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竟如此年輕艷不諳世事的模樣。
妹妹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皆下眼中驚詫的緒。
盈時引著幾人往蓮池旁邊的小亭中坐下,又吩咐香姚去取茶盤來沏茶,垂下竹簾遮擋外間滾燙的日頭。
心裡想著兩位姑娘都姓崔?是崔家哪一房的姑娘?是親姐妹?
應當不是,生的可不太像……
老夫人娘家侄孫兒,大一些的便算了,小一些的十一姑娘生的這般漂亮,自己前世怎麼沒有印象?
離著過壽倒是還有幾日功夫,們怎麼這般早就到了……
沒錯,盈時與蕭瓊玉心中其實都是心知肚明,們因何而來。
為的自然是們那位的大表哥。
第29章 荔枝
晝錦園頗大, 中修繕也是巧。
兩位從外府京的崔家姑娘頗有些想要繼續往裡頭轉轉的意思。盈時卻沒耐心陪著們逛,便吩咐春蘭帶著兩位姑娘去四逛逛。
“穿過月門,後頭還有一片花圃裡頭栽著木犀花, 兩位姑娘來的及時剛巧開了。”盈時指著後頭, 溫聲笑道。
兩位姑娘雖今日冒昧拜訪,禮儀規矩卻挑不出錯來,二人朝著笑著:“多謝嫂子。”
崔九姑娘同十一姑娘在園子裡逛了沒多久, 便因夏日悶熱匆匆又回來亭子裡乘涼。
們生慣養哪裡得了暑熱?
靜坐在亭里說話的盈時與蕭瓊玉還未與二人搭上話, 前院老夫人便已經是差了人前來尋。
“二夫人,三夫人,兩位表姑娘, 老夫人差老奴請幾位主子們移步往正廳過去,晚上在正廳里開家宴。”
一聽是家宴, 又是老夫人的人來院子裡請,盈時便知曉自己今日是推不得。
家宴場合正規,這隨意輕薄的裳只怕是不能了。
盈時連忙起往自己院子裡走,同們說:“我換套裳就來。”
回到自己屋子裡,桂娘與香姚忙迎上來給換服梳頭,方才派出去的春蘭便也湊過來與悄聲說話,“娘子,方才兩位崔姑娘好生不禮貌。”
盈時偏頭看春蘭。
春蘭道:“方才們支開我使我去拿傘遮,我才尋回來卻正巧撞見二人在石裡說悄悄話, 說您一個人住這般大的園子卻也沒幾個丫頭伺候, 說您鋪張浪費, 還說這是韋夫人當家,將大爺的好東西都浪費著!”
盈時一聽,險些氣的嗆死了去, 恢復了理智倒也不怎麼生氣,只說:“……嗬,這話該傳去給韋夫人聽到,只怕是比我更氣的。”
桂娘卻頗為憂心忡忡:“這兩位崔氏姑娘年歲不大,怎麼這麼多古怪心思?如今們這都還沒嫁進梁府的門,就開始盤算起來其他房裡媳婦兒爺們得了多好東西?說的好像都是占了們的東西一般!真是不害臊!”
盈時只慢悠悠的,半點不急:“你們放心,連我們都瞧的出來的心思,老夫人焉能瞧不出來?給當大爺媳婦兒,老夫人只怕是第一個看不上的。”
春蘭聽了心裡好了些,卻又忍不住:“只萬萬盼著未來大夫人是個善好說話的子才好,否則日後當家作主了,我們日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該過的多憋屈。”
盈時一時間陷自己的沉思——梁府甚至還未要給梁昀相看的消息,京中京外許多人家都能聞著風聲趕了來,京中名門,京外豪族,只怕等老夫人壽辰那一日都會登門。
還真不怪。
梁府與旁人家可不同,嫁給梁昀,便是嫁來直接當國公夫人的,免了旁人家府邸媳婦兒幾十年的熬。
梁昀才多年輕?已經居高位,檢校左僕,平章事,穆國公,這稱呼任一一個都不得了。
只能這般說,比他位高權重的都是老頭,比他相貌好的——不,盈時並不覺得自己見過比梁昀相貌好的男子。
通相貌沒得說,後宅還罕見的乾乾淨淨。
這世間不納妾的男人不,但多是些販夫走卒,尋常百姓,自都快養不活了,還有什麼能耐納妾?
像梁昀這般居高位不好的男子,卻是之又。
人們趨之如鶩才是常事。
怪就怪在梁昀究竟是怎麼想的?既前世一直不婚,今世呢?應當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直到門外婢子喚自己,盈時才收了思緒。
也不敢繼續耽擱,出去見客,太素靜既是不莊重又是不合群。
盈時春蘭重新給自己挽了一個隨雲髻,換了天水碧的,又往耳上墜上一對溫潤明珠耳墜,鬢角簪了一支紫煙羅絹花兩珠簪,便跟在蕭瓊玉後領著兩位姑娘往前院正廳里走去。
……
過樹灑在地上,斑駁的影隨著薰風微晃。
花窗外的蟬聲和廳里眷們談聲織一,顯得午後時寧靜而幽長。
盈時隨著人後,便見老夫人正在正廳里同自己娘家眷們說話,韋夫人與蕭夫人一左一右在老夫人邊陪著。
老夫人左手邊坐著一位比略年輕幾歲的老婦人,便是那位老夫人從博陵遠道而來的弟媳,博陵崔氏的老夫人。
崔老夫人後立著的一位,想必便是的兒媳。
盈時眼觀鼻鼻觀心,原先還怕旁人問東問西難應對。
誰知崔老夫人正同老夫人說的興起,並未將視線落在上,另一位夫人也都未曾與小輩說話,只同韋夫人蕭夫人二人談論。
談著誰家嫁誰家,誰家婚配了誰家。談著誰家的兒子做了什麼,誰家的兒又同夫妻和睦,又生了第幾個孩子……
老夫人並著娘家弟媳說起多年未見的老家之事,說到不由連聲嘆息:“轉眼我嫁人也已四十多載,自父母去世過後我便再未回去看過……倒是難為你比我也小不了幾歲,老胳膊老還千里迢迢來給我賀壽來了。”
四十多年,都沒回去一趟。
先前是孩子們還小,而後又是丈夫去了,走不得,後來又是孩子沒了,孫子們還小,府上更離不得。
如今……如今倒是得空了,卻已經子不行了,老眼昏花,耳朵不好使,不能舟車勞頓。
便是真回到了娘家,只怕也找不回一年時的回憶。
父母姐妹,兄弟……一個個都早早去了。舊人已逝,府宅翻新,侄媳婦兒侄孫媳婦兒,全都是不認識的面孔。
哪裡還有娘家啊。
崔老夫人聽了,嘆道:“大姐又說見外的話了!”一面又手去將自己兩個隨著京的孫到跟前來。
“往哪兒跑去了?快要出閣的姑娘,皮曬黑了可不好看。你們來祖母這裡坐著,陪著你們的大姑說說話,多親近親近。等會兒,你們的表哥也要回來,一同吃個家宴互相見見。”
兩個姑娘連忙一個比一個順的過去,一口一個“姑”的喚著,的老夫人往日再是冷漠的臉,也掛不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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