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口去，打開窗戶，讓熱風吹進來一些，可是，口的郁氣卻始終不散。

在想……

是不是真的……他給自己的，說收回去，就真的收回去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心，就像被一只大手一下一下，在用力揪著。

揪得不過氣。

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0點一分。

他的生日……已經過了……

……

翌日。

周末。

俞惜不用上課，正好就在醫院里親自照顧母親。

照顧人的活，真的一點都不擅長。尤其這麼多年，和驍鋒擎在一起，一點重活都沒有做過。

而現在，因為母親不能，連上洗手間都只能在床上解決。

兩個看護畢竟是外人，上洗手間的時候一向斂的連云裳總會不自在。

俞惜自然而然的接手了所有的臟活和累活。

連云裳不忍心這麼辛苦的照顧自己，可是，俞惜卻甘之如飴。

而且……

依靠看護又能依靠多久？

看著母親脆弱無助的樣子，俞惜就像一夜之間長大。知道自己肩上要背負什麼樣的責任。

雖然會比以前累，可是……

卻會讓滿足。

只是……

直到現在，一整夜，加一個上午，手機也都沒有再響起過。

俞惜正胡思想的時候，連云裳喚一聲。

這才回神，只聽得母親道：“俞俞，你去幫媽媽洗了這幾件服吧。”

“你不是要換服吧，我先幫你換了服再洗。”俞惜從柜子里將的換洗服拿出來。

連云裳看了一旁的看護一眼，那年輕看護明白的意思，手將俞惜手里的服抱了過去。

“俞小姐，你還是忙你的去吧，換服這種事我們比較悉。俞夫人的傷得更小心些，要是有什麼萬一就不好了。”

俞惜想想，也確實是如此。

“那麻煩你們了。”

沒有多思量，拿了服轉進了一旁的盥洗室。

放了水，將服浸泡在水桶里。

起袖子，正有作的時候，才想起洗沒有帶進來，起往外走。

俞惜一出來，躺在床上剛被下服的連云裳始料未及。

怔愣，和俞惜震驚的眼神對上，后知后覺的呼出一聲，似這才想起什麼，立刻激的拿服把自己的上半擋住。

擋得實實。

“媽……”俞惜喚出一聲，毫無的瓣抖得厲害。雙目死死盯著連云裳已經擋住的。

如果沒有看錯，剛剛……

母親的上，全是歲月累積的傷痕。

整個上半的皮，幾乎沒有一完好的。各種傷口，猙獰錯，異常駭人。

若非極力忍，俞惜幾乎忍不住要驚呼出聲。

“俞俞！媽說了，讓你洗服！趕去，把服洗完了再出來！”

連云裳語氣嚴厲。

是怕嚇到了兒。

最初兩位看護給自己換服的時候，真正是被嚇得尖，幾乎落荒而逃。

直到現在，們仍舊不敢直視。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俞惜沒有折返回去。心，擰了一團，那種疼，無法用語言形容。

自己在驍家的這幾年，過得很好。可是……

母親在這幾年，到底了什麼？

又是誰這麼殘忍的在上烙下這一個一個猙獰的傷疤？

俞惜竟是不忍想象這些傷口曾經讓母親有多疼。

鼻尖泛酸，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

“你不要過來！”連云裳被子，喝住。“俞俞，如果你不想媽難，就什麼都不要問！現在，乖乖的回去洗服！”

連云裳加重了語氣，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

難得如此嚴厲。

俞惜腳步一頓，雙目一下子就泛了紅。幾乎是懇求的語氣開口：“媽，讓我看看……”

“俞俞，你要乖……聽媽媽的話。”連云裳眼眶也紅了。

監獄的那幾年，是活生生的噩夢。哪怕如今已經出來了，可是，還是在不斷的折磨著。

如今……

只愿，這些噩夢不會殃及到唯一的兒上。

所以……

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把驍家的那些暴行瞞著兒。盡可能的讓和驍家再沒有任何糾纏。

“俞小姐，你還是先去忙你的吧。這邊有我們就行了。”

兩位看護雖然最初害怕那些傷口，但是，相久了，習慣之后也心有不忍。

“乖俞俞，先去洗服。”

連云裳也勸著。

俞惜亦不想母親難，更不想在面前落淚。深吸口氣，到底，頷首，“那……我先忙我的了。”

盡可能鎮定的，坦然的，拿了洗。

轉，重新折返回浴室。

門，帶上的那一瞬，靠在門上，大口大口氣。腦海里，來來回回還是那猙獰的傷口。

一滴難的眼淚落進水桶里，出一圈圈漣漪。

抬手，用力了下眼角。

不能哭！

不能這麼沒有出息，這麼脆弱！

以后，還要保護媽媽的，不就哭，又拿什麼去保護呢？

深吸口氣，努力平順好呼吸，在小凳子上坐下，圍上圍，挽起袖子，拼命的洗服。

……

不知道過了多久，連云裳換好了服，病房的門從外被人敲響。

看護起去拉開門。

一見到門外站著的人，便笑開。恭恭敬敬的打招呼：“驍先生。”

又轉而看向里面躺在床上的人，“俞夫人，驍先生來了。”

一聽到這個姓氏，連云裳本能的如臨大敵。

驍鋒擎沉步進來，任以森跟在后，將保溫瓶以及幾樣致的餐點遞給看護。

“這里是湯和魚湯，一會伺候俞夫人喝下。”驍鋒擎親自吩咐。

“是，驍先生。”

驍鋒擎目不斜視，只垂首看著連云裳，“醫生說您現在的恢復況還不錯，如果保持的話，一個月后可以坐椅出去轉轉。”

“驍先生，希這是最后一次你來這兒，我們畢竟不太，還請你以后不要再來了。”連云裳一開口，便是趕人。

驍鋒擎斂眉。

面上，并沒有太多的緒浮，“不管怎麼樣，你的傷都是我造的，我有義務負責到底！”

連云裳只乞求和他們驍家不再有任何牽扯，便道：“傷你已經負責過了，既然醫生說現在恢復況不錯，那以后驍先生也就不必再掛心了。驍先生，請走吧，我就不送了。”

逐客令。

驍鋒擎從來就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但是，此刻，他一不曾，只是下意識朝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在這會兒……

洗手間的門，被從里面拉開。

“媽，我都洗好咯。”清脆的聲音先飄出來。

接著……

年輕孩從浴室里出來。

邁開一步，看到病房里站著的某個人，呆在原地。

驍鋒擎亦是微微一怔，連他后的任以森也愣了愣。

這樣的俞惜……和往日在驍家的俞惜截然不一樣。

頭發隨意的束著，微有些凌的散了幾在頰邊。上圍著圍，氣吁吁的抱著一大桶服。底下的子，還了一截。

這副樣子……哪里是那個曾經被驍鋒擎捧在手心里的的俞惜？

驍鋒擎目微深，呼吸也加重了。

凌厲的眼神掃了眼一旁兩個看護。

那兩人被那一記眼神看得心一抖。

“驍總高價請你們來照顧俞夫人，就是讓你們這麼照顧的？”任以森斥了一句，這邊，已經快步走到俞惜面前，“俞小姐，這麼重，還是給我吧！洗服傷手，這種事，你給們做就好了。”

任以森說著，要接過俞惜手里的服。

俞惜驀地回神，微微轉，避開了。

下意識又看了驍鋒擎一眼，他眼神那麼深，那麼沉，甚至有些涼薄。

的心，也跟著沉了沉。學著他的樣子，盡量裝出涼薄來，撇開眼去，不肯泄自己此刻波瀾翻滾的緒。

他冷皺著眉，“誰讓你做這種事的？”

“這都是我媽的服，我幫我媽洗服，沒覺得有什麼不能做的。”俞惜回他。語氣，亦不是很好。

以前在驍家，什麼都不會。但是，以后……

什麼都要學……

“驍先生，如果沒事的話，你就走吧。”咬了咬，開口趕人，語氣疏離。

不愿承認自己沒出息的一整夜，一上午，滿腦子里都裝滿了他。

驍先生？

驍鋒擎眉心跳了一跳。

“你再一遍試試！”語含威脅。

該死的！

這三個字從別人里出來是禮貌。可是，這樣，竟是如此刺耳！

俞惜抱著桶子的雙手，繃了些，沒有再挑釁他，只低聲道：“媽，我去樓上晾服了。”

說罷，提步就走。

驍鋒擎的視線更是清冷。

他那一記眼神，讓連云裳心下一凜。

俞惜說是驍鋒擎收養了，可是……

此時此刻，他的眼神，卻絕不是一個養父對養該有的。而俞惜對他，亦不是！

“俞俞，把服放在這兒吧，晚點再去晾，媽有話要和你說。”

連云裳出聲住俞惜。

語氣，嚴肅。

俞惜不知道母親要和自己說什麼，但聽這語氣就能猜到必定不是小事，下意識的看了母親一眼，到底還是將服放在一邊。

連云裳又讓兩個看護先出去了。任以森是個非常識趣之人，悄然帶上門，也跟了出去。

一下子，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們三人。

氛圍，變得有些抑。

驍鋒擎神凝重的看了俞惜一眼，俞惜仍舊負氣的不愿意看他。

“俞俞，你過來，在第二屜，幫媽媽把那張銀行卡找出來。”

所有人都出去后，連云裳吩咐。俞惜不知道母親想干什麼，也沒有多問，趕蹲下將銀行卡找了出來。

手遞給連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