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在書齋門前的風鈴響了。
荷華下意識地抬頭,看見賀歲安走進來,起迎了上去。
梳了抓髻,穿青的襦,腰間垂下綁著簡單又好看的結的帶,勾出纖細腰肢,不施黛的臉有輕微的傷。
荷華張無聲。
指了指賀歲安的臉,意思是問怎麼還傷了。
賀歲安無端想避開荷華的眼神:“是我昨天不留神磕到,傷的,過幾天便會好了。沒事的,荷華姑娘不必為我擔心。”
見不想提,荷華不問了。
接著,荷華又表示自己很高興賀歲安還會再來書齋。
“荷華姑娘,我問過你和燕王燕無衡是什麼關系。你說,你和他沒關系,可是真的?”賀歲安還是把想問的問出口了。
荷華雖然不解賀歲安今天為什麼又問一遍這個問題,好像來書齋就是特意問此事的,但還是耐心回到桌邊,用筆墨寫出答案。
我對他確實只是一個無關要之人罷了,到底怎麼了?
字一如既往的秀。
疑問仿佛能過紙張躍上來。
賀歲安并不覺得荷華在欺騙,眼神是很難騙人的,荷華看向的目仍溫婉慈祥,溫婉慈祥中帶有對這件事的淡淡疑。
難道此荷華非彼荷華?
也說不通,若此荷華非彼荷華,對方又是如何知曉那麼多關于燕王燕無衡的事,還信誓旦旦說都是真的,絕無半點杜撰。
賀歲安忽看了一眼書齋外面,又轉回頭:“你前幾天說,等我看完這些書,還想了解他,你會告訴我,你為何會這麼了解他。”
荷華微微一笑。
將這一生所遇到的事刪繁化簡地都寫與賀歲安看了。
縱然們相識時間不長,見面次數一只手能數盡,荷華也想相信賀歲安,相信不會害自己,相信不會用異樣的眼看自己。
長生有可能使人羨慕。
更可能使人將荷華看怪。
人喜歡將罕見的事稱為怪事,喜歡將罕見的人稱為怪、怪人,這也是荷華不能永遠在一個地方久住的原因,會引起注意。
荷華并不是第一次來到了風鈴鎮,這是來風鈴鎮的第三次。
每隔一百年回一次,換代了,就沒人認得了。
就是單純的喜歡風鈴鎮。
看完似一封信長度的字,賀歲安有想法型,著荷華的雙眼,卻也不想打破平靜的生活,慢慢卷起紙,用火燒掉了。
火舌竄起,一點點吃掉不能被其他人看到、否則會當怪對待的字,然后化了灰燼。
賀歲安拉起荷華的手。
“或許是老天爺覺得你上輩子太苦了,這才贈予你的長生。”
荷華聞言,捂笑了。
怎麼可能。
*
賀歲安在書齋里待了大半個時辰才離開,一出去就鉆進了對街的一輛馬車,祁不硯坐在里面,長靴旁邊盤著兩條蛇,一紅一黑。
他掌心也躺著一只不知名的小飛蟲,見賀歲安進來,放到揭開的簾子附近,小飛蟲飛出去。
祁不硯輕聲:“如何。”
道:“荷華姑娘對古墓和尸蠱一事全然不知。”
年指節敲著馬車里的黃花木雕花小桌:“你進書齋后問了什麼,能否一一告訴我?”
賀歲安全說了。
重點在于那封信的容。
怕祁不硯不相信荷華,賀歲安替說話:“我相信荷華姑娘沒有參與進那些事,沒撒謊。”
如果荷華參與進煉尸蠱的事,是得接應有的懲罰,畢竟害死了風鈴鎮那麼多人,可沒有,不該承擔莫須有的罪名、懲罰。
祁不硯眼尾微抬,看賀歲安。
他面上有著平和的笑意:“確實是沒撒謊。”
在賀歲安進靜思書齋之前,祁不硯對荷華下了只飛蠱,只要所思所想與舉止不一,就會渾泛,顯而易見的,沒有。
賀歲安見他也信了,松口氣。
荷華和燕落絮是同謀關系,祁不硯定會殺了。
燕落絮曾想殺了祁不硯,禮尚往來的,祁不硯自然也要殺,可卻被人救走了,此刻要是遇到燕落絮的同謀,他會殺了。
沒有要替天行道的意思。
他純粹是要對方一報還一報。
而賀歲安真心不希會牽連到荷華,荷華對好,也想對好,哪怕們以后極有可能不會再見了,也想荷華過得好。
賀歲安的表明顯放松、歡快了不,祁不硯看在了眼里。
“你很開心?”
他抬手拉下掛起的車簾。
賀歲安著自己的臉,不明白祁不硯怎麼就問這個了,反問道:“我看起來很開心?”
“嗯。”他漫不經心,“我對人和蠱的緒變化很敏,以前我養過一只蠱,有一天,它遇到一個人后,也很開心似的。”
問:“然后呢?”
“然后啊……”
祁不硯好像正在回想過去:“然后它就跟那人走了。”
賀歲安沒想到后續會是這樣:“可它是你煉出的蠱,怎麼還會跟別人走,不是只聽你的話?”
說完后半句,記起他說過蠱遇到更強的煉蠱人是有可能聽對方的命令、甚至反殺養它的主人,既然如此,蠱的確會跟別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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