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裴南渡一番話，秦沁的心已經不能用“懵”來形容了，是惶恐，是震驚，還有替他換位思考后的心酸。

一時間，五味雜陳，橫在心口，秦沁整個人都僵在了當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裴南渡見嚇到了似的，反過來寬道：“你不用覺得有力，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我只是覺得，這些話，如果今天不說，或許以后我都沒有機會說了。”

秦沁聽他這樣說，更加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被一個人這樣小心翼翼地喜歡著。

鼻子一陣發酸，道：“南渡，你很好，也很優秀，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喜歡的，我結過婚，甚至已經喪失了當一個母親的資格，你應該找一個跟你一樣優秀的，純粹的孩子，而不是我這樣的……”

裴南渡笑容牽強：“所以你這是在跟我發好人卡了？”

秦沁：“不是……我……”

裴南渡：“好了，我知道的，你可能只是怕傷到我。”深深吸了口氣，

“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你怎麼抉擇，都不要這樣否定自己，即便你結過婚，即便你不能生育，在我心里，你依然是最好的，是值得被人的，現在的你，一如我當初在校園里初見你時那樣好。”

頓了頓，“而且，你上的那些好而堅韌的品質，經過時間的淘洗和打磨，并未消退，反而愈加珍貴。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真實的你。所以，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一陣強烈的涌上心頭，秦沁的眼睛漸漸溢出了水汽，視線變得模糊。

裴南渡：“總之秦沁，不管怎樣，再考慮考慮吧。至于你是否決定要向顧銘夜攤牌，我尊重你的決定，不管我是不是‘Y’，我都是你的守護者。”

兩行眼淚從眼眶決堤而落，秦沁面對裴南渡這番真心實意的告白，仿佛看到了當年暗顧銘夜的自己。

而人這種生一向奇怪，喜歡自己的，偏偏難以將自己撼，自己喜歡的，才會分分鐘牽著自己的心。

這無關冷與否，這是人從誕生之初就刻在基因里的劣。

秦沁自認自己也不例外。

這一刻，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心，并沒有因為裴南渡的這番真告白，而搖。

反而，更加認識到了顧銘夜對自己來說，始終是想要咽下，卻難以咽下的那刺，是看過便覺驚艷的那朵花，是過臉頰，便覺輕的那片雪……

是烙印在了生命之中，就難以割舍掉的掛牽。

是的，騙不了自己的心。

將心頭對于裴南渡的萬千歉疚咽下，秦沁深知，這時候越是猶豫，便越會給人以希的錯覺，這樣一來，反而會更加傷害對方。

所以，必須果決而冷酷地理這段。

看向裴南渡，秦沁鼓足了勇氣，直截了當：“南渡，我跟你沒有可能的。”

裴南渡臉上表眼可見的凝固了。

秦沁吸了口氣，興許是想徹底斷了裴南渡的念想，語氣比之剛剛要更加冷：“就算是我跟顧銘夜最后沒在一起，我跟你……也絕無可能。”

聽到秦沁這話，裴南渡的臉已經不能用凝固來形容了，整個人像是被攝取走了全部的思考能力，愕然僵在原地。

而秦沁似乎是想更決絕一些，也或許是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心，不等裴南渡有所表態，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果斷離開了咖啡廳。

等秦沁的背影徹底消失，裴南渡才轉頭顱，雙目呆滯。

默了片刻，那呆滯的瞳孔卻又蓄積了不甘，那不甘，漸漸的扭曲，變形……

*

擎天科技。

顧銘夜遍尋顧京盛不見，就找到了這里。因為他篤定顧京盛不會去別的地方。

擎天科技的前臺見他來勢洶洶的樣子，也不敢攔，等顧銘夜乘電梯往樓上總裁辦去的時候，才敢打電話匯報。

顧銘夜剛下電梯，陸緘就在門口等著了。

“顧總，您怎麼突然來了？”陸緘依舊是那副桀驁不羈的模樣，斜斜倚著門口，單手進口袋，

“不是說明天才談合作的事嗎？怎麼今天就迫不及待過來了？”

顧銘夜沒有跟他迂回的意思，直截了當：“他呢？”

“誰啊？”陸緘挑眉。

顧銘夜看出陸緘在裝糊涂，長邁，朝他走近一步，咄咄的氣勢人：“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被下藥的事，你跟他都不了干系。”

陸緘眉心跳了跳。顧銘夜明顯看到他眼底流出了一心虛，他輕嗤道：“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只為了給自己妹妹謀劃，陸總，我是該說你這位好哥哥為了妹妹實在是心積慮，還是該說……你愚蠢到家了呢？”

因為有擎天科技傍，陸緘拿準了為商人的顧銘夜如果想跟自己合作，就勢必不敢真的對自己怎樣。

所以，聽到顧銘夜這樣說，陸緘心頭也只是略過一心虛，便重新理直氣壯起來：“顧總這話難聽，我陸某人沒有做的事，你怎麼能口噴人呢？”

頓了頓，雙手一攤，一副“無賴”模樣，“我之所以去赴宴，只是收到了你父親顧京盛的邀約，說你對我的擎天科技興趣想要投資，我又久聞顧總你的大名，對顧總的實力有所了解，所以才欣然赴約的。”

頓了頓，“顧總這樣倒打一耙的樣子，難不是不想跟我們擎天科技合作了嗎？”顧銘夜深邃的眼瞳稍瞇，他覺得，陸緘這分明就是在“有恃無恐”地挑釁和威脅自己。

而他，向來吃不吃。涼涼一笑，顧銘夜冷覷著陸緘，毫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陸總以為，你這樣說，就能威脅到我嗎？”

四目相對，顧銘夜上的迫猶如實質一般，在無聲地釋放著……

陸緘嚨上下滾了一下，明顯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他不是沒有聽說過顧銘夜這些年在商場上爬滾打留下來的“勇猛”事跡，這是一個看起來表面溫雅隨和，實則殺伐果斷的狠角。

如果對方真的不惜舍棄掉跟擎天科技的合作，也要跟自己為敵……那自己將會陷很強的被當中。

想到此，陸緘后背忽地冒出了一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