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是跟著傅星寒一起過來的，現在目睹了這一切，看傅星寒怎麼也不愿意作罷，他到底是上前阻攔。

他聲音好聲好氣勸阻：“先生，夜深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沈小姐，也需要休息了。”

傅星寒不愿意走，看向沈言，看到面白得厲害。

他看過去的時候，也正滿臉防備厭惡地盯著他。

沈言本來是要跟小李直接先進去的，但這別墅里現在也沒了別的人，擔心墨澤江跟傅星寒起沖突，會不小心傷。

傅星寒能清楚覺到的抗拒，他試圖解釋：“阿言，我沒有惡意，我只是……”

只是知道了原來就是沈言后，他立刻想要過來找，哪怕清楚不配，還是想要來見一眼，妄想能試試挽回。

可要說沒有惡意，其實事到如今，他再出現在這里，出現到的眼前來，就已經是極大的惡意了。

再加之他剛剛對做的那一切，對而言大概實在談不上是善意。

沈言終于開口，聲音掩飾著微不可察的音：“傅星寒，別待在這里惡心我了。你現在還想要做什麼，兩年前，那十年，你干什麼去了？”

那麼長的十年，在那個愚不可及的沈言深他的十年里，他干什麼去了？

整整十年，沒有換到他一個正眼，到最后自己的命也算是丟了，孩子的命也沒了，到現在，他又還要在這里惺惺作態表演什麼？

傅星寒僵，他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是啊，過去那麼久的十年，他到底干什麼去了？

沈言的狀態不好，剛剛掙扎間，上的大散開了，半邊大落到了肩膀上面去。

大概是緒太糟糕，本沒有意識到，也沒有去整理服。

墨澤江回，將上大披到了沈言上去，半攬著往里面走：“外面冷，先進去吧。你今天累了，吃了飯我們早點休息。”

我們早點休息，我們。

這樣明顯的一句話，傅星寒聽到了，又怎麼會聽不明白。

他想象不出來，沈言躺到另一個男人邊去，會是什麼模樣。

他下意識想要追上去，一旁明叔立刻攔住了他，低聲直言道：“先生，沈小姐已經不是您的妻子了。”

如今的傅星寒，再沒了半點資格去干涉沈言。

別說沈言現在這樣跟墨澤江同居或者直接同床共枕，哪怕是他們結婚了，生兒育了，他傅星寒也沒資格說半句話阻攔。

以前那個人盼著他管的時候，他不管，看一眼都不屑。

現在他想管了，卻晚了，管不著了。

沈言很快跟墨澤江進去，小李嗤之以鼻留下一句“活該”，隨即也回進去了。

玄關門關上，連帶著前院的燈也直接關了，將傅星寒跟明叔兩個人，丟在了偌大昏暗的院子里，也跟將人掃地出門沒有多區別了。

傅星寒本不知道，自己在這里站了多久。

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中途下了一場大雨，他讓明叔先去車上，自己在院子里繼續等。

他比誰都清楚，沈言不可能會再出來了，可他還是一直等到了臨近半夜才離開。

雨澆了一，他渾上下了，再是雨停下來，深秋寒涼的風將服又吹到了半干。

了又慢慢被吹干的服黏在上，如同困住的囚籠，那種冷意直接到了骨頭里去。

雨一停，四周幾乎半點聲響都沒有了，偶爾極輕的風聲，顯得這樣的夜晚更加死寂到可怕。

可傅星寒抬頭，能看到別墅二樓臥室里亮起的燈，他也不知道是依據什麼，覺那臥室里的人是沈言。

這些年他經常會這樣的死寂，死寂的南苑，死寂的臥室死寂的客廳死寂的院子。

以前會覺得孤單，像是一個人墜落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里去，什麼都沒有，實在是空落落得可怕。

但現在這麼安靜時，他抬頭能看見那盞亮著的燈，卻開始覺到，這樣的夜晚也是有溫度的。

溫暖的、充實的，那種暖意緩緩而深切地滲到了里去。

沈言還活著，傅星寒難以置信而又異常驚喜地發現，這世界上真的可以有這麼大的奇跡。

哪怕很清楚，不會原諒他了，不愿意再面對他，更不可能再跟他回去了。

但相比那種失落和無奈，得知還活著的萬分欣喜的緒，顯然要巨大太多了。

被淋的大穿在上并不好，傅星寒看著那盞燈，直到半夜那臥室里的燈終于滅了，他才干脆將大下來，回離開前院再上車。

明叔待在車里，這麼長時間坐立難安，但傅星寒吩咐了讓他在車上等，說要自己一個人在院子里待會。

所以明叔也不敢下去，在車里熬了這麼好幾個小時。

現在看到傅星寒終于上車了，他才如釋重負，將早已從后備箱里拿過來的一件干凈大，跟一條巾，一起遞向了后座的傅星寒。

“先生，您快，淋了這麼多雨，怕是會著涼。”

傅星寒沒手接，盯著明叔看了好半晌，突然出很深很滿足的笑意來：“明叔，還活著。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還能活著。”

他以前就是奢，都只敢奢，能多在夢里夢到幾次。

明叔輕嘆，他不忍心，但也不得不提醒傅星寒一個事實：“可沈小姐就算還活著，跟先生您，怕是也已經無法有太多牽扯了。”

傅星寒像是沒聽到他的話，想到什麼又繼續開口：“去趟老宅吧，我想回公司去。

阿言說得對，沒有事業跟權勢的男人多沒意思，不喜歡那樣的人，或許還是在意我的，是要我別太消沉。”

明叔很想告訴他，沈言那句話明顯只是為了敷衍他打發他的。

不是不喜歡無權無勢的男人，只是不喜歡他傅星寒了。

可眼前人現在顯然本聽不進去，還在繼續打算：“等去趟老宅，跟爺爺說一聲回了公司，我再戒了煙酒。不怪，一定是我現在的模樣，不招人喜歡，我改。”

明叔沒再應聲，回開車。

誰都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他傅星寒想改，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