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有沖洗過的痕跡,加上祁不硯看見這個蝴蝶鈴鐺的反應像是認識的,再聯想之前撞到腦袋后閃過的一段記憶,賀歲安有個很荒謬的念頭。
邊以忱。
那個喜歡隨機殺人的人。
因為那些記憶更像在看書時幻想出來的畫面,所以記憶出現的同時,潛意識里有他們的名字。
賀歲安無措地看祁不硯,要是這個被落的蝴蝶鈴鐺真是祁舒的,以他的觀察力、記憶力,現在應該和想到了同一。
“不管如何,我們該去報吧。”牽住祁不硯的手。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溫暖。
意味著他無于衷。
祁不硯淡然“嗯”了聲,將手上的蝴蝶鈴鐺給賀歲安,對這件事不以為意:“此事雖與我們無關,但你想報也無妨。”
不自覺握了他的手。
年彎下腰,跟賀歲安平視:“你在怕,對不對。”
“是的,我怕。”賀歲安這才意識到自己握得他太了,是個普通人,只想好好活下去,遇到恐怖的人或危險的事也會怕的。
何況,本來就不強。
世上有強者,便會有弱者。
在這個并不算安定的江湖,弱者能保全命已實屬不易了,賀歲安一直努力地想活下去。
祁不硯的目緩緩沿著賀歲安的眉眼、鼻子、瓣劃過,似是想通過表來知的緒,畢竟他的非常薄弱,有時不太能準確識別。
“怕什麼。”
“我以后殺了他便是。”
他的聲音極輕,輕到賀歲安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從那一段記憶來看,知道邊以忱是祁不硯的父親,可邊以忱是邊以忱,祁不硯是祁不硯,父母做的事,怎麼能牽扯到子。
子又無法選擇生自己的父母,賀歲安不會因為邊以忱做了什麼事,而對祁不硯有其他的看法。
*
關于河邊的事,他們給來登云山玄妙觀祈完福、要回去的青州百姓一些銀子,托人去報,那個蝴蝶鈴鐺也給對方了。
他們沒有直接參與進去。
賀歲安不想直接參與進去的原因是怕牽扯到祁不硯。
祁不硯不想直接參與進去的原因是他不把與自己無關的事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賀歲安想報,他親眼看見有人殺人也不會管。
青州百姓并不懷疑他們,很人殺了人之后主找人報的,他們著不凡,應該是覺得報麻煩,不想耽擱自己的時間才托人去報的。
收了銀子的青州百姓報時很講信用,一句話都沒提他們。
只將賀歲安說過的話原封不地全說給府聽。
到了下午。
紅葉村的祭祀禮做完了。
賀歲安徑直回樹屋休息,經過河邊那件事,想找個小地方安安靜靜地待著,捋清楚思路。
祁不硯站在樹屋底下,沒上去,他有話想和鐘良說。
過了明天,鐘良阿爹的續命蠱就會徹底起效。祁不硯已經給鐘良想要的東西,那麼鐘良也是時候給他想要的東西了。
他們說話聲音不大不小,躺在樹屋里面的賀歲安也能聽到。
祁不硯要鐘良做的事不難。
他要鐘良把自己阿爹病愈、快要與正常人無異的消息散播出去,而且得確定傳到三善真人耳中。
當然,鐘良阿爹一個月后會死的事不能傳出去,紅葉村村民必須得守口如瓶,對外只能說是鐘良阿爹自己按時喝藥,病愈的。
否則,這樁易中止。
祁不硯能把續命蠱放進人的,也能取出來。
鐘良不明所以。
他不問:“為何?”
祁不硯漫不經心地下爬在樹桿上的一只甲蟲:“這是我們的易,我替你阿爹續命,你去做我說的事,我無須跟你解釋。”
賀歲安原來是躺在樹屋里的,聽到此,坐了起來。
趴到樹屋門口往下看。
鐘良阿爹生病以來喝的都是三善真人開的藥,而祁不硯如今要讓鐘良與紅葉村村民傳播鐘良阿爹是因為喝了藥才好的消息。
三善真人得知鐘良阿爹病愈一事,是不是會采取什麼行?
藥。
那些藥是不是有問題。
若鐘良阿爹喝點藥真有問題,那麼三善真人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呢。是想害這些村民,還是另有所圖。
賀歲安好像有點頭緒了。
十年前、瘟疫、三善真人潛心鉆研出能治瘟疫的藥,青州百姓對他贊不絕口,皇帝賞賜。
玄妙觀由此而生。
三善真人也因此名聲大噪。
這十年來,三善真人不僅給當今圣上提供能強健的丹藥,也研制出了不能醫治出現在百姓上的奇難雜癥的良藥。
這也是他名聲越來越大的主要原因,不然單靠十年前的那場瘟疫,不會遠近聞名,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被人忘。
賀歲安記得,三善真人未出家前是個籍籍無名的大夫。
他的醫不差。
但大周有的是醫不差的大夫。
所以他在當時只能算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夫,若非十年前的那一場瘟疫,也就不會有玄妙觀,更不會有三善真人。
紅葉村的村民這十年來不斷得病,這個病好了,又得另一個的病。他們到青州人的排,替他們診治的人、開藥的人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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