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歲安也歇夠了,不想因為自己而耽擱登山的時間,聽祁不硯說,萬草花會生長在山頂之,也就是他們必須要到山頂找。
又走了半個時辰。
他們到半山腰了,賀歲安看到傳說中的玄妙觀。
半山腰的地勢相較而言偏平,雕刻著富多彩的神的門樓矗立在玄妙觀前,旁邊種了一棵槐樹,樹枝懸掛著一面旗幡。
祁不硯沒看玄妙觀。
他準備沿一旁的山路上去,卻被雨阻住了腳,下雨天不便爬山,尤其是像登云山這種高山。
這場雨來得毫無征兆,于是他們敲響了玄妙觀的大門,厚重的黑門板被敲響,傳出沉沉的聲音,很快就有人過來開門。
是一名穿灰道袍的小道士。
雨越下越大。
豆大雨珠敲打著玄妙觀的門樓,小道士從門里探頭出來。
當他看見賀歲安和祁不硯的那一刻,眉心似皺了皺,轉眼又出了出家人該有的和善:“不知兩位深夜前來玄妙觀,所為何事?”
很久沒人夜探玄妙觀了。
一是因為登云山山上有山神的傳聞,二是他們玄妙觀在山下立了一個石碑,提醒青州百姓,夜晚盡量不要上山,怕出現危險。
登云山很大,什麼東西都有,夜晚登山被什麼野吃了也是有可能的,在青州百姓眼里,他們算是善意提醒。
小道士面對陌生人很冷靜。
賀歲安指了指沿著門樓滴落的雨水:“我們只是想進來避雨的,并不是有事找玄妙觀。”
小道士了然。
但是對于他來說,二者并無太大的區別,他們仍然是在夜晚上了山。
祁不硯:“不行麼?”
小道士頻頻地往道觀里頭看:“可以的,進來吧。”
話音剛落,“咔”地一聲。
年推開了門。
小道士震驚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的力氣居然如此大,這扇門很重,平日里都是需要雙手推拉開的,對方只用單手……
賀歲安朝發愣的小道士點頭示意:“謝謝道長收留我們。”
他回神:“不用謝。”
道士也是出家人。
在外人看來,道士眼睜睜看著他人淋雨,不肯讓他們進道觀乃于禮不合,盡管他讓他們進來的真正原因不是這個。
進了玄妙觀門樓,直走便是殿堂,后面才是廂房和庭院,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的,又夜深,他們恐怕得避一晚上的雨。
小道士直接帶他們到廂房,途中與他們說夜里無事不要到走,怕驚擾道觀里的真人修行。
玄妙觀有一位三善真人,夜里都需要在安靜的環境中修行。
每到這段時間都不容人打擾。
這是小道士對他們說的話。
說此話時,小道士的語氣多了些凝重,咬字也比前面的清晰,可見這件事有多麼的重要。
賀歲安理解小道士口中的修行是尋常的打坐靜思,道觀有道觀的一套,會尊重此人所說的修行。
道:“好的。”
青州百姓對玄妙觀的道士印象都很好,他們雖備皇恩,對待來玄妙觀參拜的普通人卻依然持有耐心,有問必答,不自視甚高。
此時此刻,小道士對待賀歲安的態度也令挑不出點差錯。
有其他道士從他們邊經過也會行作揖禮,賀歲安會給他們回禮,不習慣別人的禮。
祁不硯沒回禮。
是他們要給他行禮的。
他不需要,可他們還是行禮,那便隨他們,他不會回。
在道士眼里,祁不硯年紀輕輕,又是過來避雨的,此舉本該是極其無禮,但他們又有種他不回禮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的錯覺。
他們看他旁的,像是想提醒這個不懂禮的小公子。
賀歲安要回禮是自己的事,不會拘著祁不硯同一樣,面對道士們看過來的目,一句話沒說,隨小道士繼續往前走。
道士面面相覷,但也沒怎麼糾結,他們還有事要去做。
小道士停在一間廂房前。
他推開門。
“兩位今晚便在此歇息吧,有事可喚貧道。”
賀歲安再次向小道士道謝,小道士沒多言,只是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祁不硯,祁不硯驀地偏頭笑看回去,小道士急斂下眼神。
小道士看到了年護腕中探出來的蛇頭,尋常人是不會養蛇的,就算養蛇也很往上放。
蛇這玩意兒很難認主。
一不留神還是會張咬人的。
玄妙觀建在登云山上,小道士也經常會看到一些蟲蛇。
祁不硯上的紅蛇一看便毒得很,一點毒便能要人命的那種,小道士暗暗地犯怵了。
今晚怎就來了這樣的人,一張玉面,卻養著森又不好對付的玩意兒,瞧著恐怖如斯。小道士沒久留,又囑咐幾句便離去。
等小道士離去,賀歲安趴到窗前看外面的大雨。
由于進道觀早,沒。
祁不硯輕拂去角沾到的水珠,取下護腕,出一截手腕。
他上無一不像被人心雕琢出來,如完的人偶,但褪去護腕、還戴著蝴蝶鏈子的手腕上忽忽現的疤痕是一道瑕疵。
賀歲安看著那些疤痕,在想祁不硯為什麼一到天冷便會沉睡,不想沉睡便劃自己一刀,該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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