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節那天,我在張楠楠傳相冊的態下面看到了不評論。
其中有一個人問,怎麼沒拍到我趣味項目拿第一啊。
張楠楠回他:累了,和林薏在旁邊癱著。
我心跳在這一刻很快,點開了這個人的名字,但是顯示對方設置了權限,非好友不能看。
那個申請添加好友的按鈕仿佛按在我的脈搏上,每一次跳都格外劇烈。
但是那一晚等了很久都沒有通過。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打開電腦,仍然沒有通過的信息。
我沒好意思問他為什麼沒有通過,就好像自己的一廂願撞了南牆,痛也痛過了,我不想再被人目睹我被撞得狼狽不堪。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通過我的好友申請,但也總是沒有合適的時機去問,我能見他的時間就只有在教室上課的時候,我們隔得那麼遠,其實一點都不近。
公車距離這裡只有兩站。
我是在那一刻忽然覺得,如果再不問,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失去聯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我知道也許我和周嘉也的緣分也就到今天為止,但我仍然想留下一點聯繫,仿佛漸行漸遠就不是從今天開始。
周嘉也拉開他的書包,飛速的扯了一頁紙,筆畫飛速鋒利寫完,遞給了我。
他的手機握在手裡,沖我揮了揮,笑道:「回去等你申請。」
我接過那張紙的時候仍有些覺不真實,我沒料到周嘉也這麼容易就給了我,因為當初的好友申請沒有通過,我以為他不輕易加別人。
我覺得像做夢,下意識就問:「你會同意吧?」
周嘉也:「我為什麼不同意?」
「……」我遲疑著,還是小聲說道:「我之前。」
「之前什麼?」
「……」
見我猶豫,他眉骨微抬,直接就猜中:「你之前就想加了?」
我有種被當面撕開偽裝的窘迫,尤其是他垂眸看著我,那道帶著笑意的視線仿佛如有實質的滾燙。
我覺得我渾上下都在發熱。
公車即將到站。
我也很快就要跟周嘉也說再見。
他翻開手機,在之前的一串好友申請里劃著名,問道:「你什麼名字。」
我仍然在剛才的窘迫當中,他的舉更讓我覺得是公開刑。
我沒多想就手去擋他的手機屏幕,不讓他繼續翻下去,我怕他真的從裡面的好友申請里找到我。
屏幕被擋住,他挑眉向我。
夏風滾燙。
我艱難請求:「別找了,我回家重新申請一下。」
他好說話的彎了彎笑,「行。」
公車到站,他站在原地目送著我上了車。
這趟車比較空曠,我很快就找到了座位坐下。我看向車窗外,周嘉也還站在那裡,他注意到了我,沖我揮了揮手。
公車再次行駛,車窗外的風景開始緩慢倒帶,我眼中明亮燦爛的影,也逐漸被丟在後。
我忽然起來轉過從公車的後車窗看過去,依稀仍然能看見那個公車站牌,直到轉了路口,再也看不見。
有時候道別的節點並不是說出那句再見。
時間很狡猾,會在不知不覺間從指逃走,當你有天忽然發現跟某個人已經不復從前,其實告別早就已經有了預言。
我始終惦念著這個夏天,因為我害怕,這就是我和周嘉也的再見。
我回到家後打開電腦登上了帳號,找出周嘉也給我寫的那張紙。
可當我準備輸,才發現最新消息框裡已經有了一個新加的好友,聊天框裡有提示的你們已經是好友了。
時間是二十多分鐘以前。
那個時候,我剛剛上車沒多久。
周嘉也還是在好友申請里找到了我。
我沒說我的帳號是什麼,可他找到了我。
我鼻尖一酸,問他:「你怎麼知道這個是我。」
「我把所有覺得像你的都同意了。」
他又問,「再次確認,是林薏嗎。」
「嗯。」
頭頂上顯示著對方正在輸中,然後停頓下來,片刻後又在輸中,再次停下來。
許久後,他才發信息過來:「那段時間有點意外,所有的好友申請我都沒看。不是故意針對你,你別在意。」
我看著聊天框裡的文字,有一種異樣的陌生。
文字是冰冷的,聽不到語氣,看不見表,我知道他是周嘉也,又很難跟幾十分鐘前陪在我邊的周嘉也聯繫起來。
他的語氣看起來有種莫名的冷靜深沉,讓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其實我知道,他只是看起來散漫,但他滿眼都是真誠。如果此時我們是面對面,也許他也會這樣認真解釋。
我是後來從張楠楠那裡知道了周嘉也說的意外是什麼。
我沒問周嘉也,我的好友列表為數不多的同學就是張楠楠和蔣檸,暑假的時候大家上網的時間倒是比平時多,張楠楠的朋友比我多,很快就打聽回來了。
主要是這件事也算不上什麼,跟周嘉也玩得來的人基本都知道這件事,稍微一問就打聽到了。
「上學期我們育課測的時候,你記不記得有個其他班的生,跟周嘉也好像很,說是周嘉也的初中同學,初中的時候跟他玩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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