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畫就好了。

“不錯，不愧是老師。”他手把畫拿起來，仔細地看著，“遲小姐，你的畫畫水平，遠比你自己說的要高不啊，看起來很像國際大師，MOMO的手法。”

莫念初的眼眸暗了暗。

冷而平淡的，“顧總滿意就好。”

顧霆把畫拿給莫韜看，“喜歡嗎？”

莫韜看著畫上的自己，開心地拍手，仿佛得了珍貴禮的孩子。

“今天真是表現得好極了。”顧霆微笑著，手法嫻地剝開一顆棒棒糖的糖紙，輕輕地將它塞進了莫韜的里。

莫念初說不出自己什麼滋味。

又恨，又怨，又對顧霆虛偽的惺惺作態到厭惡。

可什麼也不能說。

什麼態度也不能表達。

顧霆扭過臉來，看向莫念初，“他跟我說，謝謝姐姐。”

莫念初扯了扯。

默默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出了門。

“遲小姐。”顧霆追了出來，“晚上有時間嗎？請你吃個飯。”

“沒時間。”冷著臉拒絕。

男人笑了一口，似乎并不意外，“拒絕得快。”

“我和顧總本就沒有，一起吃的什麼飯？”拎起自己的東西，頭也沒回地往外走。

關韋走過來，看著莫念初離去的背影，搔了搔頭發，“顧總，真的是太太嗎？”

“如果真的是，你覺得還會回到我邊嗎？”

問完這個問題，顧霆苦笑了一口。

他可真看得起自己。

他不過是一個，讓別人用死來逃離的人，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關韋也覺得這個幾率微乎其微。

“顧總，如果真的是太太，您確定要回到您邊嗎？您在太太過世的時候，您不是也曾經后悔過對做過的事？況且，這三年，在的上，已經發生太多的事……”

他丟了顆煙到上，抬手擋風，把煙卷點著后，深吸了一口。

看來，他需要清醒一下。

幾天后。

回到江城的顧霆，在朋友圈，看到了費良錚發的圖片和配文。

容：妻兒。

下面配的是一家三口去游樂園的照片，有人抱著寶寶的，有他抱著寶寶的，還有三個人的合影。

顧霆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把手機重重地摔到了桌面上。

剛進辦公室的關韋，被這靜嚇得子一。

“顧總，怎麼了？”

顧霆臉如滴了墨般，連聲音也著與往常不同的沉悶，“你看看費良錚發的朋友圈。”

費良錚發朋友圈了？

關韋出自己的手機。

特意搜了費良錚的名字，點開了他的朋友圈。

除了一些日常醫療上的一些文章，別無其它。

“顧總，費醫生并沒有發什麼。”

“沒發什麼？”他剛才看花眼了？

沒好氣地拿回自己的手機，找出他的朋友圈，扔給關韋，“他怎麼沒發？你看看他發的這些東西。”

關韋接住手機，翻過來看向屏幕。

妻兒？

費良錚發的朋友圈，不會是僅顧霆一人可見吧？

專門氣他的？

“顧總，我朋友圈里，沒有費醫生發的這些東西，不會是……”

顧霆也明白了，費良錚在挑釁他。

突然笑了。

“他發這樣僅讓我一個人看到的朋友圈，不是恰恰說明了，遲嫵就是莫念初，莫念初就是這個遲嫵，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當年莫念初假死，費良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幫手？”

這樣的推理，直接把關韋震驚在原地。

他木然地眨眨眼。

覺得說得好有道理。

“顧總，我馬上去查一下費醫生這三年來，去往城的次數，尤其是第一次的時間。”

關韋剛要離開。

就被顧霆住。

“不用查，我親自去問。”他從架上拿下自己的外套，“跟我去見費良錚。”

江城某高中的場上，空無一人。

顧霆約了費良錚在這里見面。

“怎麼，吃醋了？”費良錚的西裝搭在胳膊上，看起來清風霽月，“我都說了，遲嫵，不是你的亡妻，總不能因為兩人長得像，我連發個朋友圈的權利都沒有吧？”

顧霆眼中戾氣一閃，旋即笑了，“確實，你有權利發一個僅我一人可見的朋友圈，你更有權利可以把別的孩子視如己出，你更更有權利，睜著眼說瞎話。”

“老費，是遲嫵還是莫念初，你我心里都清楚，不過，我佩服你的，當年你這一招天換日，暗度陳倉，演得確實高明。”

他的眼神一寸寸地變冷。

眼尾的笑意還在，卻著噬骨的涼。

費良錚輕笑著，來到了顧霆的面前。

他微聳眉梢，毫無爭辯想法的，點了點頭，“霆你，還是那麼聰明，不過，莫念初早已經死了，你現在看到的人，遲嫵，這三年來，我和，已經有了很深厚的，就算你對這個長得很像念初的人興趣，也絕對不會選擇你，嫁給我，是早晚的事。”

“你就這麼自信？”他下墨的眸。

“對我很依賴。”他笑容在臉上散開，抬手拍了拍顧霆的肩頭，“哦，我怎麼給忘了，你不懂被一個人全心的依賴是什麼。”

費良錚的眸底閃過一意味不明的笑意，著嘲諷。

只是顧霆沒有被激怒，讓他有些意外男人的平靜。

“遲嫵剛到城時，日子過得不盡如人意，嫁給過一個老頭，還生了個兒子，……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是不能接這樣的人，但我能，我可以無理由地包容的一切，這就是依賴我的原因。”

“原來費醫生，喜歡給別人喜當爹啊。”顧霆滿眼的輕蔑。

費良錚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孩子還小，他對父親沒有印象，我把他帶大，他就是我兒子，我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確實夠偉大的。

顧霆自愧不如。

只是費良錚為什麼會無條件地接這一切。

因為？

據顧霆的了解，費良錚有聯姻對象。

他本沒有自己選擇婚姻的權利。

這是準備要跟整個家族抗爭？

“看來，我應該全你們。”

費良錚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能全最好，不能全，希顧總你，也不要搞破壞。”

“費醫生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因為，前幾年，顧氏對費氏的打，很不服氣啊。”

費良錚臉變了變，但依舊保持著溫潤儒雅的神態，“你說的沒錯，就算是有錯，也錯在我，費家人沒有錯，費氏更沒有錯，你把費氏趕出江城，實在不應該。”

“那如果我說……”他眸子微沉，“……我也可以讓費氏在城無法生存下去，你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