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歲安清楚祁不硯的格,于是道:“不用了,謝謝。”
男人亦步亦趨跟著他們:“你們真的不怕山神會懲罰夜里還上山和留在山上過夜的人麼?”
祁不硯的手穿過被打了水的花草,并未出聲。
賀歲安彎下腰,分辨花草。
理解男人的慌:“山神的傳言是什麼時候流傳開來的,還有就是您不覺得奇怪?留在山上過夜的人與玄妙觀的道長何異?”
“山神不允許夜里有人在登云山逗留,可玄妙觀的道長也是人,他們為什麼會一直無恙?”賀歲安很早就有這個疑了。
男人翕著干裂的瓣。
他堅信道:“玄妙觀的道長都是修行之人,得山神眷顧。”
賀歲安找東西的手頓住:“你們都是這麼認為的?”
男人說:“對。”
還想說話。
祁不硯卻開口了:“你們村子的人都是長你這個樣子麼?”
他抖了下沾染到水的擺,似無意問起而已,這種問題容易人覺得冒犯,但從祁不硯口中問出來,卻又不會那麼令人反。
作為外來人好奇此事無可厚非,畢竟他們丑得太離譜,男人都不敢照鏡子,怕丑到自己。
紅葉村村民確實都是這個樣子,反正好看不到哪兒去。
可在十年前不是如此的。
十年前的紅葉村村民和青州百姓一樣,長相雖然也有丑,但也不至于丑到慘絕人寰,而如今人人皆丑,還朝著畸形發展。
提起此事,男人不用手遮自己不堪目的臉。
青州發瘟疫當年,他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是村子還算俊俏的郎君,和青州一戶好人家的姑娘定有婚約,前路明。
紅葉村地偏僻,青州發瘟疫之初沒殃及紅葉村,是后來很突然的某一天傳遍紅葉村的。
他們覺得快不過去了。
是三善真人出手救了他們。
過了瘟疫,紅葉村村民歡天喜地了很久,在一個月后,他們發現自己的正朝畸形發展。
產生的變化太明顯了,他們想不發現都難。
他們不是沒懷疑過是那場瘟疫留下來的不良反應,可青州百姓人人無事,只有他們有這種況,他們迷信,又懷疑是詛咒。
在青州百姓嫌棄他們晦氣,要趕他們出青州時,是三善真人擋住了流言蜚語,留下他們。
他們激涕零。
三善真人是他們的再生父母。
所以當聽到賀歲安說話中含有對三善真人和玄妙觀的質疑,男人心中是有些不快的,念他們不是過恩的青州人,不與其計較。
聽過來龍去脈,祁不硯恬不為怪似的:“原來如此。”
賀歲安關注點在十年前。
好像一切的轉折點都在十年前,未免太過于巧合了。
紅蛇銜來一株萬草花,爬到祁不硯腳邊來邀功,男人忙后退,他擔心是山上野生的毒蛇,被咬一口,肯定沒有命回去見父親了。
“蛇!”男人了一聲。
祁不硯彎腰,取下紅蛇口中的萬草花:“它是我養的。”
男人驚疑不定:“你的?”
要找到兩株萬草花才行,賀歲安找了快一個半時辰了,此時也看到一株萬草花,踮腳手過去摘,這一株萬草花靠近峭壁。
碎石子從腳下下去。
“賀歲安。”祁不硯無意識過手里的萬草花,角笑容微凝滯,像一張面從臉上落。
賀歲安功摘下萬草花。
高興地轉過:“你看,我找到萬草花了!”
“給你。”賀歲安走到祁不硯邊,將萬草花塞進他掌心,“你放好,我怕我會弄丟。”
兩株萬草花躺在他手上。
祁不硯眉梢微,握住萬草花,破天荒到一不控制,畢竟他以前養的蠱盡數在他的控制之下,要生則生,要死則死。
賀歲安在峭壁摘萬草花的那一刻,祁不硯在想,的生死似乎不太被他所控,有不確定。
他眨了下眼,思索著該如何理這個不控制。
“要不要現在下山?”
賀歲安問。
用袖擺了下臉頰的汗,皮泛著運過后的健康。
男人離他們不遠,借著月與賀歲安拿著的蠟燭,看清了祁不硯要找的東西,萬草花,很邪的一種花,不知他們找來干什麼。
祁不硯暫時思索不出如何理這個不控制,先放好萬草花,對賀歲安說:“現在下山。”
“不可。”男人攔住他們。
賀歲安知道他是好心:“你擔心山神發現,會懲罰我們?”
男人點頭如搗蒜。
他絮絮叨叨道:“這些年在夜里上山的人都死了,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會死的。不如我們就在山頂待到天亮,天亮了再下去。”
祁不硯微笑,拒絕了他。
被拒絕的男人干著急。
找到萬草花后,賀歲安也不打算還在山上逗留:“你和我們一起下山,不會有事的。不瞞你說,昨晚我們也在山上,沒事。”
男人很驚訝:“你們昨晚就上山了?”他以為他們昨晚折回去,沒上山,今天才又上山的。
賀歲安誠懇道:“我們也沒騙你,昨晚就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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