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面，墨澤江躺下也并沒有真的睡著。

聽到沈言開口，他才立刻起，將客廳的燈重新打開。

沈言就站在樓梯口，看他掀開被子起來時，下意識避了避視線，眼角余瞟見他上穿了長睡袍時，視線才再移回來，面有些不自在。

自己穿了件卡通的薄絨睡，相比白天跑劇組那邊時，經常一得正式的職業裝或者中規中矩的大，現在的模樣，不僅親和了很多，還顯出來有點可的幾分小孩子氣。

墨澤江多看了一眼，頭一次見這幅模樣，無意識揚了揚角。

他起穿了拖鞋：“怎麼了，睡不著？”

沈言本想他睡到臥室里去，這樣見了他又說不出口了，有些別扭地回往廚房里走：“我就，起來喝點水。”

后的聲響沒了，沈言慢騰騰在廚房喝了水，該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又擔心外面墨澤江睡著了，等下不好再醒他，又擔心他還沒睡，等出去覺得尷尬。

半杯水喝完，在廚房里磨磨蹭蹭了半天，終于下定決心，出去直接跟墨澤江說就行了。

反正那間臥室是套間，墨澤江睡書房，睡臥室，又沒什麼。

就應該直接出去，氣定神閑跟他說一聲：“行了，別睡客廳了，你睡臥室里的書房吧，反正那邊空著也是空著。”

將手上水杯放下，手指落在料理臺上，無意識輕敲著料理臺面，極低聲音將想好了的那句話練習了兩遍。

就應該像剛剛墨澤江跟小李說話時的那個語氣：“行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那樣若無其事云淡風輕的語氣，顯得底氣十足，心里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五手指在料理臺上番敲了好幾遍，終于深吸一口氣，回直接往廚房外面走。

走得急，腦子里還在想著待會要說的那句話，等悶頭到了廚房門口，才冷不防反應過來，廚房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人。

步子沒剎得住，直接撞了過去，墨澤江就在廚房門口站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沒反應過來，半點沒躲。

直到沈言的頭朝著他肩膀下面撞了過來，他才手用掌心，擋了下的額頭，讓撞過來的力道緩了些，不至于撞傻了頭。

寬大溫熱的掌心到了額頭上來，再是整個撞到了他上去。

沈言一張臉剎那通紅，一撞過去，迅速反應過來，像是電一般，立刻往后面連退了兩步。

廚房外面不遠，有一陣雜細碎的聲音響起。

再是小李低聲不滿的聲音：“你一小屁孩推什麼推啊。”

陸筱筱是跟著小李，一前一后下來看況的。

剛剛跟到了廚房外面，小李站前頭，陸筱筱被他擋住了視線，一著急推搡了他一下。

再就是現在，小李沒控制好自己聲音的大小，暴了。

墨澤江回看過來，小李立刻拔就要開溜。

陸筱筱溜得更快，人轉眼已經朝樓梯那邊移了。

墨澤江淡聲開口：“干什麼呢？”

陸筱筱灰溜溜地頓住了步子，回搶著解釋：“我是下來喝水的，過來這麼久我還沒喝水呢，小李這大叔，誰知道他鬼鬼祟祟跟著下來干什麼。”

小李氣憤不已地看了陸筱筱一眼，再含糊解釋：“我這不是看天氣太冷了，想著墨總您一個人睡客廳實在可憐，沙發上又冷又硌得慌，所以給您送床被子。”

墨澤江掃了眼陸筱筱空著的兩只手，再是小李同樣空著的兩只手：“嗯，水呢，被子呢？”

小李看陸筱筱：“對啊，你不是喝水嗎，你水呢？”

陸筱筱氣呼呼地瞪他：“那你不是還送被子嗎，你被子呢？”

小李邊說著邊往樓上走：“對啊，被子呢？我來送被子的，我怎麼沒拿被子呢？”

陸筱筱也一路碎碎念往樓上跟：“對啊，我干嘛要下來喝水，我臥室里有飲水機啊，是不是我睡糊涂了呢？”

等上了樓，陸筱筱估著到了安全的位置，這才沖著樓下嚷嚷了一聲：“小舅舅晚安，小舅媽晚安！”

小李站后，聞言甚是欣地拍了拍的肩膀：“年輕人，我看好你。你年過三十的小舅舅，什麼時候給你把小舅媽領回家，就靠你了。”

陸筱筱斗志昂揚，慫恿小李：“我舅舅肯定會上樓來，我們去走廊拐角，再等會怎樣。”

小李搖頭擺手：“你等吧，你一個小孩子沒什麼好怕的。你叔叔我不行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終獎不能真被扣了。”

他說著就要回臥室睡覺去，陸筱筱急聲他：“別啊，年終獎能有幾個錢，三五萬？你跟我一起在這守，真要被扣了，我拿錢賠給你。”

小李回看了一眼，頭搖得更厲害了，直接回了自己臥室里去。

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啊，這麼個十四五歲的小屁孩，居然張就能給他三五萬。

也不知道他現在去重新投胎，還來不來得及。

陸筱筱看他還真走了，蹙眉低聲嘀咕了一聲：“慫”。

轉而躲到走廊角落里去，就等著沈言跟墨澤江上來。

樓下，沈言站墨澤江眼前，悶聲著額頭，難堪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滿腦子都只想找個地鉆進去。

墨澤江含笑打量：“撞壞頭了？”

沈言頭搖得跟潑浪鼓似的，結結：“沒，我沒事。”

想直接出去，可墨澤江就站廚房門口，也不好過去。

墨澤江看漲得通紅的一張臉：“臉都腫了，真沒事？”

沈言手心到自己臉上去，燙得厲害。

聽出墨澤江開玩笑的戲謔語氣，又又惱地低頭從他邊過去：“真沒事，我睡覺去了。”

經過墨澤江邊時，他突然手握住了手腕：“我撞的我負責，我睡你臥室的書房吧，你晚上要是頭疼就我。”

這麼小題大做的話，他說得格外理所當然。

沈言從他邊過去，往樓上走時，“哦”了一聲。

墨澤江走在后上樓，沈言聽到他低笑了一聲，他今天一整天的心都顯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