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警察有些不忍地出聲道：“因為飛機墜落時起火了，機艙人員也有面部及的燒傷。

幾位既然是傷亡者的近親屬，如果希進一步確認傷亡者的份，我這邊可以派人做一下DNA鑒定。”

地上躺著的三尸，司夫人和一個助理以及飛行員，形和著都是能分辨出來的，沈言跟司燁都認識。

他們的面部確實存在一定程度的燒傷，但也不是完全被燒毀到什麼都看不清楚了的程度。

再加上從凌晨出事到警察趕過來的這段時間里，海灘上幾乎沒人走，此刻私人飛機的殘骸也還擺在這里，司燁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那確實是司家的一架私人飛機。

又更何況司董事長現在還待在醫院里被搶救，醫院那邊勢必會對司董事長的型和一些況，進行仔細的檢查，也算是間接可以進一步確定，那個人是不是司董事長。

種種況結合在一起，司燁幾個人再清楚不過，此刻躺在這里的幾個人，除了助理跟飛行員，只能是司夫人了。

做DNA鑒定，絕不可能更改任何結果，反倒是如果不做，活著的人或許還能自欺欺人，留下那麼一星半點的奢和幻想。

司燁半晌沒吭聲，滿臉都是徹頭徹尾的絕。

他從未設想過，跟自己生活了三十年的生母，有朝一日會以這樣突然而殘忍的方式，毫無預兆地跟他訣別。

甚至或許，這一場訣別還會包括了他的父親。

沈言看得明白司燁心里的想法，許久后到底是啞聲開口：“不用做鑒定了，我們可以直接確認死者跟傷者份。

我們會按照該有的流程手續，出示必要的證明，再認領死者和傷者。”

就在昨晚，司夫人還發信息給說，等回來了要好好跟聊聊，母之間談談心。

那時候沈言還覺得，時間還很長，未來漫漫數十年，剛相認不久的父母，還有的是時間跟細細促膝長談。

可不能了，那樣的機會，再也不會有了。

嚨里哽咽得厲害，可卻再清楚不過，此刻的痛苦，及不上司燁的千分之一。

跟司家相認的時間還很短，可司燁，跟自己的生父母在一起生活了三十來年了，面對這樣突然的生離死別，他比沈言要難以接太多了。

沈言看向司燁的背影，他雙腳如同被灌了鉛，一步步沉重而緩慢地走向司夫人的尸。

隨即他慢慢蹲下去，掌心及司夫人因為被燒傷、而遍布傷疤痕跡的一張臉。

司夫人這輩子沒吃過多苦，唯一最大的苦，大概也就是丟了兒，心承的巨大折磨。

至于其他方面，司董事長一直疼至極，別說像現在這樣慘烈的傷勢，就是手指頭破個皮，都幾乎沒有過。

可現在，兒回來了，什麼都算是終于如愿了，的生命卻結束了。

還躺在醫院里況不明的司董事長，如果有醒過來的那一刻，這樣的喪妻之痛，他該如何承？

司燁這麼多年沒掉過眼淚，這一刻看向面前的母親變了這副模樣，眼淚卻再也控制不住決堤。

那張臉已經半點溫度都沒有了，以前那個會故作嚴肅教育他要上進一些的媽媽，那個叮囑他要照顧好妹妹，出事前一晚還惦記著他的終生大事的媽媽，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看他一眼了。

他寬大的掌心越抖越厲害，以前那個躺在司夫人臂彎里的小司燁長大了，終于能給司家遮風擋雨了。

可司夫人不在了，再也不能到被兒子庇護的滋味。

間腥如同鐵銹的味道彌漫開來，司燁哽咽出聲：“媽不該去的，爸媽勞了大半輩子，這一趟本該我去跑。

兒子不爭氣，讓你們這把年紀了，還要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才放心。”

腥咸的海風刮在臉上，他大滴的眼淚砸在海灘上：“媽，司燁長大了，以后就什麼都給我，您照顧好自己就好。

別這樣，您再看看您兒子，再看看妹妹，司家不能沒有您。”

“媽，我怎麼辦，妹妹怎麼辦？”

沈言走近司燁，在他邊跪下來，跟著控制不住泣不聲。

直到許久之后，司燁側過來，將用力抱進懷里，聲音不止地安：

“還有哥哥，以后哥哥照顧你，哥哥跟爸爸照顧你。”

再回江城，是當天晚上。

助理跟飛行員的家屬都趕了過來，事故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當中，所以關于對死者的賠償事宜和其他很多手續，都只能等以后再辦。

沈言跟司燁回去，帶回去的是司夫人的骨灰，還有重傷昏迷的司董事長。

司董事長的況很嚴重，醫院那邊已經下了初步診斷，后面如果能萬幸保住命離生命危險，也極大可能，只能是植人了。

腦部經歷了嚴重燒傷和撞擊，臟也有很大程度的重傷，要想再醒過來，幾乎可以說不可能。

將司夫人的骨灰帶回去安置好后，葬禮定在了三天后。

司董事長被送進了醫院，沈言跟著司燁一起過去照看，也要過去一個好的主治醫生，來負責司董事長接下來很長時間甚至是很多年的治療。

院長親自拿了名單過來，讓司燁跟沈言選。

拿過來的是幾位最好的醫生名單，院長的意思，只要司燁一句話，無論指定哪個醫生，院方都會滿足。

這個時候，江城已經夜了，司燁整個人疲憊不堪。

翻看那份名冊，片刻后，他抬眸：“江主任合適，我記得，醫院里還有個權威的教授，姓趙，他是有盛譽的專家。”

院長面為難，他自然不會是不小心了。

但那位，這兩年一直是傅星寒的主治醫生，除了偶爾順便接管一些病不太嚴重的患者，并沒再完全擔任過其他病患的主治醫生。

而司董事長這樣的況，需要的主治醫生，自然是要只全權負責他一個病人的。

司燁再開口：“我希趙教授能擔任我父親的主治醫生，跟江主任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