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慧凝在車里打了個噴嚏，莫冷殤側頭，看了一眼：“冒了？”

他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攥著的左手，說這話時，手上的力道稍稍加大。

“不是。”許慧凝扯過兩張紙巾，吸了吸鼻子，不是冒：“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說我壞話。”

莫冷殤換車了，剛才出巷子看到這輛積龐大的豪車，許慧凝一時沒回過神來。

比起之前的賓利歐陸，攬勝的空間很大。

許慧凝往后座瞧了眼，應該能并排坐下五個半孩子。

許慧凝忍不住彎起角，著莫冷殤開車的樣子：“我們這是去哪兒？”

“……”

莫冷殤依舊不肯底，只敷衍地回了句‘到時候就知道了’。

“搞得這麼神……”許慧凝猜不到。

現在不是吃飯時間，那麼，不可能是帶去吃燭晚餐。

許慧凝想起了一件事：“外婆說不想來這邊生活。”

莫冷殤抬眼看向后視鏡里垂著眼睫、緒有些低落的許慧凝，說：“找個信得過的保姆，過去照顧老人家。”

外婆不肯來A城，又不放心老人家的，莫冷殤的建議，無疑是折中的好辦法。

許慧凝靠在座位上，瞇眼著外面的路景。

漸漸，昏昏睡，腦袋一耷一耷，到最后，真的睡著了。

當的頭要歪向車窗那側時，一只骨骼雅致的大手過來，輕輕地，住了的右臉。

莫冷殤放緩車速，把的頭攬向自己。

許慧凝蹙了下眉心，卻也順著他的作倒向左側，最后靠在了他寬厚的肩頭上。

……

近黃昏，有溫暖的從窗戶落進來。

許慧凝睡得迷迷糊糊，耳邊有細微的靜。

覺有手輕的臉頰，輕輕一沉，像是覆在了的上。

不知過了多久，緩緩睜開眼，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一偏僻的地方。

車，就一個人。

低頭，上蓋了男人的西裝外套，呼吸間，是最悉不過的味道。

許慧凝剛一下車，便看到莫冷殤從邊上一間屋子里出來，打著電話，瞧見，掛了電話走過來。

“醒了？”他垂眼，著一覺睡醒后顯得紅潤的臉。

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莫冷殤，不管是眼神，說話的口吻，還是作，都帶著刻意的溫，令寵若驚。

僅僅是被他這麼注視著，的心跳都莫名地加快了。

許慧凝剛醒過來，還有點昏沉沉地，方才忘了看一下手機，發現天有點暗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沒有多久。”莫冷殤攬過的肩膀：“正好，我也談完了事。”

“什麼事？”許慧凝扭過頭，問。

莫冷殤直接用行回答了，他把帶進了剛才自己出來的那個二層樓的小屋里。

一進去，迎面而來一書墨香味。

許慧凝抬頭，看向那個旋轉扶梯。

莫冷殤的手指在一旁的吧臺上叩了幾下，二樓響起年輕姑娘的聲音‘來了來了’，然后一陣腳步聲。

許慧凝瞧見一個打扮時尚、系著頭巾的孩下樓來。

對方很主地跟莫冷殤鞠躬問候：“莫先生好！”

許慧凝不解地看莫冷殤，也發現了，這里看似簡陋，但其實是個書店，布置格局都很巧有個。

“先上去看看。”莫冷殤帶著許慧凝上了二樓。

鞋子踩在木質臺階上，還會發出吱呀的聲響，有種古老的覺，但許慧凝喜歡這個調調。

二樓靠窗位置，是一排卡座，另一側，是幾列書架。

許慧凝繞著走了一圈，越看越喜歡。

小時候就想擁有這樣一小書窩，不需要太多客人，每天下午，端著一杯綠茶，窩在卡座里，曬著太看書。

什麼書都可以，國外名著，還是稚的漫書。

莫冷殤走到一扇門邊，扭門把手，說：“要是平時累了，可以到里面睡一覺，也有一個洗手間。”

許慧凝過去，那是一個小巧的臥室，里面家電齊全，全新的。

從他的話語里，許慧凝約想到了什麼，一時間百集，看他：“這是你買的？”

“喜歡嗎？”莫冷殤不答反問。

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看出他打算把這里送給自己，但許慧凝還是糾結：“我沒開店的經驗。”

“不會可以慢慢學，小趙平日會幫你顧店。”

“怎麼突然想到買下這里？”許慧凝有些力。

沒有做生意的頭腦，要開店，絕對虧損厲害。

莫冷殤漫不經心地說：“那日開車經過，覺得不錯，就盤下來了，剛好原先的老板準備出國。”

“有點浪費。”話雖這麼說，但許慧凝心里還是倍驚喜。

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突然的surprise……

從書屋出來，許慧凝的心小雀躍，忍不住開始籌劃怎麼開始經營這家書店。

“我覺得應該在吧臺上擺一個竹編的簍子，里面放一些雜志書刊，后面的墻上，最好再按一塊小黑板，釘一繩子，用胡桃夾子夾一些各地旅游拍的照片，還可以賣一些茶類，譬如云南的花茶……”

許慧凝自說自話地走了會兒，才發覺邊沒有了人。

回過頭看到莫冷殤正在后面著自己，臉一紅：“怎麼了？”

他投過來的眼波溫，走上前，手，修長的手指住的手心：“上車。”

當車子駛過回別墅的那條道路時，許慧凝很想問他去哪里，但又沒問出口，心里地，期待著。

天已經徹底暗下來。

在看到一座教堂的時候，許慧凝滿臉的錯愕。

教堂的門虛掩著，里面燈火通明，沒有人，不像是冷清，倒像是被人特意清場過。

許慧凝跟著莫冷殤進去，著正前方的十字架，不由地，想到電視劇里那些莊嚴又神圣的婚禮。

莫冷殤走出教堂去接電話。

許慧凝找了一排椅坐下，看著燈火中的十字架，雙手合十，擱在前，閉上眼睛，在心底默念。

“請保佑，我的和我的人，一生平安……”

莫冷殤接完電話回來，看到許慧凝坐在那里，虔誠的神，閉著眼無聲地祈禱。

他走過去，腳步放得很輕，在邊，蹲下：“在許什麼愿？”

許慧凝聽到聲音掀開眼，看向腳邊蹲著的男人，放下握的手：“說出來就不靈了，誰的電話，有急事嗎？”

“沒什麼事。”莫冷殤拉過的一只手，握，送到薄邊，親了親。

許慧凝著他，瞳眸上，倒映著燭，還有他英俊的五。

的視線掠過他五上的每一道棱角，反握了他的大手：“我今天很開心，謝謝。”

今天是他們登記的日子，驚喜，他的安排。

莫冷殤從西兜里拿出了一個藍絨小盒子。

許慧凝看著他打開，里面是一對款式簡單的對戒，他說：“據說是今年的最新款。”

莫冷殤不適合講笑話，因為一點也不好笑。

許慧凝的手向自己的脖子：“上回，不是送了嗎？”

“那個不算。”莫冷殤拿出戒，展開的五指，戴進了的無名指上，剛剛好。

他把男戒遞到的跟前，意圖很明顯。

莫冷殤的左手無名指上，還戴著上回送的那枚銀戒。

許慧凝握著他修長的手指，摘下那枚銀戒，小心翼翼地，把那枚男戒替他戴上。

然后，地攥著他的手，低頭，親吻了下他的手指，帶著激和容。

的下頜被抬起，莫冷殤傾湊過來。

許慧凝眨了眨眼睫，他的薄，已經覆蓋了的瓣。

許慧凝臉紅紅地，應景地閉上雙眼，聽到他說：“新婚快樂。”

垂在椅子上的雙手抬起，有些猶豫，但還是環住了他的肩膀，靠在他的懷里，鼻子很酸：“謝謝。”

從教堂出來的兩人，直接去了A城最好的超五星酒店，莫冷殤在那里訂了房間。

會在酒店大堂遇到莫躍飛，許慧凝有些詫異，連腳步也不一頓，人已經被摟著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時，莫躍飛終于轉頭，往這邊過來。

在和他視線對上的那瞬間，許慧凝別開了頭，盯著電梯的按鍵。

然后，莫冷殤突然一手，拉著后背上電梯面。

電梯里就他們兩個人。

他雙手撐在的側，緩緩彎下頭來，許慧凝紅著臉，卻沒有推開他。

莫躍飛的視線仿佛還定格在電梯門合攏、莫冷殤低頭親吻許慧凝的畫面上。

他的雙手，不控制地握，額角，有青筋暴起。

書拿了個文件匆匆從外面進來：“二，文件已經取過來了，客戶也已經到了。”

莫躍飛涼涼地收回目，說了句‘走吧’，就朝另一側的電梯走去。

……

電梯里，許慧凝著電梯面，當看到莫冷殤越來越放大的俊臉時，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兩人的相距只有兩厘米左右時，莫冷殤卻突然停下來，著許慧凝紅撲撲的臉，還有屏住呼吸的樣子。

從面上拿開右手，挽起食指跟中指住了許慧凝的鼻子，疼得許慧凝“啊”地一聲睜開了眼。

“你干嘛。”許慧凝看著退開去的男人。

他雙手抄袋，仰頭，看著變化的數字，若無其事。

許慧凝絕對不認為他是在逗弄自己，因為力道著實不小，鼻尖都被他掐紅了。

電梯門開了，莫冷殤率先出去。

見沒跟上來，扭頭看：“還想下樓去？”

許慧凝聽出他這句話里的酸味，懶得理他，也不出去，像是跟他耗上了一樣。

在電梯門合上，只剩下一條時，門又重新開了。

莫冷殤一手按著按鍵，朝態度強地下命令：“出來。”

“……”

剛才在教堂里的溫馨浪漫氣氛當然無存。

就像一頭偽裝綿羊的豺狼，突然暴了原本兇惡的真面目。

許慧凝想著想著，自己先樂了，看到他的手一直停留在按鍵上，慢吞吞地，走出去。

剛一出電梯，人已經被一下子拽過去。

套房門口，早已有私人管家等候，房門打開，許慧凝看到了里面的布置。

其實并不算別出心裁，也不是特別隆重，只是在房間里，多了一張餐桌，玫瑰香檳，還有燭。

管家識趣地合上門離開了。

許慧凝一步步走到餐桌邊，看到桌上的水晶杯，回轉過頭，看向也走過來的男人，他站在旁邊，開了那瓶香檳。

莫冷殤了外套，襯衫領口紐扣開了幾顆，他走到音響邊，開了音樂。

聽著抒的英文歌，許慧凝總覺得怪怪地。

看著他低頭點燭臺上的紅燭，終于知道哪兒不對勁了。

他專注的目，還有剛才一系列行為，這些瑣碎的消逝，都不像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冷男人會做的。

此刻，許慧凝坐在那，著忙碌的莫冷殤，一天下來，的驚絕對大于喜。

當他把一杯香檳遞給時，許慧凝想起懷孕的事，接過來，放下，說：“懷孕了，不能喝酒。”

莫冷殤可能也忘了，聽到這麼說，起，去了廚房，過了會兒，拿著一盒牛出來。

看到他作生地拆牛盒，許慧凝忙說：“我自己來吧。”

莫冷殤沒讓，拆的過程有些糾結。

許慧凝忍不住指點：“你把旁邊那圈拉掉，就可以了。”

“……”莫冷殤抬頭，看了一眼。

許慧凝主把杯子拿過去，莫冷殤倒好牛，回到位置上，看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牛。

剛才從冰箱里拿出來，他又把牛放到熱水里泡了會兒。

他靠著椅子，拿了煙盒出一煙。

剛叼在邊，打火機也打了火，似想到了什麼，終究沒有點燃煙，把打火機放到一旁。

煙也被他擱在了煙盒上，端起高腳杯，喝了口香檳緩解自己的煙癮。

許慧凝放下牛杯，抬眸，著對面的男人，“今天，我很開心，謝謝你。”

“……”

莫冷殤拿起牛盒，往杯子里又倒滿：“謝我什麼？”

“……謝謝你送我書屋，謝謝你帶我去教堂，謝謝你送我戒指，也謝謝這頓燭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