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夜這話落罷，秦沁探過去的作一頓，看到，顧銘夜旁，剛剛還淺笑著的陸羽沫臉登地僵了下來。

清了下嗓子，眼神略有些閃爍，看向顧銘夜，正要說什麼時，顧銘夜直接扭頭看了陸羽沫一眼：“陸經理，麻煩了。”

眼看著顧銘夜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陸羽沫角扯了扯，站起，對秦沁道：“那我們換一下吧。”

雖然明顯看到了陸羽沫眼底的不愿和沮喪，但被架到這個份上，秦沁只得倉促起，跟換了位置，朝顧銘夜那邊走去。

坐下時，秦沁刻意往另一側挪了挪，跟顧銘夜保持好楚河漢界。

雖然如此，可男人上悉的松香味道，還是飄了過來，縈繞在自己鼻翼。

秦沁穩了下心神，直接切正題：“哪里有疑，顧總請講。”

顧銘夜自然察覺到了秦沁的有意疏遠，他曲起指節，不聲地在資料上點了點：“這幾條。”

秦沁凝目細看之后，開始認真為他解。

期間，旁聽的陸羽沫心思本沒在公事上，從進來這間辦公室之后，陸羽沫的眼睛就長在了顧銘夜上。

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窺”，陸羽沫一直捧著水杯戰喝著水。

水喝的比較多，就這麼過了半個小時，實在喝不下去，便起去了洗手間。

陸羽沫一走，整個辦公室就只剩下了秦沁和顧銘夜。

秦沁這時針對方案條款的解釋也已經快要接近尾聲，等將最后一個問題講完，停了下來，問顧銘夜：

“顧總，我講明白了嗎？您看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我再進行補充？”

顧銘夜沒說話，偏頭認真盯著秦沁的雙眼：“還沒有正式離婚，就這麼急著跟我保持邊界麼？”

隨著男人這句話落下，辦公室，剛剛還“和諧”的商談公事氛圍，瞬間凝滯了下來。

氣氛截然不同。

秦沁落在文件上的目頓了頓，還是剛剛那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和態度：“我過來是談公事的。”

顧銘夜心頭的燥意漸濃，摁了摁眉心：“爺爺說，很久不見你回老宅了，讓我帶你回去一趟。”

秦沁眉頭微蹙：“我們離婚的事你還沒告訴爺爺？”

顧銘夜：“沒有。”

秦沁：“不知道怎麼開口？”

顧銘夜沉默。

秦沁：“如果這樣的話，那好，我陪你去一趟老宅，向爺爺開這個口。”

顧銘夜燥意上涌到了間：“如果你是因為想嫁給裴南渡，所以才執意跟我離婚，我建議你仔細考慮一下。跟他，不如繼續跟著我。”

秦沁眉頭微蹙，態度堅決：“我沒什麼好考慮的，這段婚姻我不會跟你再繼續下去的。”

顧銘夜深深吸了口氣：“他配不上你，你想要的生活，只有我能給你。”

秦沁突然就有些想笑，覺得顧銘夜像是變了個人。

頓了頓，凝視著顧銘夜的雙眼：“哦？我想要的生活？什麼生活？你又能給我什麼？”

一連串的反問，字字珠璣，顧銘夜被噎了噎，冷靜下來：“他的實力財力不如我，還有……”

說到此，顧銘夜默了兩秒，音低沉而篤定，“還有他對你的關心和在意，也本不及我。有時候盲目的喜歡會蒙蔽一個人的雙眼，所以我希你能慎重考慮考慮。”

是的，那天在茶館的驚險經歷，顧銘夜仍舊沒有釋懷，就憑借這一點，他就認定了裴南渡不值得秦沁托付。

而顧銘夜這番話，直接讓秦沁有些懵了。

關心和在意？

默了兩秒，心頭了然：“我說過了，即便離婚后我們也回不到從前的兄妹關系，我的未來和人生不需要你再為我托底，還有，我們倆之間的救命恩，在你將我從白瀟雨手中救下的那晚，就已經扯平了。”

“所以，我不需要你為哥哥，對我的關心和在意，我更不會為了讓你向我報恩，而道德綁架你，讓你為我和我的婚姻負責。還有……”

頓了頓，“我想認真告訴你的是……我要嫁的人，一定是對我有的，是純純粹粹我的，不夾雜任何利益捆綁與道德約束的。”

“你應該清楚，你我之間的羈絆，源于利益換和自我犧牲，并沒有任何跟有關的牽絆，婚前，我們是兄妹，婚后兩年，我們是配合默契的合作伙伴。”

“我們回不到過去，更無法繼續這段婚姻。我累了，這兩年，你應該也不輕松。所以，就到此為止吧。”

秦沁說完，便抿起了瓣，是第一次在顧銘夜面前如此真誠而直白的剖析兩人這麼多年來的關系。

本以為說完就會很灑輕松，但不知怎麼，心臟的位置，卻沒由來的一陣細碎的疼痛來襲。

可當真是沒有嗎？

是有的。

只不過這份，一直是自己在唱的獨角戲罷了……

現在唱戲的人累了，曲終人散。

心里莫名涌起了些傷，秦沁垂下眸，克制住自己心頭那作痛的緒。

可正在這時，頭頂卻突然傳來了男人低沉而啞的聲音：“你怎麼就這麼篤定，我對你沒有？”

秦沁一愣，聽到他的這句話，整個人都好像電流涌過似的，疼痛的心臟怦然一，抬頭看向顧銘夜。

四目相對，聽見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住了。

顧銘夜了眉心。

剛剛那句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口的。

或許是被秦沁到了痛點，他心一直抑著的那子緒，在腔來回穿梭，也讓他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心。

此刻，迎著秦沁有些錯愕的目，他薄抿：

“我知道，這時候我或許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我還是想要跟你說，我剛剛認真思考過，我對你是有的，而且那種，絕對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更跟報恩與否沒有任何關系。”

“而且，我也有仔細想過，或許這種異樣的，只是出于朝夕相而來的習慣，但，我是一個對戒斷反應幾乎免疫的人。”

“可這段日子，你從家里搬走之后，我每夜都在想著你，我輾轉反側，我夜不能寐，我有好多次半夜醒來，想要打給你……我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怎麼了。”

“可直到，你剛剛那番話，讓我自省之后徹底頓悟。我對你，是有的，是認識到你今后或許都不再屬于我，而會心痛的。”

這番話落地，門外，突然傳來一個異樣響。

像是高跟鞋踉蹌著后退，連續磕到地面的聲音。

秦沁一怔，猛然抬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