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靜了下來,眼看著來人一言不發,邱大老爺不可置信的反問:“那麼多人,還有沈海呢,這麼多人,竟然拿幾百人沒有辦法?!”
他這一刻想到自己的孫子安哥兒,想到了蕭源那邊的力,同時也想到了事不惹怒朝廷的后果,整個人都激的有些不能自持。
他再也沒有辦法氣定神閑,維持風度。
連聲追問:“你們都是怎麼辦事的?!一群酒囊飯袋,我養著你們到底有何用?!”
真是氣死他了。
他這麼努力才能夠走到今天,為此還搭進去了自己的孫子,只要殺了蘇邀,這一切就能得到回報。
他們從此就立在了不敗之地。
可就到了這一步,竟然還能失敗!
這群人是酒囊飯袋也就罷了,沈海也是個外強中干的蠢貨!在海上說什麼橫行無忌,說什麼海上王,真是個笑話!
邱大老爺顯然是有些失控了,來人心里不安,為難的伏在地上解釋:“大老爺,真的不是小人等辦事不利,這一次,我們已經調了所有能調的人,花費了幾乎數萬兩銀子,引了江西那邊的土匪,提前布置好,守在護衛隊要經過的路上,就為了能夠一勞永逸,不僅如此,還有提前泄了他們的行藏給沈海他們......”
一切都布置好了,按照這麼個配置,別說是蘇邀一個太孫妃了,便是神仙來了,其實也是翅難逃了啊。
可問題在于,蘇邀,蘇邀他沒來!
那些護衛隊護送出城的,吳家堡的人大張旗鼓的送出來的,本不是蘇邀的隊伍。
而是之前趙二勾搭的那群海寇!
也就是說,他們本連人都沒有找到,既然連人都沒找到,那麼這麼多人又有什麼用?!
不僅沒用,還因為人數眾多,而引發了當地府和衛所的注意,被人家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
蘇邀早就已經知道他們會在半途攔截,之前放出的都是假消息,更是跟吳家堡的人一起做了一場戲,騙過了之前那幫打探消息的探子,讓他們接到錯誤的消息,然后撲了個空,反而鉆進了蘇邀設下的圈套。
邱大老爺一時有些站不住,他后退了幾步,踉蹌了一下,只覺得腦子里嗡了一聲,然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邱家頓時作一團。
而此時此刻,蘇邀正坐在馬車里,掀開了簾子看著外頭,三省跟六戒都守在馬車外頭,看著外頭的場景,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音跟蘇邀說:“姑娘,咱們已經進杭州城了。”
真是太難了,連他們這兩個從云南一路跟著蕭恒打過來的兩個人都要忍不住嘆一聲幸運。
蘇邀早就已經料定閔王妃必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還有后手,因此跟吳家老爺子和三老爺一道做了一場戲,散出他們要帶著周正山和趙二等人回杭州的消息。
為了防止他們帶著這些證人回去,背后的人必定會使出渾解數阻止。
但是實際上,先出城的那一批人,并不是蘇邀,只是那些殘存的倭寇和海寇。
經過了吳家堡的事,蘇邀對于那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倭寇更為厭惡,犧牲他們引出幕后主使的殘存勢力對于來說本是不需要思考就能決定的事。
事實證明的猜測也的確是對的,馬車才出了城不久,就遭到了截殺。
不過蘇邀早已經有了準備,之前就已經把自己的人安排在了隊伍中,等到發現不對,的那些人又不必管那些倭寇的死活,早就已經溜之大吉,先趕去附近衛所報信。
那些人靜鬧的大,人數又眾多,哪怕是再如何遮掩,其實都是徒勞無功,府又不是傻子,順著蛛馬跡找過去,順藤瓜找到了不人,這麼一來,便有了巨大收獲。
蘇邀如今剛進杭州城,便接到了已經抓到了埋伏的人,便扯了扯角笑了。
跟蕭恒在浙江本來就是為了興建海軍,對付倭寇,還給沿海百姓一個安寧的,現在也算是開了一個不錯的頭。
有些累了,雖然龐大夫人親自來接,但是還是有些力不濟,便婉拒了龐大夫人約去用晚飯的邀請,自己先回了總督府安置。
沈媽媽因為有了小子龍跟劉春梅陪著,最近神奕奕,等到回去之后蘇邀安置了,便忙著四檢查,又把劉春梅跟小子龍安置在了外院的一廂房里頭,叮囑他們:“外有別,子龍雖然還小,但是也得按照規矩來了。你們先在這里湊合些時候,到時候咱們再看看是不是要去外頭找一間屋子安置。”
如果蘇邀還要在浙江再待上一年半載的,那麼在行宮也得找個住的地方。
到時候回了京城,則得在京城置業。
沈媽媽這些年跟著蘇邀,早已經存了許多銀子,老人家無兒無的,一直都沒用銀子的地方,現如今跟子龍投緣,這些銀子留著也是閑放著,不如拿出來給子龍置辦屋子,讓他好好的讀書,有個好前程。
劉春梅急忙謝過,又很誠懇的說:“干娘,這些銀子您自己留著吧,我雖然沒什麼用,但是我的針線活還算是過得去,我聽說織造局素來都會在民間收一些不錯的繡品去售賣,我也可以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別說這些生分的傻話了。”沈媽媽假裝生氣:“咱們既然認了干親,那就是正正經經的一家人了,還分什麼你呀我的?我這銀子也不是給你們,只是置辦宅子,讓你們住著罷了。”
這麼說,劉春梅不敢再反駁,只能鼓足勇氣再三說:“干娘,我以后一定會好好教養子龍,孝順您!”
沈媽媽高興的擺手,安置好了母子倆,興沖沖的去前頭了。
剛回來,雖然到都有人打掃,但是還是難免有些地方需要歸置,沈媽媽一直忙到了晚上,才算是得了空,正準備去休息休息,便聽見房門吱呀一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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