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燈亮起。

整個醫療室里，除了秦舒拿放手用的聲音外，靜謐無聲。

張翼飛和齊鈺等人都下意識放輕了呼吸，生怕打擾到。

這是一場需要高度專注，史無前例的手。

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秦舒快速作的指間，以便隨時為提供輔助。

當最后一層皮合完，秦舒將剪子和持針放托盤。

隨著金屬擊的哐當聲，一同放下的，還有眾人繃了四個小時的神經。

驚訝、激、狂喜……張翼飛和齊鈺不約而同地朝秦舒豎起了大拇指，表達自己此刻的心。

秦舒也松了口氣，想擺擺手，卻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

只能朝兩人搖搖頭，轉往外走去。

剛才幾乎一直站立在原地，一走才發現無菌手服里面的服已被汗水打，整個后背粘連在一起，渾難。

下意識想加快腳步，作卻有些僵，只能一步步慢慢地往外走。

這場手幾乎消耗了全部的力，大概是目前做過最高難度的手了。

從醫療室出來，秦舒徑直來到距離最近的值班休息室。

看著跟在自己后一臉擔憂的張翼飛和齊鈺，言簡意賅地說道：“我要休息一下。”

張翼飛和齊鈺互視一眼，兩人點點頭。

他們都明白，秦舒累慘了。

休息室里配有淋浴間和一張小床。

秦舒連澡都顧不上洗，眼睛一閉，就倒在了小床上。

這一覺睡了仿佛有半個世紀那麼漫長，又像是短短一瞬。

意識模糊間，覺有人在整理自己上的被子，不時發出一聲嘆息。

秦舒皺了皺眉，忍不住睜開眼——

目是一張慈祥蒼老的面容。

“老師？”秦舒有些怔然地眨了眨眼。

沈牧著被子的手一頓，然后連忙了回去，輕咳了一聲，“醒了啊。”

“老師你怎麼在這里？”秦舒撐著手臂坐起。

沈牧先前去外面辦事，也是剛回來不久，“聽說你完了一場超高難度的手，把自己累倒了，我就過來看看。”

“額，累倒到沒有，我就休息了一會兒……”

說著，秦舒下意識拿起手機看看時間，這一看，都晚上八點了！

記得手結束才下午一點左右啊。這一覺居然睡了七個多小時，恐怕外面天都黑了！

秦舒想到家里人可能會擔心，連忙下床，“老師，我得先回去了。”

“別急。”沈牧按住的肩膀，“褚臨沉打過電話了，我跟他說了下況，他一會兒就會來接你。”

聽沈牧這麼說，秦舒才稍稍心安，看著沈牧臉上的神，重新坐回床邊，“老師，您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沈牧“嗯”了聲，坐在了床邊的椅子里。

“我想問你個事兒。”他盯看著秦舒，不錯過臉上的反應，“你其實可以考慮用螈的力量來救許芳，這樣既簡單又有效，為什麼最后選擇了難度更高，并且效果不確定的手？”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