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夜問題問完，便靜靜等著秦沁的回答。

秦沁迎著他的目，眼睫輕輕了，瓣微，正要開口回答，顧銘夜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銘夜一看，是老爺子打來，眉頭微微蹙了蹙，將電話接起：“爺爺。”

那頭，顧老爺子聲音是不同以往的沉肅：“在哪兒？”

興許是聽出了老爺子語氣的異樣，顧銘夜心里一，猜到了什麼：“您有事？”

“嗯，不忙的話現在回來一趟吧。”

顧銘夜默了默，點頭：“好。”

掛斷電話。

秦沁明顯看出了顧銘夜接聽電話的過程中神出現了異常：“怎麼了？”

“沒事，爺爺有事，讓我回老宅一趟。”顧銘夜盡量讓語氣轉換輕松，不想讓秦沁多想。

秦沁點頭。

顧銘夜沒有立刻起，而是繼續著秦沁，似乎在等著回答自己剛剛那個問題。

而因為顧老爺子剛剛這通電話，秦沁原本想回答的心思早已經沒了。

因為想到，顧爺爺這些年對自己的好，還有顧爺爺這兩年對抱重孫子的期盼。

現在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已經是既事實，如果還執意跟顧銘夜在一起，那麼顧銘夜真的有可能絕后。

……這絕對不是顧爺爺想要看到的。

想到此，秦沁將瓣抿，看了一眼時間，佯裝還有事要忙：“剛好我等下還有一個會，你快去吧，別讓爺爺等著急了。”

顧銘夜只得作罷，收回目：“好。”這才起，但腳步卻并未挪。

看著秦沁，“離婚申請我已經單方面撤銷了。”

他其實想說，如果可以，想讓秦沁也將申請撤銷，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不離婚了。

因為萬一秦沁仍想離婚，提起訴訟的話，哪怕他單方面撤銷，這個婚恐怕還是得離。

而秦沁聽到他這樣說，卻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并未表態別的。

顧銘夜還想進一步再說，秦沁已經走到了辦公桌后面，低頭翻找文件忙碌的樣子。

見狀，顧銘夜也沒再打擾：“我先走了。”

離開了“新生”。

等他離開，“忙碌”的秦沁瞬間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在椅子上頹然坐下，清秀的小臉浮現著濃重的心事。

*

顧家老宅。

顧銘夜剛到，就看到老爺子盤著那串南紅念珠，心事重重的坐在客廳。

“爺爺。”他走過去，態度恭敬卻又保持著上的強大氣場。

顧老爺子點頭，聲音不怒自威：“回來了？”

顧銘夜點頭：“爺爺，突然我回來到底有什麼事？”

顧老爺子捻佛珠的作加重了幾分，佛珠在他指間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片刻后，老爺子深而重地嘆了口氣：“你爸找過我了。”

顧銘夜深邃的眉眼一凜：“他找您說什麼了？”

“你把你爸那個珠寶公司的管理權收走了？”

顧銘夜沒想瞞著：“嗯。”

顧老爺子松垮的角扯了扯，不知是挖苦還是表揚亦或肯定：

“你這孩子，果然沒有讓我看走眼，手段，有魄力，別人都是虎毒不食子，現在你跟你爸份掉了個個兒，反著來。”

顧銘夜未置可否，表淡淡。

顧老爺子深深嘆了口氣：“也好，他這樣的人，就得被好好治一治！他做的事，我都知道了，確實……太差勁了！”

對于老爺子對顧京盛的批評，顧銘夜并未表太多的緒。

因為正如之前顧京盛所“提醒”的那樣，人經不起考驗。

即便老爺子一直以來，都將秦沁視為自己的親孫一樣的疼，可現在他的真實態度，本無法輕易徹的揣度出來。

而老爺子說完，捻佛珠的作倏地一頓，鷹隼般的眸子，直勾勾盯著顧銘夜：“跟沁丫頭的事，你怎麼想的？”

聽到老爺子果然開始挑起這個話題，顧銘夜眉頭微蹙，不聲地反問：“我不太懂爺爺的意思，什麼怎麼想的？”

顧老爺子停下捻佛珠的作，將佛珠“呼啦”倒扣在了桌面，凝重地沉了一聲，就連音都沉了好幾個度：

“你們的婚姻……還要繼續下去嗎？”

顧銘夜直截了當：“繼續下去，我不會跟離婚的。”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清晰明了的擺明自己的立場。

聞言，顧老爺子兩道花白的眉深深擰起，沉片刻，重又將桌子上那串佛珠撈在手里，緩慢捻著：“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得謹慎考慮一下才行。”

顧銘夜眉頭皺的更深，上的迫無聲釋放著：“沒有任何考慮的必要。”頓了頓，

“爺爺，您不是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秦沁嗎？如果您對的寵是真的，就不要手我跟的婚姻了，我已經認定了，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顧老爺子心里似乎藏著巨大的無奈，兩個呼吸后，緒莫名有些激起來，將佛珠拍到了桌上，發出“鐺啷啷”的脆響：

“我當然對是真的！但是你的幸福和你的未來，對我來說同樣很重要！”說完，呼吸重著，抵著下頜咳嗽了好幾聲。

顧銘夜凝然立在原地，靜靜等著顧老爺子緒緩和下來。

過了半晌，顧老爺子沉重地嘆了口氣：“你也不用話里有話的指責我老頭子忘恩負義，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可知道，你是我們顧家這一輩里，最優秀的一個孩子了，我對你寄予厚！如果你絕了后，那我們顧家……”

說到此，顧老爺子緩緩搖了搖頭，像是在極力否認和抗拒那個可能。

用指腹上的老繭剮蹭著佛珠邊緣，仿佛在生生將心里的一角給剜去，再一點一點將那缺失的一塊，填滿冷的冰霜……

他呼吸愈加重而急促，果斷道：

“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從前沒有這個致命的問題出現……我知道，那個多囊卵巢綜合癥是能夠被治愈的，但現在這個病，我已經找醫生細細的查證過，是沒辦法治愈的……”

頓了頓，老爺子再次嘆息道，“唉，就當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吧！對的愧疚，我會用別的方式來彌補，但是現在不管怎樣，你跟沁丫頭……不能再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