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銀鏈斷，人死。

此乃致命弱點。

三善真人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不為天水寨外人知的事，是因為他當年曾親眼看過一個天水寨人死去，死因正是蝴蝶銀鏈被扯斷了。

小道士覷著三善真人的臉，見他在想事便不出聲打擾。

“元德。”三善真人他。

這是小道士的名字。

元德一聽三善真人自己，直起腰來：“真人有何吩咐。”

三善真人招他過去：“元德，你可知我的用心良苦。”

自稱為我，表示親近之意。

元德不用三善真人說下面的話，已知曉他想說什麼了，跪拜在他前：“元德自然知曉。”

三善真人慈地看著元德。

元德又道：“真人，那位小公子喝了幾杯弟子送去的熱茶，小姑娘雖沒喝，但瞧著是個安分的，應該不會未經允許到逛，明天白天可能就會下山了。”

只喝一杯熱茶就能睡一夜。

人都睡著了，自然折騰不出什麼，法子應該還算管用。

“此事不容有失。”三善真人嘆道，“元德，我不希看到有不控制的事發生在登云山。”

今夜他們喝了茶，暫時沉睡一晚而已。可他們既然會選擇晚上上山，那改天晚上興許還要留在登云山，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干什麼，但若撞見玄妙觀的人做……

聞言，元德揚起脖頸。

他還年輕，面容稚青。

三善真人垂眸，狀若玄妙觀的三清神像般慈眉善目。

元德又低下了頭。

他像是怕了真人，不敢再與之對視，認錯道：“真人說得是，是弟子思慮不周，弟子今晚會盯著廂房，一有靜……”

只見那慈祥愷惻的三善真人出言打斷元德道：“殺了吧。”

一年前也有人夜探玄妙觀。

也撞見了不該撞見的。

是小道士元德親手理的人，他至今都還記得當時的覺，彷徨、迷茫、不知所措，他是出家人，人敬仰的道士，卻殺人了。

三善真人派他去的。

也是三善真人告訴他，他們這樣做并沒有錯，是正確的，元德永遠信奉三善真人的話。

“他們并未撞見不該撞見的，只要他們在廂房好好待一晚，明天下山是不會有事的。”元德略有搖。

“元德。”三善真人流出恨鐵不鋼的神。

元德立刻住。

三善真人：“萬一他們明天夜里還要留在登云山呢，寧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要怪就怪他們不顧山下石碑的提醒，是要在夜里上山，還被我們發現了。”

“幸好也被我們發現了，才能防患于未然。”

此話令元德舉棋不定。

元德躊躇：“那小公子絕非尋常之人，弟子怕是……”

三善真人扶起跪地上的他。

“我明白。”

“再厲害之人也會弱點，他的弱點是他戴著的蝴蝶銀鏈。”三善真人娓娓道來，“你可以弄斷他的蝴蝶銀鏈，記住了。”

元德不解：“弄斷蝴蝶銀鏈？真人您的意思是，只要弄斷他的蝴蝶銀鏈，他便無力反抗？”

“不，是死。”

三善真人輕白須道。

元德不清楚三善真人為什麼會知道此事，卻也不敢逾矩多問，頷首應下：“弟子記住了。”

三善真人乏了。

他揮手讓元德出去：“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切勿壞事。”

“是，弟子一定會殺了他們的。”元德聽話離開室，出到外室，他一汗，不知道是被室丹爐的熱蒸出來，還是張到冒出來的。

*

廂房里的燈火暗了下去。

賀歲安睡了，祁不硯在睡前給倒了杯熱茶。

今晚本不想喝茶的，但祁不硯遞茶過來時，賀歲安不想拒絕他，于是就著他的手喝了小口。

躺到榻上沒一會兒，賀歲安就睡了過去，呼吸很平緩。

祁不硯在黑暗中垂著眼，并未睡，他不由自主地去理順賀歲安垂散在榻上的長發，手指到最后繞著發梢，聽淺淺的呼吸聲。

賀歲安翻了個。

抬腳搭在了他上。

紅的裾微微散開，與靛青擺疊，的一截腳踝了出來，很細很白，繡花鞋和羅都開了，雙足也出現在擺下。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小道士元德走進來。

他手持著匕首。

匕首散發出來的寒冷厲。

元德沒走幾步就停下了，因為他看到分明喝了幾杯熱茶、本應該陷沉睡的年起來了。

那迷藥對此人沒用？

祁不硯彎笑起，這個笑容配上他那張臉，又著一無邪，無疑是好看，卻能令人到骨悚然，元德忍不住打了個寒。

榻上，賀歲安的腳因為沒東西搭著，無意識挪了個位置，垂到榻邊，祁不硯握住的腳踝，放回上面，又用薄被蓋住。

元德狠下心往前走。

祁不硯的瞳孔略有放大，不知是驚訝，還是興的。

“你是過來殺我們的？”

元德沒有回答祁不硯，直接用匕首刺過去，他輕松地躲開了。元德撲到桌子上，桌腳咔咔響，握在手里的匕首也掉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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