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看著把酒喝完，便將高腳杯撂到了一旁，手摘下上戴著的這些耳環，說：“二姐的好意我收到了，多謝你肯送我禮。”

說完，我將這堆首飾丟到桌上，轉朝花園走去。

我就知道，突然給我送什麼生日禮？絕安不了好心。

剛一出花園，一個小人影就跑了過來，一下子沖進了我的懷里。

是穆雨。

我蹲下來，的胳膊便摟住了我的脖子，撒道：“麻麻……你到哪里去了？”

我說：“媽媽重新化了個妝。”

穆雨嘟起了，眼里賊一閃。

我見狀趕躲開，卻果然已經親上來了。

不用說，又是一個口紅印子。

我無奈地彈了彈的小腦袋，便湊到我的懷里笑，一邊用只能我們娘倆聽見的聲音說：“騰騰葛葛說搞定了。”

我問：“他現在在哪里？”

“在我們的基地。”穆雨小聲說，“他要取他重要的東西。”

我問：“什麼東西？”

“不知道。”穆雨問，“我們直接跑掉嗎？”

“當然不。”我小聲將繁仁的特征講給，至于路線早通過視頻暗示給他們了。

穆雨點了點頭，說：“難怪他一直沖我們笑。”

我說：“你們乖乖聽他的，到了指定的車子就爬進去。”

穆雨乖巧地點頭，又把小臉埋到了我的懷里。

我著的背，問：“怎麼啦？”

“把把都沒有過來找我們，”穆雨說，“我明明看到他在看我，可一扭頭，他就把臉轉到別了。”

我說：“他忙著應酬客人，等一會兒就會來看你們了。”

穆雨說：“等一會兒我們都走了。”

的確，于是我說：“等回家還有機會的。”

穆雨搖了搖頭，說：“我們肯定會離開把把的，我知道……”

我一下子沒說話。

“爸爸的家里人這樣欺負媽媽，我們不可以再跟他們在一起。”穆雨說，“只是我很喜歡把把……好不容易才有了把把。”

我說不出話。

穆雨又抬頭看向了我：“麻麻……”

“嗯？”我朝出一個微笑。

“你會再給我們找一個更好的把把嗎？”著我問。

我會麼？

顯然，穆雨問這句并不是想要個更好的爸爸，只是想給自己打打氣，不想后悔這個決定吧。

我點了點頭，著的臉，說：“我會的。”

很快，穆騰不知從哪冒出來了。

我問他：“你去拿了什麼？”

“不告訴你。”穆騰果決地說。

“好吧。”我說，“細節我都跟小雨點說好了，你們兩個流一下。”

穆騰點了點頭，依舊是冷靜淡定的一副態度：“哥哥在哪里？”

穆雨提醒他：“這件事可以等走掉再講的。”

穆騰沒理，只說：“哥哥死掉了嗎？”

“哥哥已經被媽媽轉移走了，你們會被接去跟他在一起。”我問：“現在你告訴媽媽，你為什麼會擔心他死掉？”

穆雨說：“姑姑們說小云彩葛葛不是麻麻跟把把生的寶寶，是麻麻跟別的男人生的。”

我問：“是哪個姑姑對你們說的？”

“是我監聽了他們的聊天。”穆騰說，“他們說，一旦查明真相，就要讓哥哥‘消失’。”

說到這兒，他微微停頓，小手攥了拳：“我問二姑，說，‘消失’的意思，就是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人……就是死掉。”

顯然最后這件事連穆雨都不知道，張大了眼睛震驚地著穆騰。

繁念……

這個魔鬼。

“別擔心，哥哥已經被我姐姐安置起來了。”我摟住穆騰，解釋道，“其實哥哥的確是你們的哥哥。只不過，他的親生母親是我姐姐，也就是你們的大姨。之前大姨出了一些事，沒辦法照顧小孩，就把哥哥寄放在了外公這里。”

穆雨問：“那為什麼哥哥也你媽媽呢？”

“因為不想哥哥覺得難過，當時大姨很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哥哥會永遠跟我們在一起。”我說，“我們家有三個寶寶，如果只有哥哥沒有媽媽，那他會很難過的。”

穆騰的表明顯放松下來：“所以哥哥的確沒有死？”

“沒有，哥哥已經跟大姨在一起了，你們也會先被送過去，直到媽媽去接你們。”

下面這句話真的只是為了我孩子的心理健康，“二姑只是喜歡講些討厭的笑話，但其實，爸爸是不會允許有人殺人，尤其是殺掉哥哥的。哥哥永遠都是你們的哥哥，這是不會變的。”

穆騰和穆雨均點了點頭。

“好了，”我抬起手腕看表，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開始了五分鐘，篡改監控終究有風險，所以時間非常寶貴。

我知道自己不能繼續浪費了，便說：“媽媽祝你們生日快樂。”

“禮都沒有給人家準備。”穆雨說。

“怎麼沒有？”穆騰說，“不是送了兩個娃娃嗎？”

穆雨撇撇，說：“那一看就是應付差事的啦。”

“的確，”我說，“我心準備的那份放在大姨家了，不止有你們兩個的，還有哥哥的，你們得一起拆嘛。”

穆雨興起來，問：“是什麼呀？”

穆騰說：“時間迫，不要啰嗦了。”

“我跟麻麻講一會兒話嘛！”穆雨氣得白了他一眼。

我著他們兩個，笑著說：“是。”

只是些他們一直想要，但我以前出于教育的目的一直不準的小玩意兒。

比起繁家給他們的，都很便宜，甚至廉價。

但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喜歡的。

最后，我分別在他們兩個的小腦門上吻了吻，說：“希一切順利，媽媽你們。”

這一生，我唯一對不起的就是我這三個孩子。

我甚至知道，偉大的母親應該為了孩子而放棄復仇。

我也確實這麼想過。

可繁華以及他的家人不給我半點退路，也不給我半點息的機會。

這才幾個月？他們就已經給我的孩子傳遞了要讓別人“消失”這種思想，二十年后，他們就會變另一個繁念、繁華甚至繁仁。

就算是為了孩子，也得結束這一切。

雖然我并不知道，穆安安是否就能讓他們安穩得長大……

這事怎麼選都是死局，所以我只能遵從本心。

在穆安安那里給他們留了信，等他們年后便可打開。

我并不奢求他們理解我，只想讓他們知道事為何會一步步走到如此，而這個他們記不清楚的媽媽也是他們的。

“我也媽媽。”穆雨說著，又湊過來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大口，得意地說，“本來不喜歡在上涂口紅，可是看到媽媽可以被我親花貓媽媽，就很喜歡了呢。”

“壞蛋。”我說著，看向穆騰。

穆騰說：“我表現得好嗎？”

我說：“當然很好了。”

穆騰看了我一眼，又把臉挪到了別：“那我回去可以吃一下NeiNei嗎？”

“……”

穆騰和穆雨繼續跑去玩兒了，我也站起，一扭頭，就看到了繁華。

他就站在不遠的廊橋旁邊，手里端著白葡萄酒杯，臉郁郁。

不過這種郁郁只是短暫地閃了一下，對上我目的下一秒，他便迅速綻出了燦爛的笑容，朝我舉了舉酒杯。

站那麼遠應該聽不到我們的對話。

我走過去，問：“你怎麼沒過來？”

“過來做什麼？”他笑瞇瞇地說著，一邊手攬住了我的腰，“你們聊得開心的。”

“我們在聊你。”我說，“穆雨說你在看，可你不肯過去跟講話。”

“我覺得我沒臉見他們。”繁華輕聲說。

我抬頭看向他。

他也看著我，顯然是覺到了我目里的攻擊，輕聲地問：“怎麼了？”

我說：“你最沒臉見的是我。”

“是。”他說著，放下酒杯，用另一只手抱住了我，輕聲說，“我對不起你的事太多了。”

我沒說話。

這個話題還有機會聊，我不急，也沒心在此刻。

此刻我的心里只想著孩子。

稍久，繁華松開了摟著我的手臂。

我抬起頭，問：“怎麼了？”

“沒什麼，”繁華低頭看著我，說，“你可能又得去補妝了。”

“是。”我說，“那小家伙是故意的，小時候，我化妝偶爾也會這樣逗逗。”

繁華只是笑。

“你會去跟他們聊聊嗎？”我說，“說一句生日快樂，把禮拿給他們。”

“禮他們晚點會看到的，”他說到這兒，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他們有空的話。”

我說：“你是他們的爸爸。”

“是，但我現在沒辦法走過去對他們說任何話，”繁華抿了抿，輕聲說，“一想到你生他們時狀況有多糟，有多辛苦，而我卻質疑過他們……”

他的神有些恍惚，“我沒辦法面對他們。”

也太好了，我正擔心他會過去找那倆聊天，拖延時間導致計劃被破壞，這才跟他確認一下。

于是我應付著安他道：“你能知錯就好了，而且你質疑的也沒錯，小云彩的確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