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堡建立了二三百年了,前朝的時候便矗立在此,因著附近海匪多,這里的城墻加固了又加固,一點點的,將附近村鎮里許多親厚的都給吸納了進來,他們的牌坊也建造的尤其的威風,隔著老遠,看著牌坊倒塌了,城墻上的那些民兵壯漢都急急忙忙的下來的查問況。
蘇邀不怕有人下來查問,怕的就是這些人不下來。
既然有了做主的人下來了,挑了挑眉亮出了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問:“難道吳家堡已經不是朝廷的吳家堡了,所以我們朝廷來的人竟還進不了這里?”
這個大帽子蓋了下來,哪里能撐得住?
正好在這里守著的吳家二爺急急忙忙的陪著笑臉解釋:“這怎麼會?娘娘份尊貴,是底下的人不知道您的份,貿貿然就手喊打喊殺的,回去我就讓人收拾了他們!”
還肯做面子功夫就沒什麼可怕的,蘇邀認真盯著他看了一眼:“你這麼說便好,我就怕有些人土皇帝當的久了,就真的以為自己是皇帝說了算了,前面帶路吧!”
吳家二爺里發苦。
蘇邀一來就亮明了份,邊還帶著這麼多的護衛,如果強行攔著,那就是被說準了要謀反,這吳家堡以后難道還真的不要立足了?
可讓進去吧.....
吳家二爺權衡利弊,一面對著底下的人使了個眼,急急忙忙的讓人去報信了,自己殷勤的引著蘇邀進城去。
吳家堡建造的堅固,所以每每海匪打到這里,大多數時候是打不進堡里的,一進城,便能看見街上到都是擺著的小攤,正是大清早,不老人挑了菜蔬來賣,一些年輕些的貨郎則挑著些便宜的首飾走街串巷,城中熱鬧的很。
秦夫人見蘇邀看的認真,便輕聲跟解釋:“吳家堡人數眾多,此地的人大多數都是姓吳的,也有一些是姓白的,都是原本附近的一些百姓,要麼是有人引薦,要麼是互相識,這麼一點一點聚集起來,把吳家堡給建造起來了。在這里頭做主的,不是府,而是吳家堡的一些長老。他們這里,祠堂是比公堂都重要的地方,沒人敢在祠堂撒野。”
蘇邀瞇了瞇眼睛。
吳家二爺直接帶著蘇邀去了吳家族長的宅子,也是吳家的祖宅。
吳家祖宅位于城中央,宅子大的連蘇邀都覺得有些夸張,而且跟一般方方正正的宅子不同,吳家祖宅是圓的,建造一個堡壘的模樣,進了里頭就發現里面同樣四通八達,不像是一座屋子,像是一座小城。
吳家那邊早已經接到了消息帶著人迎出來了,見了蘇邀的馬車過來,全都一擁而上的行禮問安。
蘇邀被錦屏攙扶著下了馬車,便見到須發皆白的一個老者正被人群簇擁著上前,便頷首示意:“您是吳家族長?”
吳老爺子不茍言笑,此時面上也仍舊是淡淡的,一副倨傲的樣子上前來淡淡的朝著蘇邀行禮:“見過太孫妃。”
蘇邀也不跟他廢話,徑直越過了他上了臺階,轉過看了一圈吳家的人,沉聲問:“聽說你們這里抓了許多孩子?”
果然是為了這個來的,吳家眾人臉上神各異。
吳老爺子更是直截了當的了自己的胡子便反問:“不知太孫妃問這個是何意?我們這里的事,向來都由我們自己管!”
別說是這種事兒了,便是族里出了盜、通之類這樣的事兒,一般族中能解決的,便不會報到府去,更不可能讓府手,這也是這里的老規矩了。
也因為這些規矩,吳家堡其實是不大歡迎府的人過來的。
這回是因為蘇邀的份實在太過貴重了,他們沒有法子,否則的話,換做是秦大人或是他們誰來,吳家堡也不帶怯的,畢竟吳家也不是沒人在朝中當。
這話說的十分不客氣,秦夫人生怕惹怒了蘇邀,急忙揚聲說:“老爺子這話是怎麼說的?那些孩子們到底是犯了什麼過錯,你們怎麼能用私刑?何況那又不是一個兩個的人,是兩百多人,你們這也太作孽了!”
這就是秦夫人如今心里的所思所想。
兩百多個孩子,說燒死就燒死,吳家堡做的太惹眾怒了。
吳老爺子聽說這話,臉立即就沉了下來,沉著臉滿臉乖戾的反駁:“沒什麼作孽不作孽的!這就是我們族里的規矩,誰家沒經歷過海匪?這麼些年來,壞了名節的子,但凡是自己知道給家族爭臉的,自己就先死了!回來的,那都是壞祖宗名聲的,不能留!”
這話說的太難聽了,秦夫人氣惱不已:“豈有此理!你們若是這麼說,那沒子的活路了!們被擄走又不是自愿,如今回來,你們不收容們,我們也沒人說什麼。可你們竟然連活路都不給們留了,那就是喪心病狂!但凡是有些良心,也不該這麼不把人命當命!”
換做平時,秦夫人這個知縣夫人也難得說這麼多話。
可是這個時候,也著實是忍不住了。
氣的臉通紅,吳老爺子也是然大怒:“我們這族里多年的規矩了,從來沒人說過不字!還不到外人來開口指點!夫人是知縣夫人,份貴重,可你是那些孩子什麼人?們的父兄都已經答應,沒有異議,你們反倒是站出來,這算是什麼?!”
這麼吵下去本吵不出任何結果,蘇邀咳嗽了一聲,見秦夫人憤憤然的收聲了,才看向了吳老爺子:“吳族長,我聽說吳家堡每年風大雨大的時候,都容易招致海匪?”
換了個話題,吳老爺子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想干什麼,但是也沒有之前那麼抵了,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又于心不甘的說:“正因為這樣,所以我們也不容易,家家戶戶都是要派出壯丁守著城守著外頭的,那些海匪還有那些東瀛浪人,他們可是見人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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