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05

領證前的一段時間, 鐘晚同時在做進組拍攝新劇的準備工作。

讓運減重的可能幾乎為零，與其跑步或者跳，寧願節食。

《夏夜地平線》的宣傳工作全部結束, 拍完新劇的定妝照, 就同梁序之一起返回港島。

近期因為要嚴格控制飲食的熱量，鐘晚把一切甜食和油膩的食都戒了, 讓家裏的廚師單獨給準備低脂低碳水的減脂餐。

家裏只有和梁序之兩個人，廚師準備兩份不同的餐食也完全不難。

起先，梁序之吃得還是平時那些東西，雖然也沒多油膩，但比每餐那些水煮的、青菜、玉米、雜糧糊還是人很多。

于是每次兩人一起吃飯, 鐘晚就會一邊啃自己餐盤裏的玉米，一邊瞄著對面男人盤中的牛排、烤魚、蝦球, 出羨慕但充滿幽怨的眼神。

梁序之偶爾于心不忍，放下叉子擡眼看, 問要不要吃他這邊的。

這時鐘晚就會更幽遠地看他一眼, 很不滿道：“你不為我的減大業做什麽貢獻就算了，還故意我，考驗我的自制力！”

“……”

梁序之無言以對。

幾次過來, 他也忍不了這個畫面, 讓廚師給他準備跟一樣的餐食。

梁序之平時隔三差五跟合作方打球，在家也養習慣會做一些簡單的鍛煉，再加上大部分夜晚他都是更消耗力的那一方, 不到半個月，他眼可見得先瘦了下來。

鐘晚是在某夜跟他一起洗澡時發現這個問題的, 從浴室出來，還讓他去稱了個重驗證。

結果真的瘦了, 瘦得比還快。

鐘晚對此忿忿不平，終于走進了別墅裏的健室。

減重的同時，還在看各種懸疑、犯罪片找靈。

把這類電影高分的作品都刷了一遍，又開始從頭看整整十部的電鋸驚魂。

原本就空曠的別墅大廳每晚都是電視音響傳出的恐怖bgm，伴隨著害者的尖聲，更顯得氣森森。

但鐘晚膽子也沒多大，每晚看完都是自己先被嚇到，睡覺時把被子裹得嚴嚴實實，櫃子、茶幾上造型奇異的擺件全都被收起來，抱住邊的男人。

臥室空調溫度開得再低，也經不住這麽厚的被子和這樣的抱法。

男人本來就更怕熱些，梁序之每天晚上都睡出一汗。

他不知道這部懸疑片拍完片的效果如何，只知道鐘晚再不開始拍，他可能就要被折騰出問題了。

領證前一周，梁序之再次提醒鐘晚，按照港島這邊的流程，到時還需要兩位見證人一同到場，他這邊找了莊伊禾，鐘晚可以再請一位的家人或朋友。

魏司瑩工作越來越忙，他們領證的日子也不是周末，魏阿姨也不好，鐘晚不放心一個人過來。

幾乎沒怎麽猶豫，鐘晚就給吳邈邈打了通電話，問3月19日這天是否能過來，包吃包住，路費全報銷。

吳邈邈激道：“當然可以啊，最近劇團的新戲我沒在排，你等我過去就行！”

鐘晚靠在沙發上，笑著說：“那就太好了，我幫你訂機票，到時候跟司機一起過去接你。”

吳邈邈還真沒了解過在港島結婚是什麽流程，聽到見證人三個字，只以為是類似婚禮上那種證婚人，需要準備一段新郎新娘如何相遇、如何上彼此、有多合適的祝福語。

“那我提前幾天過去吧，反正這段時間都閑的，正好我倆一起逛逛街。畢業之後你就去港島了，我還一次都沒去找你玩過呢，一直準備去，通行證早都辦好了。”

鐘晚笑：“可以啊！等領完證我也要進組了，也就最近這幾天有空。”

吳邈邈作為最好的朋友，也不需要再另外訂酒店。

太平山的別墅裏空房間那麽多，前後還各有好大的院子，隨便收拾出一間，都比酒店住著舒服。

已經是準夫妻，梁序之辦事效率奇高，去年從杭市回來，就讓律師著手開始理婚前財産協議的事，清點過他全部的資産，算作婚後的夫妻共同財産。

既然是夫妻共同財産，離婚後才會有可能按照各自一半去分割。

鐘晚沒想過會跟他離婚，也就沒糾結這些，由著他的意思去理。

不管從實質還是形式上，也是這套房子的主人。

當天晚上梁序之忙完集團的工作回家，鐘晚跟他提了讓吳邈邈提前過來的事。

他沒什麽異議，并告訴：“伊禾也說要明天就過來，可以介紹跟你朋友認識，你們一起玩。”

鐘晚笑起來：“那就太好了。”

-

莊伊禾跟吳邈邈是同一天到港島，兩人雖然先前從未過面，但格差不多，一見如故，在院子裏就聊了起來。

快走到門口，莊伊禾才想起來問：“我哥在家嗎？”

鐘晚搖搖頭：“他去廣府出差了，要明天才回來。”

莊伊禾笑著宣布：“正好，那今晚就是girls’ night！”

進屋後，莊伊禾先回自己臥室換服，鐘晚帶著吳邈邈去提前給準備好的房間。

吳邈邈推門進去，看到偌大的空間和開闊的臺，忍不住嘆：“這就是港島的豪宅嗎，跟住在城堡裏一樣。”

鐘晚坦言說，剛來這裏住的時候也很不習慣…

吳邈邈笑著打趣道：“托你的福，我也能驗一次。不然估計攢三輩子錢都住不起這種房子。”

三個年輕孩待在一起，格又都很好，一整天都熱熱鬧鬧的，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

中不足的是，鐘晚仍然在減脂期，在吳邈邈和莊伊禾米其林三星大廚費心準備的食時，還是只能啃幹的水煮菜。

到晚上，鐘晚例行打開電視，投屏播放計劃今天看的電鋸驚魂。

吳邈邈膽子大，完全不怕這些，可莊伊禾就不行，瑟瑟發抖地攥著毯子在兩人中間，時不時還會被吳邈邈故意嚇一下。

……

翌日中午，梁序之回家時，就看見院子裏三個孩圍坐在石桌上，旁邊放了臺擺滿零食和水果的小拖車，嘰嘰喳喳在玩一款古風經營類的桌游。

莊伊禾正在指責吳邈邈拆了好不容易蓋到三層的客棧，鐘晚眼神賊呼呼的，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用問都能猜到是在打什麽鬼主意。

梁序之不明白為什麽這種類似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還會到們這樣二十多歲年人的歡迎，他緩步走過去，到鐘晚後，看了眼手裏的牌。

莊伊禾看到他過來，笑著擡眼：“哥，你回來了啊。”

吳邈邈站起，“梁先生。”

鐘晚回頭朝他笑了下。

“你要一起玩嗎，很簡單的，可以隨時加人進來。”

梁序之搭了下的肩膀，嗓音低沉：“你們先玩，我還有點事。”

等他走遠，吳邈邈低聲音，先說：“晚晚，你老公是不是瘦了？”

鐘晚點點頭：“這麽明顯嗎？他陪我一起吃減脂餐來著，結果比我瘦得還快。”

“明顯的。”

吳邈邈輕嘆一聲：“真慘啊，還好你沒勒令我們也陪你吃那些沒味道的東西。”

鐘晚抿了抿，在心裏反駁，梁序之他明明是自願的。

-

二十分鐘之後，樓上書房。

因為家裏有外人在，梁序之沒換服，還穿著襯衫和西裝，正坐在電腦前看文件，聽到門口的腳步聲，隨即，鐘晚扭開門把手進來。

他了下手，鐘晚走過來，很自然地跟他一張椅子，在他旁邊。

梁序之把腰一攬，淡笑著問：“這麽快就玩好了？”

“…們不跟我玩了。”

鐘晚撇撇，簡單講述了一遍剛才組合使用五張道卡把們蓋好的房子和商鋪全部據為己有的‘壯舉’。

梁序之輕笑一聲，評價道：“不錯，很有生意人的頭腦。”

“桌游而已啦，生意頭腦談不上，最多證明我比較聰明。”鐘晚有點小驕傲地說。

梁序之眉梢微擡，低聲問：“所以，們不跟你玩，你才來找我？”

“哪有。”

窗簾是拉開的，外頭晴好，映得鐘晚眼睛亮晶晶的。

笑著直起，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角輕了下，很小聲地在他耳邊說：“我明明是想你了。”

梁序之垂眼，把的一縷頭發挽到耳後，“別鬧，先等會，我看完最後這點。”

鐘晚從他椅子上起來，移到沙發上坐，哼哼道：“誰要鬧你，就是來陪你加班的。我，正經人好嗎，不像某些人，工作的時候還想七八糟的。”

“……”

梁序之無奈地笑了下，拿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不由在想，在一起時間久了，這孩的越來越厲害。

現在都這樣了，再過幾年還了得。

且看著吧。

**

到了3月19日，林叔載著四個人前往預約好的婚姻登記。

在港島領證流程比地繁瑣些，鐘晚早先就得知，整個儀式會像個小型的婚禮，登記有開場白，會當場宣誓、換戒指、簽署婚書。

登記的場地也是個類似于禮堂的屋子，許多人會穿著婚紗或禮服過去，約好攝影師一路拍照，記錄下這神聖的時刻。

因為鐘晚和梁序之還要另外再辦婚禮，所以在登記的當天沒想準備的那麽隆重。

即使如此，鐘晚還是提前約了個港島的知名攝影師，換了套白的禮服，讓梁序之也穿得正式些。

原本出門前，梁序之還是一套黑的西裝、襯衫和西，鐘晚看不過眼，覺太過抑和商務，親自手給他換了件白的襯衫，搭配了稍微鮮亮些的領帶。

梁序之讓人打過招呼的緣故，中午的時間段特意給他們空出來。

大概是有保鏢守著，雖然他份非同尋常，鐘晚也是公衆人，登記周圍并沒有看見可疑的記者或是狗仔。

留給他們的只有安靜、簡單的環境。

進禮堂，鐘晚環視一周，深吸一口氣，只覺的準備工作還是不太到位。

類似于教堂的裝修和布置風格，白的牆面上有木質浮雕裝飾，登記桌後坐著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還有很多排座椅。

他們只有四個人過來，沒人觀禮，那些座位都只能空置。

鐘晚松開挽著梁序之的手，走到攝影師旁邊，低聲音提醒他拍照的時候注意角度。

與此同時，莊伊禾和吳邈邈也在後面竊竊私語。

吳邈邈：“這是領證嗎，太正式了吧！我還以為都是那種像政務大廳窗口一樣的…”

莊伊禾低聲：“…我也是第一次陪人領證。”

“不過我突然發現我哥還帥的，肯定是被嫂子襯托的，大概這就是‘貌郎才’。”

吳邈邈：“…拜托，你哥不用襯托也很帥，只是你看習慣了。”

……

鐘晚和梁序之坐在登記桌前，登記核對了證件，莊嚴地說了一段開場白後，讓他們宣誓。

宣誓的詞都在桌上，登記擡了下手，示意士優先。

雖然提前很久就做好了領證結婚的心理準備，真到了這一刻，場面又如此正式，還很有儀式，鐘晚還是不免張。

下意識攥梁序之的手，掌心都出了一層薄汗。

梁序之安般握了下的手，偏過頭，角彎起很淺的弧度，靜靜看著。

鐘晚清清嗓子，聲音還是很不自然，“…我請在場的各位見證。”

“我願意以梁序之，為我的合法…丈夫。”

隨後，梁序之沉緩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

他的語氣聽起來也不似平時正常講話時那樣從容，但比要順暢些：“我請在場的各位見證，我願意以鐘晚，為我的合法妻子。”

登記桌下，兩人的手仍然握在一起。

鐘晚能覺到，他的指尖也有微微的涼意。

兩人對視一眼，登記笑著提示他們，可以換婚戒了。

梁序之站起，鐘晚也起來，朝他出手。

終于，的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