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鳥市場買來的兩隻紅狐養了一段時日後長胖了些,發打理的幹淨順,比初時漂亮許多。
小狐貍膽子漸漸大了,敢出籠子來玩了,大狐貍雖然對人還有點警惕,卻不像剛到家時那麽兇了。
扶蓉不在的時候,青鳶用狐語跟大狐貍流過一次,稱自己沒有惡意,等它們養好小狐貍大一些就放它們回山林。
來福是個傻乎乎的小狗,最喜歡整日到小狐貍麵前刷存在,漸漸地,小狐貍也跟來福玩了起來。
杏樹上的杏子一日比一日的多,到後麵直接吃不完,想著落了可惜,青鳶三不五時就要送些到堇園去。
剩下的一些做了杏幹,一些做了水果罐頭。
這天夜裏,萬籟俱寂,青鳶從被窩爬出來,連扶蓉和來福都沒驚,一個人出了府。
時間已過三更,京城正沉睡中,街巷間隻見一道黑影飛速掠過磚瓦屋簷,直奔東北方向去。
蒙著麵紗的黑人趁著夜消失在城東花鳥市場。
一踏花鳥市場的狹窄巷子,就能聽到各類鳥的聲音,青鳶估算了下,這條街大概有二十餘間販賣鳥的店,作必須要快,否則救不完所有的小。
從袖口裏掏出一張符紙,默念一道咒語後輕吹了口氣,符紙瞬間發出靈。
青鳶朝半空一擲,沉寂黑夜裏響起隻有小們才能聽到的泛音。
“眾山友遭此大難,餘於心不忍,今夜前來相助。”
此時黑暗中各牢籠裏沉睡的鳥一下全驚醒了,聽懂了青鳶的語,小們千驚萬詫怔頓片刻後蠢蠢起來。
“人類狡黠,萬各位凝息謹慎,切莫過激,隨我一同出城。”
方才還能聽到的哄嘈雜聲倏地靜了,確認大家都聽懂了,青鳶指間掐出一訣一路挨門挨戶解了籠鎖。
籠門一開,困在裏麵的小爭相逃了出來,不多時巷子裏烏泱泱站了一片。
小們沒有哄四散,齊齊整整站在巷子裏,掩住了興全安靜站著等青鳶安排。
“機不可失,眾山友,走!”
青鳶在前頭,領著數以百計的小們往森林山脈出發。
馬上就到四更天了,城裏偶有幾聲鳴,遠深巷裏的狗似乎能應到什麽一般,犬吠不止。
看似安靜的皇城,被昏魅掩住了波濤。
遠遠看著,隻見長街裏一影修長的黑人領頭在前,後浩浩跟著各類。
甚至連狼匹大蛇等兇都乖乖跟在後。
這場景既詭異又荒誕,有起夜的老嫗無意瞧見,定睛看了許久,確認不是幻覺後捂住立馬閉門戶。
領頭那人不是妖就是道,京城無端有這奇遇,肯定有事發生了。
怪不得城中幾犬吠不止。
到了山林裏,青鳶才慢慢吐了口氣,“不知各位都是從何地而來,此距城中甚遠,已經安全了。各位快些回家,別再被人類抓到了。”
小們沒有立刻離開,說會記得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恩。
青鳶沒放心上,“就此作別,各位保重。”
回去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原本沉寂的皇城漸漸有了人語。
花鳥市場早起的商販打開鋪子門,被眼前的一切震驚到半晌說不出話來。
屋鐵籠大開,裏麵關著的全部不翼而飛,上前查看,鐵鎖毫無被打砸的痕跡,像拿鑰匙打開的一樣,可所有的鑰匙他都帶在上,什麽人能一晚上悄無聲息溜進來一一打開鐵籠且不被人發現?
陸陸續續的,其他鋪子的人也發現店被洗劫一空,人們這才發現不止一兩家,整條花鳥市場街巷的都被人盜竊了。
眾人驚疑不定,對店裏的損失痛心疾首怒不可遏,不管怎麽查看卻找不到半分線索。
越看越覺荒誕,他們這個行當還從未有過被竊之事,更別說一夜之間把整條街的都劫取走了。
普通人誰有這樣的本領?
再者,真有這本領的人去做別的不比這找錢?非要大費周章弄走一條街的,意圖分明不像是為錢財。
一時間大家都不著頭腦,有人猜測此事不是人為,恐怕是妖怪作祟。
花鳥市場一夜失竊的消息不脛而走,城中百姓將這怪談添油加醋,還有人稱自己是目擊者,看到夜半黑人領著數百穿街過巷。
據說那黑人個子瘦高,看不清麵容,能使喚鳥,人們都說這是山神來解救山靈了。
這個版本的故事越傳越有可信度,城中一時掀起一談論山神的熱。
都說販賣生靈的那些商販怒了山神,這次隻是小戒警告,若再不收手,後果不堪設想。
這都是後話,而那邊,送走小們趕回王府的青鳶運氣就不好了。
此時天還沒亮,視野一派朦朧。
在外麵忙活一晚的青鳶早已困得快睜不開眼,正打算回蘭棲苑睡一覺,門路去狗外牆邊掩著的枯草,剛要俯鑽進去,一道低沉磁的聲音響起。
“王妃回府是一次比一次晚了。”
青鳶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一轉,五朗的男人正淡淡注視。
祁司晏負手而立,邊還跟著來福。
也不知他是怎麽把來福上的,又為何會侯在這裏,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
四目相對,怔頓半晌。
青鳶了眼睛,不確定地輕聲道:“我肯定出現幻覺了。”
男人角微牽,瞥了眼麵前的狗,似笑非笑:“連狗都爬,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出來的?”
“青鳶啊青鳶,你真是一次次地讓人另眼相看。”
他的語氣帶著輕嘲,鑽狗這種事本來青鳶也沒覺得有什麽,但要是被人知道了,人總要點麵子的,更何況還是被他當場抓包。
青鳶就這麽維持著姿勢蹲在原地,仰視高長的人,做賊心虛帶著一點被抓現行的窘迫和無助,半晌沒說話。
那表活像做錯事知道自己要被罰的狗子,一不,連眼睛都不敢眨。
來福跑到主人邊,搖著尾親了親青鳶。
狗狗哪裏懂人類的彎彎繞繞,圍著主人轉了一圈可主人一點反應都沒給它,這讓來福有點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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