到第十五首。
記得先前那年的聖誕節,鐘晚喝醉酒,要他念給聽。
但自己其實就會背。
梁序之闔上這本詩集,將它放回去。
之前鐘晚要他把這本書送給,當時他答應了,但沒急著給,總覺得日後還有的是機會。
不想現在都沒取走,就這樣,他好像還莫名欠了一本書。
桌上放著一瓶褪黑素,一瓶醫生開的安眠藥。
梁序之轉,拿起那瓶安眠藥,不知想到什麽,又放回原位。
他再次坐下,打開手機,下載了幾個原以為他不可能下載的地件,都是社類。
梁序之打開微博,搜索了鐘晚的名字,很快就跳出一個掛著黃小v標的頭像,是的照片。
名字下面寫著:杭市星雲傳演員。
梁序之視線停留幾秒,手指往下劃。
鐘晚發微博的頻率還高,每周都至有一條,有時是圖片和文字,有時是視頻。
梁序之一條一條看過去,也得知了從港島離開後都做了些什麽。
以這種他從未想過的方式。
演話劇、跟一群比猴子還鬧騰的人過聖誕節、簽約經紀公司、進組拍電影、拍room tour視頻、拍寫真照…
這賬號應該是鐘晚大學時就開始用,幾個小時時間,梁序之從頭翻到尾。
他大概現在才是真的瘋了。
陳媽上樓來敲門,給他送早午餐:“梁先生,您昨天回來得晚,想著您要多睡會兒,居然這麽早就醒了。”
梁序之擡起頭,靜了兩秒,擺擺手,讓把餐盤放下就好。
他手機還停留在鐘晚微博的頁面。
認識兩年多,分開也有數月,現在他才知道從前的生活是怎樣的。
雖然,分的生活裏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的影子。
梁序之正準備關掉頁面,主頁上有條黑漆漆的視頻,他剛才點開一次,看到出鏡的人是鐘晚朋友,就沒繼續看。
他頓了下,端起裝紅茶的杯子,再次打開。
視頻播到後半段,才出現鐘晚的臉。
畫面裏,渾都被雨淋了,頭發漉漉在臉上,在對著鏡頭講自己在港島的烏繼山,正在探訪一款恐怖游戲的原型地,後來畫面一切,又回到另一個場景,解釋為什麽沒拍完這個探險。
那半段視頻的背景梁序之再悉不過,是烏繼山的教堂。
這是他們相遇的那個雨夜。
視頻的最後,已經算是“彩蛋”的部分,就幾秒,鐘晚開著後置攝像頭,手推開一扇木門。
裏面一恍而過的,是他坐在禱告臺前的影子。
視頻就到此戛然而至,最後畫面全黑,上頭有巨大的三個白字,配合音效,像是要弄搞怪的效果。
[撞鬼了!]
滿屏飄著的文字大概是別人的評論,清一全都是問號。
梁序之放下茶杯,起去開了窗,低頭攏著火,點燃一支煙,片刻,無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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