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征長久的沉默。

禪房里一片詭異的安靜。

一空大師雙手合十，閉上眼，忽而輕聲嘆息：“阿啊——”

趙征同樣雙手合十，低聲應著：“徒兒在。”

“一轉眼，你已經十八歲了。說來，我還沒來得及給你取字。就——”

一空大師想了好一會，緩緩說：“就無疆吧。”

趙征低頭致謝：“謝師傅賜字。”

一空大師反問：“可知其意？”

趙征略作思量，雙手合十，低頭一拜：“徒兒知道。徒兒會謹記自己的使命。”

一空大師聽了，點點頭，出了欣的笑容：“好。勇者無畏，王者無疆。你要記得自己的。”

趙征重重點頭：“是。徒兒教了。”

他了教，陪著一空大師念了一下午的佛經，直到天黑了，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沈卓早已等候多時，見他回來，低聲匯報追查結果：“敬王近衛肖霖今日一早沒有跟隨，午后方歸，形跡可疑。屬下已派人順著他追查下去，定會盡快查出寧姑娘的下落。”

趙征沒有說話，像是沒有聽到。他才從一空大師那里了教，現在一點不想聽到寧小茶的消息。不，何止不想聽到，他就不該讓人繼續追查。一空大師說的是對的，敬王窺視皇位，虎視眈眈，國仇家恨未報，他怎麼能沉溺兒私？

但他到底沒有說出放棄追查的話。

寧小茶還不能離開，這場局，參與了，就不能輕易退場。

上天似乎也不想寧小茶輕易退場，天漸黑的時候，忽然下起了大雨。

這場大雨嚴重阻礙了寧小茶的行程。

跟呂烽被困在去宛城的路上，也是倒霉，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只能急尋了一破廟容。

這破廟不大，四布滿灰塵，屋頂也著雨，泥濘的地面不時竄過幾只老鼠。

寧小茶最怕老鼠了。

在現代時，有次去山村拍戲，那兒老鼠特別大，還不怕人，甚至還咬了同劇組的演員，劇組第一時間送了演員去醫院，但還是遲了一步，演員路上就發起了高燒，聽說是染了鼠疫，后來差點死掉。從那以后，就對老鼠有影了。

“啊！老鼠！有老鼠！”

嚇得驚慌失措，連連驚，甚至不雅地往呂烽上跳。

呂烽正背對著寧小茶撿廟里的枯枝，準備生個火，結果往他背上一跳，差點把他到地上。

當然，不是寧小茶太重的原因，而是的“嚇”到他了。

“寧、寧姑娘——”

他下意識把拽下來，黝黑的臉，張地掉汗：“寧姑娘，請自重。”

春末的雨已然帶了點悶熱的意思。

也許是廟里狹小又還不怎麼風的緣故，反正熱得他心里燥，本經不得寧小茶那一跳。那芳香的啊，不能想！不能想！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寧小茶還沒發現他的異樣，出于恐懼，一個勁往他后躲，同時，一臉驚懼地指著地上吱吱的老鼠：“快弄走！它們咬人會死的！它們上還有很多病毒，很危險的！”

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解決不了老鼠引發的熱病、狂犬病。

真的是怕死了，純小白兔一樣躲他后瑟瑟發抖。

呂烽也在發“抖”，手抖，心抖，抖，鰥居多年的青年老男人才是真正的老房子易著火。

他呼吸變了，氣息，為數不多的理智支撐他推開，厲聲警告：“寧姑娘，你離我遠點！我比老鼠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