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深深蹙眉,追問起來:“你有什麼事?”
男子聽到此,便著急道:“我家主子當時出門在外,上沒帶銀兩,便將一對耳墜當作酬金給了你家大兄!那是家中眷之,如今自然是要尋回來的……”
豈料傅繁一聽事關那耳墜,眉頭蹙的更深,表也不自然。
扭頭朝著後看了一眼,見阿牛似乎還在店與人說話,等著店人找銀錢,並未注意到外,才略鬆了一口氣。
傅繁想也不想便擺手說:“沒有了,沒有了!早弄丟了!”
第52章
傅繁支走那人, 憂心忡忡,眼皮跳的厲害。
也不知究竟在害怕什麼。
人約莫都是這樣,一旦做了虧心事, 便是擔驚怕。
“繁娘, 你方才同誰在說話?”阿牛朝走來,眉心簇起問。
“遇到一個問路的,時候不早了, 咱們趕車回去吧, 再晚天都要黑了。”傅繁趕道。
阿牛已經沒有最初那般好糊弄了,傅繁見他轉頭看過去那一人一馬的模樣,連忙追問:“對了, 你把賣貨的銀兩都收好了?別又像上一回那般弄丟了!”
阿牛力氣大,人也不再傻了, 按照傅大郎的話來說以往沒失憶前只怕是個能文能武的。他們原本都以為阿牛磕壞了腦袋日後總要落下幾分憨傻,可這些時日眼瞧著養著養著竟好轉了許多。
再沒最初撿到他時那般傻了。
許多時候,阿牛說話漸漸出睿智來,不好糊弄了。
傅繁時常失落,因為最開始與他在一起時,自己還能占著聰明去教導罵他兩句,如今漸漸的不能了。
他懂得很多,卻好像離自己沒以前那麼近了……
阿牛一聽,便從手袖裡將才得的銀子全給, “都給你, 反正我留著也沒用。”
傅繁聽了, 臉上微紅。
二人最初時還沒婚,阿牛便是一副視金錢如糞土般,知曉傅繁喜歡銀子, 便將賺到的銀錢都由保管著。
最初傅繁不肯收他的錢,畢竟二人無名無份。
阿牛便說,這是還的救命錢。
他是個知曉知恩圖報的人,覺得是傅繁與兄長二人救了他的命,那麼他就該力所能及的報答。
後來,阿牛與傅繁拜了天地,擺了酒席,便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傅繁收著他的銀錢時,自然再沒什麼不好意思了。
這半來傅繁已經攢下了一百多兩銀子了,一路上都忍不住暢想著,等明年再多攢一些,再多攢一些,他們就可以買一間屋子搬出去住了……
騾車駛過食肆,兩側小販的吆喝聲,賣聲不絕於耳。
“新出爐的糕點嘍!芝麻糕,綠豆糕,芙蓉糕!蟹黃糕!”
兩側蒸籠白煙滾滾,煙火香氣濃郁。
“繁娘,給我一錠銀子。”往日從不找要錢的阿牛忽地朝手要錢。
他說話時,一字一句早沒了原先的傻裡傻氣。
他的話說的十分標準,字正腔圓,不帶一旁的口音。雖撿著傅大兄穿爛了的布麻穿著,皮也因為日上山下山的黝黑,可依舊眉眼修長疏朗,俊的。
傅繁不不願給了他一錠銀子。
“你拿銀子要幹嘛?我們的銀子要攢著花,攢到明年攢夠了兩百兩,我們就能買一間大房子,到時候我們養些鴨……”絮絮念叨著,憧憬著二人的未來,只覺得滿心歡喜。
阿牛他卻沒空聽。
他接過傅繁手裡的銀子,便跳下了騾車。阿牛速度極快,走路時袂都帶起風來,像是一個趕去見心上人的年郎。
傅繁看著他的背影,總能浮想到他從前打馬遊街迷倒萬千姑娘的模樣。
大兄說,他是世家子弟。
傅繁人生前十八年從沒接過這個詞,自從知曉阿牛是‘世家子弟’,便忍不住想,想著他穿錦華服,騎著高頭大馬的模樣一定很俊朗吧……
傅繁失神間,卻見阿牛已經捧著一包熱乎乎新出爐的糕點趕了回來。
他重新跳上騾車,將一整包打包好的糕點全部遞給。
“你作甚?全給我吃不?”傅繁饒是往日裡大大咧咧,被丈夫這般對待,也是一下子紅了臉。
阿牛嗯了一聲,道:“我不喜歡吃,都給你吃,你喜歡吃。”
傅繁拆開紙包,卻見裡頭糕點還冒著熱氣,白的糕點,上頭裹滿了杏仁,只怕是用牛做的,一瞧就貴極了。
小口咬了一口,竟甜滋滋的全是味。
竟是醍醐。
自己長這麼大,吃的多是些綠豆糕,棗泥糕,可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糕點!
傅繁嘟囔:“這麼金貴的糕點,花了不錢吧?”雖是罵著他,可心裡卻是,嗔怪說:“我都還是頭一回吃呢,你就知道我喜歡吃了……”
阿牛漆黑的雙眸盯著被傅繁在手裡的糕點,忽地笑了起來。
他已經很這般傻笑了,咧著笑,竟又有了幾分以往的傻模傻樣。
……
二人賣了皮,乘坐著騾車回了家。
一路都是好好的,甚至又買了許多布料,傅繁打算親自給他裁一裳。
只是不知緣故,到了傍晚時分,阿牛忽地又開始捂著頭,頭疼起來。
是上回留下的後癥,每回發作起來都甚是嚇人。
這回也是這般,每回疼起來時腦仁里都像是有一把鋸子來回在絞。阿牛疼的不了,雙眸猩紅,抱著頭往牆上去撞。
一下下,毫沒有留。
傅繁嚇得又是哭又是嚎,死命抱住他不鬆手。
“阿牛!阿牛!你別撞了!再撞下去又要傻了!”
阿牛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四都有涼風吹來。
好像有許多人朝著他耳畔,喚他的名字。
阿牛?
不……
不是……
他不是阿牛……
他到底什麼??
他到底什麼來著!?
記不得了,記不得了!
他姓什麼?
每回好像都要想起來了,還差一點就要想起來了。
好不甘心!
好像有什麼最珍貴的東西被他丟掉了。
那種滔天的痛苦,撕心裂肺席捲了他。
隔壁的哭喊聲撞擊聲,終於吵醒了傅大郎。
傅大郎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被妹妹鬼哭狼嚎的嚎聲醒了過來。
這些時日他已經習慣了阿牛的間接發癲。
一聲沒吭的直接拿起最的銀針,給阿牛十幾個位一陣狂扎。
“快!快去給他灌點蒙汗藥。”
傅大郎救人的法子總是比較俗,他知曉扎針管不了多久。
傅繁抹著眼淚就去了,忙活半晌,兄妹二人合力才將阿牛穩住。
傅大郎一邊罵罵咧咧給阿牛包紮好又見的額頭,“回頭該這小子再給我些銀子!自從撿了他的這些時日,平白虧了我多銀子?好不容易采的那點兒藥全倒去他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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