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間呼吸重,著急地想再往后面退。
他脖子上的傷口跟跡刺眼至極,此刻渾然就是一個徹底沒了理智的瘋子。
傅星寒由著流下來,在沈言再往后退時,手按住了的肩膀。
“為什麼不能下手再狠一點,不是天天說恨不得殺了我,多看我一眼都想吐嗎?你在擔心什麼,顧慮什麼?”
沈言急切地手想要推他,左手上還在打著點滴,手一,點滴針頭被扯到。
傅星寒將左手手腕按在床上,不讓打點滴的那只手再,仍是盯著:“我給你機會了,是你下不去手,不敢殺我。
阿言,沒有下一次機會了,我只要活著就絕不會讓你走,以后你好好留下來,想要什麼想做什麼跟我說,我可以盡量滿足你。”
他話落,補充了一句:“不要再說讓我放你走那樣沒有意義的話了,你知道不可能,說了也是白說。
你信嗎,有一天我一定能將你弟弟找回來,我說什麼都能補償,那就一定可以補償。”
因為緒過激,沈言嗓子變得嘶啞得厲害:“你別提我弟弟,你不配提他!”
傅星寒按著肩膀的掌心有些發抖,一張臉近了過去:“是你在我提他們,這麼長時間了,你放下過半點嗎?
王警說當日你弟弟從那房間里墜下來死亡,有些奇怪,他未必真的死了,我未必不能將他找回來。
至于那個流產的孩子,兩個月都還沒有形,何況以你的,心臟病天天吃藥,就算我讓你留著,那胎兒留得下來嗎?”
“無恥,畜生!”沈言渾抖得厲害,雙目赤紅,右手拼命揚起扇了他一掌。
脖子上面流下來的,將傅星寒的襯染了一大片,現在再是臉上挨了一掌突兀的痛意。
傅星寒沒多大反應,仍只是盯著:“我做過的事我認,可那麼多的事,難道完全都是我的過錯嗎?
你弟弟墜樓的事,至今那麼多疑點,兇手還沒找到,可你的眼神跟我拿刀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那個胎兒流產是我簽的字,但它沒能留住,完全是我決定了的嗎?”
他這些話一句句像刀子一樣割過去,輕飄飄將自己的責任推卸掉。
沈言氣得想下床撿那把水果刀,再給一次機會,一定捅死這個男人!
手死死攥,盯著掉在地上的刀子,要推開傅星寒去撿。
傅星寒腳將那把刀子踢開來,按著肩膀的掌心力道加大了些:“我說過,你只有一次機會,沒有下一次了。
以后你就在我邊好好待著,我不會再虧待你,但也絕不會讓你有機會走。”
他松了手,俯撿起地上的那把水果刀,起要出去時,因為失頭有些眩暈,踉蹌了一下。
他用拇指指腹在刀刃上輕輕刮了一下,水果刀鋒利得很,上面的跡沾到了指腹上來。
傅星寒走到床尾,手里把玩著那把水果刀,回看向床上的人:“這樣鋒利的一把刀,都沒能讓你殺了我。阿言,你能說你真的對我不剩半點了嗎?”
沈言通紅著眼睛將手邊的手機砸了過去:“你滾出去,滾啊!”
他迅速手抓住了砸過來的手機,放回了被子上,不知怎麼聲音染上了一分愉悅:“也只會小打小鬧,真要真格,不還是你先舍不得。”
沈言氣得心口疼得厲害,手想拔針頭下床,傅星寒終于沒再刺激,回往病房外面走:“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一時半會不進來了。”
病房里傳來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傅星寒沒再回頭,出了病房,剛剛說話的底氣,剎那像是被干凈了。
他撐著走廊上的墻面,深吸了一口氣,分不清是疼還是累。
到底還是到這一步了,他們之間剛剛如果不是因為那把刀,事到如今他大概連生氣怒的樣子,也再也看不到了。
一潭死水的沈言,太過刺眼,那一刀刺到他脖子上時,他好像才能覺到,還是活著的。
他最近越來越頻繁地產生一種錯覺,就在他眼前的沈言,虛假得讓他看不真切。
明叔跟醫生等在外面,早就急得不行了,看傅星寒出來,立刻圍了上去。
“先生,讓醫生先帶您去理下傷口吧。”
一旁醫生立刻接話:“傅先生,您跟我往這邊走。這傷口不淺,得盡快理當心染,失多的話可能還得輸點。”
傅星寒有些恍神,一句話沒說,跟著醫生往走廊另一邊走。
走到半路時,他又回看向跟過來的明叔:“不用你跟著,你去病房外面,看著。”
明叔有些不放心地點頭應下,回了沈言的病房外面。
等傷口理完,傅老爺子又打了電話過來,質問傅星寒到底還管不管公司了。
那邊劈頭蓋臉一頓訓:“再這麼置公司于不顧,我看傅氏這麼多年的產業,是真的要毀在你這個逆孫手里了!
一句話,你到底去不去,公司里一大攤子事,電話都打到我這里來了,這公司你要是不管了,我就讓你二叔過去!”
傅二叔這些年一直覬覦傅氏的管理位置,只是跟傅星寒來來回回斗了這麼多年,也沒能討到多便宜。
正大明搶不到,也只能經常在傅老爺子那邊吹吹耳旁風,煽風點火一下了。
傅星寒回想了一下,這幾天因為沈言住院加上起爭執,他確實有些天沒去過公司了。
他應了一聲:“下午過去一趟。”
那邊怒不可遏地還在說些什麼,傅星寒直接掛了電話,吩咐了留在這邊的傭人一聲,讓看好沈言,自己先離開了。
他心不好的時候喜歡自己開車,沒讓明叔跟著,到地下車庫時,遠遠看到一個穿著黑襯戴著口罩的男人,繞到他車前面離開,模樣有些怪異。
傅星寒多看了一眼,腦子里還在想著沈言的事,也沒太注意。
上車開車離開地下停車場,他覺哪里好像不對勁。
這個時候才過了中午,路上的車并不多。
經過第一個紅燈路口,直行信號燈顯示紅,他踩剎車停車,才總算知道了哪里不對勁。
剎車踩下去,車速降了點,車卻沒能停下來,直接開過停車線迅速駛向了十字路口。
因為脖子上的傷,他頭有些暈,反應也遲鈍了些。
有從左往右的貨車疾馳過來,一聲尖銳的鳴笛聲后,貨車踩了急剎,還是因為慣懟著他的車直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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