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是普通房間。
他們是當天過來搭船的,沒早點跟船頭兒打好招呼,這艘船只剩下一個房間,意味著他們在船上的日子里也要同床而眠。
賀歲安已經習慣了。
整理好他們的包袱,滾到窄床的最里邊,空出外圍位置,等祁不硯進來就能睡午覺了。
沒想到等賀歲安快睡著了,祁不硯也沒有進來,擔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想穿鞋出去看看,結果就看到房門被人推開了。
祁不硯進來了。
銀飾咣當咣當,他的獨特標識。
賀歲安將自己散到床上的擺撥回自己這一邊,發髻垂落的長绦低低地墜到肩頭,還想多問一句:“你要午睡麼?”
就算祁不硯不午睡,他能在房間待的地方也不多,矮到曲困難的小凳子不能坐太長時間。
最好還是坐到床上。
可祁不硯要是不睡覺,睡覺的話,豈不是讓他看著睡覺?
旁邊有個清醒的人,只有自己睡覺覺怪怪的,所以賀歲安還是希祁不硯的答案是睡覺。
祁不硯以行回答了。
他躺到了床上,床雖窄,但長度還是夠的。因為隨船而行的人大部分是男子,所以他們準備房間的床時也是按照男子高準備。
賀歲安睡在上面顯得很小只,祁不硯手過去拿起發鬢的其中一條绦:“不拆開睡?”
“不拆。”
拆了,醒來還要重扎一遍。
祁不硯松開绦,沒多管,他躺下后,二人衫發出細微的聲,而賀歲安早已昏昏睡,微的小手抓著被子閉眼睡覺。
沒想到會一覺睡到晚上的賀歲安睡足了,有醒意,驀地到一道影落到了自己的臉上。
影籠罩著。
賀歲安睜開了眼。
原來是祁不硯坐了起來,房里蠟燭點燃在外側,產生的線把他的影子斜灑到上。怎麼睡著睡著就起來了?賀歲安疑。
再定睛一看,也坐了起來,語無倫次:“這……你……”
祁不硯的手上有。
黏稠帶腥的涂紅了他的手指,看著目驚心。
第34章
祁不硯仰頭看往床上滴的地方, 船艙是用一塊塊木板拼接而的,不可避免會有些間隙,便是沿著房間的木滴落的。
有幾滴砸到了祁不硯的那張臉,在昏暗夜間看著分外妖冶。
?
賀歲安緩慢抬起手, 也有一滴砸進的掌心。
船艙外是出事了?
啪嗒。
又有一串砸下來, 過賀歲安耳垂, 順著微松開的領口滴進去, 瞬間一陣頭皮發麻。
他們自然不可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繼續安睡,賀歲安顧不上去上的和換一套新, 當即隨祁不硯打開房門。
他們一起出了船艙, 估著到上面與房間對應的船。
那里確實還有一灘還沒來得及理的, 幾個皮黝黑的船工站旁邊, 海風呼呼地吹,將他們隨意用布條束著的頭發吹得凌。
他們表有些怪異。
也不是能說是怪異,只能說他們不知為何盯著看。
像是這一灘的出現對他們來說也是出乎意料的, 他們暫時也不知道怎麼妥善地理掉。
賀歲安今晚穿了條紅長。
無論在白天, 還是黑夜都顯眼,船工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和祁不硯,問他們到這里來干什麼。
右手舉著一蠟燭,出在房間里被滴到的左手給他們看:“有從我們房間滴落。”
也就是為此事出來查看。
船工聽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他們面面相覷, 很快,有個蓄著大胡子的男人站出來道:“原來如此, 那是我等打擾小姑娘、小公子休息了,很抱歉。”
賀歲安問:“你們干了什麼?怎麼會有滴下去的?”
跟他們保持安全距離。
這附近有灘, 他們又恰好在這里,太值得懷疑了。
大胡子男人向賀歲安解釋為什麼會有, 原因是船上的一位貴客在大晚上的突然想喝新鮮豬骨湯,讓他們現殺豬燉一鍋。
他還不知是真是假地吐槽那些貴客是不把他們船工當人來折騰,什麼事都要他們攬著來干。
有人推了他一把。
“老胡,你說兩句!”
被人稱作老胡的男人話鋒一轉:“都怪我們笨手笨腳抓不到豬,想著先刺死它,導致流了在此,叨擾了你們,還請莫怪啊。”
在船上殺豬?
賀歲安是有認真聽他們說話的。
的確能說得通,因為大船長期行駛,船工會在船上養些家禽,方便宰殺了當滋補食。
半信半疑。
當真僅是如此而已?
大胡子男人大概知道賀歲安在想些什麼,又說,豬是那位貴客帶上船的,誰知它掙了,怕驚擾船客,找了幾個船工合力抓起。
怕賀歲安不信,他們去找那只死去的豬給看:“小姑娘,你不會以為我們在騙你吧。”
賀歲安擺手:“沒有。”
祁不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他還沒掉臉頰沾到的,點點漬如盛開的玫瑰花花瓣,鮮紅滴,詭異中著一矛盾的好看,像常會在晚上出沒的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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