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大院比之前安靜了很多。

郁文舟下車，只有管家迎了出來。

“二爺，您回來了。”

郁文舟長直接往里走：“把郁榮耀出來。”

管家弓著腰：“三爺下午喝了點酒，這會兒在還休息呢。”

郁文舟：“潑醒，拖下來。”

管家不敢：“這......”

郁文舟大步噔噔上了二樓，嘭一聲推開郁榮耀的臥室門。

郁榮耀猛地驚醒，腦子還發著懵，沒看清是誰，就被郁文舟薅著睡的領子，從床上拽了起來。

“二哥？你，你干嘛？”

郁卓聽到聲音過來。看到許久不見的二兒子，也是怔了片刻。

自從郁氏易主給大兒，他再沒見過郁文舟。榮曼玉出事，他打了幾個電話，郁文舟都不肯回來見面。他也拉不下臉主找過去。

沒有榮曼玉在邊吹風，加上郁榮耀實在不爭氣，看到郁文舟，郁卓說不上的有些容。

如果留在邊陪他的，是二兒子該多好。

“文舟，先松手。一家人好好說。”

郁文舟聽到郁卓的聲音，不由轉過頭。半年多不見，父親的面容和聲音，都蒼老了很多。

郁文舟緩緩轉回頭，把郁榮耀拖到地上：“您不如先問問他做了什麼。”

現在的郁卓也是只求安穩，凡事無心無力，還不知道晚的事：“榮耀，發生什麼事了？”

郁榮耀酒氣還沒完全散去：“我今天一直在家，什麼都不知道。”

郁文舟重重哼了一聲：“收買DM和晚的人，給我妻子造謠，宣揚晚的設計師抄襲，誣陷晚部人員混，傳播我和郁文嬡不和。要我把證據甩你臉上嗎？”

郁榮耀無所謂道：“是人家設計師說你們抄襲，也是你老婆和你的員工鬼鬼祟祟，關我什麼事。”

郁卓臉沉下來。提醒過他很多次不要再招惹郁文舟，已經落得這個下場了，還是不知道好歹。甚至連郁氏的生意一起禍害。

真是爛泥無法上墻。這番話出來，就是不打自招。呵，他招不招又有什麼用，郁文舟找過來，一定是有了十足的證據。

郁文舟聲音染了寒冰：“我以前就說過，不要我的人。榮家的下場，還不夠給你提醒嗎？”

郁榮耀心里本來就有恨，同一個爸生的，憑什麼他就做什麼都不。親媽被判了好幾年，姥爺家也完了，都是因為郁文舟。

榮曼玉犯事被抓，郁文舟出手，使得榮家整個瓦解后。訂過婚的蔣家也立刻跟他斷了個干凈。

本來憑著家產和父親爺爺的份，可以安穩過舒服日子。再創業也全沒問題。

但是他又沒有真正的能力，以前結的又都是一樣不濟的狐朋狗友，就只能靠著啃老維持富二代的生活。

曾經呼風喚雨，現在一蹶不振。

心里落差太大，看著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生意越做越好，日子越過越甜，還馬上就要大辦婚禮。忍不住就想搗搗。

郁榮耀懶洋洋坐在地上，背靠著床圍，開始耍無賴：“我是想幫你看清邊的人。”

郁文舟抬起腳就要踹，郁卓擋在了郁榮耀前。郁文舟的生生變了方向，一腳踹到床上。

郁卓聲音微，無力道：“他是你親弟弟，郁氏已經是你們的了，榮家也完了，親媽也進去了，他心里難，你就諒一下。”

郁文舟苦笑一聲，從兜里拿出一份燙金的請柬，幾下撕碎：“從此刻開始，我和郁家再沒有一點關系。他再惹到我頭上，沒有人能再給他求。”

他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請父親參加婚禮。現在，最后一點親，在郁卓給郁榮耀求的這一刻，沒有了。

郁卓低頭看到零散的幾個字：婚禮，邀請，郁卓。

“文舟……”

郁文舟頭也不回地走掉。

車子猛開出很遠，才停下。車窗打開，無依無靠的晚風吹進來，在車打著轉。

不知坐了多久，掏出手機給傅川電話：“出來喝一杯？”

傅川：“好。”

一個很普通的小酒館，兩個男人對坐。

郁文舟先開口：“你和我姐多久了。”

傅川表依舊：“五年。”

“怎麼開始的？”

傅川沒出聲，發了段視頻給他。

郁文舟點開，是郁文嬡在畫圖。

畫得很投，沒有發覺到后有人。

“反向流淌的墨，化作火焰。這個構思非常有意境。”視頻里傅川的聲音。

郁文嬡猛然回過頭，捂住了自己的設計圖。

“你很有天分，為什麼不自己設計服裝？”傅川問。

郁文嬡：“我有更重要的事。”

傅川出手，握住郁文嬡拿筆的手：“靈來自水墨畫？這個兜和肩，可以做一個中式飛檐式的小翹起，與你的墨火焰更搭配。”

郁文嬡任傅川牽著的手，畫出了剩余部分。

畫面里，傅川輕輕挲著郁文嬡的手指，隨即十指織在一起。

郁文嬡用另一只手，把圖紙團一團，扔進紙簍：“把視頻刪掉。”

視頻在這里終止。

郁文舟收回目，抬頭看傅川。

傅川喝了一口酒：“這個視頻之后，我帶著去吃飯。喝多了，跟我說了很多話。說不相信男人，因為那個前男友，更因為那個爸。”

“說特別喜歡服裝設計，但是為了守住母親的事業，證明自己，所以只能放棄好，去做霸總。”

“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在一起。我喜歡，也喜歡我，但是不敢，怕再失敗。所以那之后，不停給我介紹朋友。甚至，會把喜歡我的人，直接送進我房里。”

“開始我很反這種做法，和吵架。后來又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我才慢慢明白，沒有安全，不想讓人打破圈給自己的舒適區。想證明我也不可靠，這樣就不用我。”

“所以，我就陪演。不想要人，不想要男朋友，那我就做的床伴、樹、醫生、同事。”

傅川坐直：“郁文舟，放在別人上，我會說你這個做弟弟的不稱職不合格。但你家的事，太復雜。”

郁文舟握著酒杯，眼圈微紅，眼底墨漸深。

傅川把自己的酒續滿：“你姐比你苦。對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