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這座山高聳云，登上去如登上了遙不可及的云端，所以才取名登云山，這是賀歲安到登云山山下后得到的想。

人在登云山下渺小如螻蟻，懷疑爬一晚也許也爬不上去。

天漆黑，山霧沉。

賀歲安打量周圍。

蟲鳴不斷，偶爾有樹葉被夜風吹拂過的簌簌聲，賀歲安被風聲包圍，祁不硯的銀飾也響個不停，在沉寂的山下突兀又詭譎。

就在他們要登山之時，不遠的樹影走出一個口鼻歪著，眼珠子微凸出來，五指以一種怪異的方式曲疊，也略顯畸形的人。

“你們這是要上山？”

聲音很難聽。

第40章

賀歲安乍聽到有陌生人說話, 心跳加快，轉頭看向傳出聲音的地方，借著月看清對方的面孔，雖有點驚訝, 卻沒表現出來。

同他們搭話的人因面容扭曲, 很難看出實際年齡, 聲音又啞到仿佛摻了沙子, 也難以通過聽聲音判斷, 只能知道是個男人。

不像登云山玄妙觀上的道士。

更像登云山下村子的人。

賀歲安打聽登云山時也聽青州百姓提過一兩句這條村子。

這條村子原名紅葉村，原因是村子里自然生長了不紅葉樹, 一年四季不枯萎, 常年茂盛, 現在又被青州百姓戲稱為丑村。

丑村二字無疑是帶些嘲弄、侮辱意味的, 賀歲安當時便聽得不太舒服，又問為什麼稱其為丑村。

那幾個青州百姓一臉晦氣地揮了揮手，說去看了就知道。

如今約能猜到原因。

青州百姓莫不是因為紅葉村村民的容貌, 才稱其為丑村的？

可皮相又不能代表所有。

若賀歲安是紅葉村的村民, 聽到青州其他百姓這樣稱呼自己的村子，還經常以容貌來取笑自己，心中定然是十分不好的。

不過青州百姓也不是很了解紅葉村的村民，他們只知道紅葉村村民很外出, 一般在村子里自給自足，長久生活在登云山山下。

反正青州百姓一提到紅葉村村民都是沒好話的。

其實一開始并非如此的。

青州百姓說要怪就怪紅葉村村民太奇怪了, 他們長得丑陋怪異也就算了，格也很古怪。

紅葉村村民很排外, 有青州百姓進過紅葉村，被他們從頭盯到尾, 把人嚇得跑出來，這事一傳開，紅葉村的名聲愈發地不好了。

有一點，青州百姓和紅葉村村民是相似的，都信奉玄妙觀。

玄妙觀真的有這麼好？

賀歲安產生了疑問。

靜看著幾步之遠的人，忘記回答男人的問題。

祁不硯也暫時沒回。

男人那雙微凸的眼睛也著他們，似沒有聚焦，眼白外翻，略可怖，卻又能讓人知道他在看人。

他的五與正常人不同，給賀歲安的覺是移了位，像是遭過什麼，又像是天生如此。

第一眼看的時候會到恐怖。

看久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重要的是，他對他們沒敵意。

可能是他們的反應讓男人誤會了，他以為他們不想理奇怪的自己，那一張丑陋的臉似流一難堪，轉就要走回到林子深。

男人的有不同程度的畸形，走路一瘸一瘸的，兩條的長短仿佛不太一致，導致走得稽又可憐，背影瞧著孤零零的。

賀歲安上前一步。

住了他。

“慢著，您是紅葉村的村民吧，您剛才猜得沒錯，我們是要上山，可有什麼不妥？”回答了。

男人停下腳步，又轉過來，興許是自卑心理作祟，他特地將臉掩藏在樹影之下，不再外出來，仿佛要與影融為一。

“你不是青州人。”

他忽道。

賀歲安承認了：“沒錯，我們都不是青州人。”

男人看了一眼賀歲安，又看了一眼不發一言、卻看似好相的年，若他們是青州人，是不會紅葉村的，會直接丑村。

“你們不該晚上上山的。”他像好意提醒他們。

祁不硯指間捻著一片落下來的紅葉，眼睛在夜里很亮，疑道：“為何不能在晚上上山？”

男人支吾其詞。

賀歲安也到不明就里。

很出紅葉村的男人不擅長跟外人打道，剛能主喊住他們已經是他做過最勇敢的事了。

“夜里上山可能會被山上的山神懲罰。”男人聽到悉的口哨聲，不多說下去，“你們最好不要在晚上上山，要等白天。”

說罷，他匆匆離去。

山神？

賀歲安不著頭腦，青州百姓可沒跟說這事。

不相信世上會存在妖魔鬼怪的自然不會相信登云山會有山神，就算有，會在夜里胡懲罰登山之人的，能被稱為山神？

口哨聲不知從何傳出，似很遠，又似很近，稍縱即逝，那個男人隨著口哨聲消失而消失。

周圍變回靜謐。

賀歲安看向旁的祁不硯。

還想著男人說的話：“那我們今晚還要不要上山？”

祁不硯整理了一下賀歲安被夜風吹得錯的绦，又習慣地過垂在前的一縷頭發：“要。我想找的東西只會晚上出現。”

“你想找什麼東西？”賀歲安本來不想問的，但想自己既然也上山，那可以兩個人一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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