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無憂祖師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能明白，可連在一起，他們就懵了。

尤其是吳長老和喻藍淵。

前者深知無憂祖師的為人，后者深諳無憂祖師的行事風格，對方絕對不是個能把自己畢生心隨意送人的子。

更重要的。

贈送對象還是一個連螻蟻都談不上的聚元境小修士！

“祖師！”

喻藍淵終于忍不住了：“您怎麼能……”

“怎麼不能？”

無憂祖師笑著打斷了他：“無憂宗乃我一手創立，我指定誰做宗主，莫非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不？”

“可……”

喻藍淵忍不住道：“您答應我過……”

“把無憂宗給你？”

無憂祖師慨道：“我是說過這件事，若你做得好，若你兒子有足夠的能力，能帶著無憂宗再進一步，便是把宗門給你們父子打理也未嘗不可，只是……”

說到這里。

他話鋒一轉，突然道：“藍淵，你當宗主多久了？無憂宗在你手里可曾發揚大了？可曾再進一步了？青林這個小子，除了在門樹立威，拉攏人心之外，可曾有過實質的作為？”

喻藍淵突然攥了拳頭！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無憂祖師雖然從不過問宗門的事，可他父子二人的一舉一，都被其了解得一清二楚。

“祖師要罷黜我？”

“是這個意思。”

“可我在任職期間，亦有建樹！我，并無過錯！”

這句話。

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

“藍淵。”

無憂祖師并不理會他的辯駁，只是嘆道：“看在你辛苦多年的份上，你主退位，我還能給你一個面。”

雀無聲！

喻藍淵是被無憂祖師親自提拔上來的，可如今只因為三兩句話，便被徹底拋棄……眾人皆有種兔死狐悲的覺。

“懂了。”

喻藍淵突然慘笑一聲：“原來，從頭到尾，我父子二人都是祖師手中的棋子罷了！”

“世事如棋。”

無憂祖師輕嘆了口氣，轉而看向那片悠悠天穹，道：“我又何嘗不是這片天地中任人擺布的一顆棋子？”

“為棋子。”

看著喻藍淵，他聲音很輕，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若是在棋盤上沒了位置，沒了作用，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喻藍淵突然沉默。

“我，明白了！”

片刻之后，他忽而抬頭，深深看了一眼顧念，又看了一眼顧青云，轉而朝著無憂祖師微微躬：“祖師有靈，藍淵怎敢不從？多謝祖師這些年的賞識和提攜，藍淵……告辭！”

說話間。

他形一轉，帶著喻青林的尸緩緩離開了場間。

眾人滿臉的復雜。

拋開吳長老不談，其余人雖然不滿于喻藍淵這個宗主的私心，可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取對方而代之，更沒想過要把對方走的地步。

可如今……

“祖師！”

眼見對方漸行漸遠，一名太上長老終于忍不住道：“您……三思啊！”

無憂祖師沒說話。

只是看著喻藍淵離去的背影，直至快要看不到了，才幽幽嘆了口氣。

“他心中有大恨……不能留了。”

什麼！

眾人瞳孔一！就連吳長老亦是一臉的驚疑，本沒想到對方絕到了這種地步！

無憂祖師也不解釋。

話音落下的瞬間，突然一指點了出去！

轟！

轟！

……

剎那間，天地間風云突變，一抹霸絕無匹，浩瀚無邊的不朽之力直接發，目標赫然便是喻藍淵！

似心有所。

喻藍淵猛地回頭，目眥裂！

“祖師，您……”

話沒說完，形已是被那道霸絕無匹的攻勢徹底淹沒！

看到這一幕。

沒人敢再多說一個字，就連吳長老亦是如此。

“是不是覺得。”

“我過于絕狠辣了？”

無憂祖師目掃過眾人，微微一嘆，道：“我說了，他心中有恨，今日我若是對他留了，來日里他遇見你們，可曾會對你們留？”

眾人一怔。

旋即反應了過來，按照喻藍淵的子，今日此大辱，若是找到機會，必然會對無憂宗展開最瘋狂的報復！

眾人面復雜。

恐懼無憂祖師的絕，又驚嘆于對方的深謀遠慮，兩種緒織下，盡數變了敬畏之意！

“可還滿意？”

無憂祖師再次回頭，看了顧念一眼。

顧念沒說話。

對方的確很有誠意，甚至誠意大到出乎了他的意料，可他其實并不是很需要這份誠意，他需要的是顧青云的利益最大化。

“我還有個要求。”

“什麼！！”

先前開口的那名太上長老忍不住訓斥道：“年人！你莫要得寸進尺！為了你們，祖師已經殺了宗主，你莫非還要……”

還要祖師的位子不？

這句話。

他卻沒說出來。

無憂祖師卻不怒，他對喻藍淵的態度苛刻到了極致，可對顧念的態度卻寬容到了極致。

“說說看？”

“公子天生絕脈。”

“確實是個問題。”

無憂祖師點頭，淡笑道：“我只能保證，盡力而為。”

話音響起的瞬間。

他已是來到了顧青云旁，不由他分說，拿住了他一只手臂，隨意檢查了起來。

“確實是天生絕脈。”

“雖然經過疏通，可能容納的修為還是之又……恩？”

正說著。

他似發現了什麼，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顧青云有問題！

或者說。

顧青云的修為有問題！

天生淤堵的經脈里，縷縷的細微靈力流轉，可偏偏就是這一縷極不起眼，很容易被忽略的靈力，卻讓無憂祖師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強橫！

強橫。

自然不是跟他比，而是跟世間所有的聚元境修士比。

雖然只是聚元。

可顧青云的聚元，堪稱最強聚元，因為為不朽大能，剛剛的一瞬間，他便推演出了千萬種修煉之法，可……推演的結果，都遠不如顧青云的聚元強橫。

“有點意思。”

想到這里，無憂祖師眼睛微微亮了起來，第一次對顧青云有了幾分關注，笑問道：“你這修為，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