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111 腦子進水了

“為什麽抓我？憑什麽抓我？！”明鏡司從一個雅間裏押出一個讀書人。

衆人大驚, “褚兄！”

“伯庸兄！”

“你們為什麽抓他？！”

“為什麽又要抓人，大郢還有沒有王法？！”

明鏡司的人不說原由，讀書人們心裏卻明白。

這位褚伯庸是國子監祭酒之子, 也是上京學子們的領頭人，明年科舉會試狀元的熱門人選。

在吳太後不由分說殺了兩個領頭的學生後, 衆人驚慌之下了一團散沙, 是褚伯庸將他們組織在一起，不僅保護同窗, 還努力進行有效的抗爭。

這兩天大街小巷匿張的討伐吳太後和腐敗制度的文章，都是他帶著幾位英勇之士所為。

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被明鏡司查到。

看著他被抓走, 衆人傷其類，義憤填膺：

“他做錯了什麽？！”

“謝珩, 你這佞之徒！”

“謝珩！枉為謝家人！”

“吳太後的狗！你不得好死！”

……

整個狀元樓裏都充斥著憤怒的指責罵，穆婉忍不住重新打開房門。

就見謝珩筆直的站在狀元樓的廳堂正中, 任千夫所指, 一言不發, 穆婉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覺得窒息，可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一切，表都沒有任何變化。

忽然, 不知誰憤怒之中抓起杯盞朝他扔去。

穆婉一驚，謝珩卻站著沒, 好在小六反應極快，上前擋住杯盞，反扔了回去, 二樓一間雅間裏屏風被擊倒，幾個書生不約而同的驚呼。

小六冷冷道，“明鏡司辦案, 妨礙阻撓者一律帶走！”

立刻有人上二樓將那幾個書生也都押出來。

褚伯庸見狀連忙制止其他人，“諸位，不要做無謂的犧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先行一步！”

“殺了我褚伯庸，還有後來人！”他高喊，“鄭次輔無罪！”

讀書人們憤而追隨：“鄭次輔無罪！”

“佞當道，社稷蒙塵！大郢危矣！！”

穆婉一直看著謝珩，謝珩卻沒有再擡眼看，抓了鬧事的讀書人後便轉離開。

狀元樓裏所有的書生群激，高喊著“佞當道，社稷蒙塵！大郢危矣”，口誅筆伐的對象又多了一個。

穆婉淡淡的看著臉發白的穆，“二妹妹不應該欣嗎？這些讀書人裏多人你鼓舞？怎麽嚇這樣？”

“該不會是想到你對他們的背叛了吧？不知屆時二妹妹能否承這樣的怒火。”

穆顯然已經代了謝珩的角，的著角，聞言竟然威脅穆婉，“讓鄭次輔認罪之事，太後主意已定，你若此時將事傳揚出去，書生們會更氣憤，鬧得更厲害，而壞了太後的大事，你你和侯爺也都討不到好。”

穆婉定定的看著。

穆張，“你看什麽？”

穆婉大笑一聲，“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穆一愣，顯然不相信穆婉竟然會這麽視死如歸。

“覺得這不像是我說的話？”穆婉微微一笑，“你猜對了，這是一位為國慷慨赴死的義士之言，而我沒那麽偉大，所以說不出這種話。”

“就像你并沒有那麽無私博學，同樣說不出那‘橫渠四句’。”

穆面一，“你什麽意思？什麽橫渠四句？”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穆婉道，“你有沒有告訴大家，這四句并非你自己所創？”

穆張道，“你想幹什麽？！這不是我所創，難道是你嗎？”

穆婉嗤笑一聲，“看把你張的，放心吧我不會拆穿你。”

“因為不需要。”

“你可知寫出這四句的人，年從軍，中年仕，晚年參與朝廷變法被貶，後歸鄉潛心研學，教書育人，他一生遍讀佛、道書籍，鑽研六經，才得出這四句聖言，他死時清貧到甚至沒有棺槨殮，還是學生們湊資為他辦的葬儀。”

“二妹妹，你竊得了他的話，但背不起他厚重的人生，人的聲可不是靠這些好聽的話積累起來的，而是要看他真正做了什麽。”

看著穆，“這點事就把你嚇到了，二妹妹，你所謂的救贖，決心不夠啊。”

穆冷笑，“你又知道了？”

穆婉突然沒了跟說話的心，哼笑一聲，“智小而謀大，殃也。”

說罷朝著樓梯走去，穆看著的背影，氣的脯起伏，“一個不學無的草包，有什麽資格評價我？竟然說我智小？！”

連翹則是擔心，“大姑娘不會壞事吧？”

穆皺眉道，“不至于傻到那種地步，壞了太後大事，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穆還是決定抓說服太後讓去見鄭次輔，只要說服了鄭次輔，一切問題都會解決。

“走，向宮中遞牌。”

穆做著名利雙收的夢，卻不知道離開後，以為沒人的左右兩邊的雅間門慢慢打開，陸續走出幾個書生。

他們看著穆的背影，其中一個沉聲道，“枉我們對推崇備至，不想竟是沽名釣譽之徒。”

“我先前還覺得奇怪，此怎能說出如此震撼之言，不想竟是竊取。”

“傳言鎮北侯夫人不學無是個草包，分明談吐不俗，有壑”

另一人道，“如此說來，我們竟是錯怪鎮北侯了？”

也有人謹慎，“還是別妄下定論，再等等看吧。”

雖然這樣說，但衆人心底到底種下了一顆種子，開始注意謝珩行事背後的深意。

謝珩押著人出了狀元樓後，下意識擡頭看向三樓的雅間窗口。

他旁的謝地也跟著擡頭，“侯爺，可有什麽不對？”

謝天賊兮兮的湊過來，“方才似乎看到了夫人，侯爺可是惹夫人生氣了？”

謝珩睨了他一眼，“今日抓了褚伯庸，褚祭酒一會兒怕要去明鏡司了，想想怎麽招待吧。”

謝天皮子一，笑道，“就不了吧，您知道屬下最怕那些掉書袋的讀書人。要不屬下幫您出個哄夫人的主意，您把這差事給別人？”

“您就去旁邊買支釵……”

謝珩面無表的道，“所以你的花魁娘子哄好了嗎？”

謝天閉上。

小六笑，謝珩吩咐，“全部押去詔獄。”自己卻在路邊停下來。

這邊穆婉上車後，滿腦子都是謝珩站在人群中被咒罵的形。

雲苓嘆，“侯爺也是不易。明明是金甲衛的活兒，怎麽會給明鏡司來辦？徒惹罵名。”

穆婉問道，“之前金甲衛抓的那些書生怎麽樣了？”

雲苓道，“好像聽說被用刑了，除了被斬首的兩個，其他的都了傷，很多手都廢了。”說到這裏，不由皺起眉頭，“曹世子被貶後，聽說太後提拔了幾個新校尉，那些人想必為了討好太後，對書生們下了狠手。”

太後用人向來任人唯親，誰馬屁拍的好用誰，那些人的素質可想而知。

木霜道，“所以侯爺攬下此事是怕金甲衛再來。”

雲苓也反應過來，想到狀元樓裏的形郁悶道，“做了好事還要被罵。”又疑，“之前侯爺好像從來不會管此類的事啊？”

穆婉也在思索，回憶著謝珩之前的做事風格，好似除了保護太後，搜集報，其他事一律不管，尤其導致朝綱混之事，他甚至樂見其。

所以這次鄭次輔之事，他也應該冷眼旁觀才對……

穆婉忽然就想起那日在烽火鎮時謝珩提起此事時的形，心中約有了個猜測，但又覺得不太可能，真的會是因為嗎？為了讓開心？

穆婉長長吐出一口氣，不太想自，但這個念頭冒出來後，怎麽竟然覺得可能很大呢？

雲苓見搖頭，“夫人怎麽了？”

穆婉道，“覺腦子進水了。”都說談降智，這還沒談呢，腦子就糊了，謝珩怎麽可能為了破壞報仇的大計。

不行，為了保智商，這個還是不談了吧。

反正他也躲著，正好，時間長了不見面，自然也就淡了。

況且穆的話雖然沒說完，但很明顯，上輩子謝珩最後和徐錦的關系匪淺。

也正常，帝登基，基不牢，若謝珩攝政，只有兵權的他確實和文聯姻更能鞏固朝堂……

屆時也就該功退了。

馬車忽然停下，許叔意外，“侯爺？”

謝珩站在馬車旁，見車簾遲遲沒有開，開口道，“夫人？”

穆婉淡淡道，“不在。”

謝珩：……

他無奈的轉去車頭上了車，雲苓和木霜退了出去。

謝珩看著靠在車壁上閉著眼睛一副不想看他的穆婉，意識到之前在狀元樓的那一眼不是錯覺，確實生氣了。

謝珩不解，“怎麽了？”

穆婉這才睜開眼睛，驚訝道，“哎呀，這不是侯爺嗎？”

“您剛抓了人，應該很忙吧，怎麽有空找我？難道是有什麽公務？”

謝珩：……

他嘆了口氣，“到底怎麽了？為何生氣。”

穆婉更是一臉不解，“侯爺何出此言？我心好著呢，特別特別好。”

“您公務繁忙，趕去吧，別在我這兒耽擱時間了。”

謝珩心底難得升起無措之，完全不知道該從何哄起，外頭小六開口他，“侯爺。”顯然是有事。

謝珩只能低聲道，“我今晚回府……”

穆婉立刻道，“不必，您去您外室那兒吧，不用回來，我無所謂的。”

謝珩：？？？

他哪兒來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