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隔了半晌才小心開口：“司先生，傅先生那邊，這幾年一直不好，再加上趙教授跟傅家的，這事怕是不大好辦。”

現在傅星寒還時好時壞的，糟蹋起自己來，更是不余力。

傅老爺子那邊，還在考慮多給他安排一個主治醫生，好好想想辦法。

如果這個時候去開口，說將傅星寒邊最權威的趙教授調給別的患者，傅老爺子那邊，多半是不可能同意的。

司燁堅持，因為心極糟，連帶著語氣也不好：“他傅星寒差，那是他自己活該自己作的。

上午打針下午酗酒，那樣的人派哪個醫生給他治還不都一樣。讓趙教授給我爸治病，他傅家有什麼要求，盡管開口。”

院長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沈言，有些話到底也不好多說。

兩邊都不能得罪，他只能先應下來：“那我待會跟傅先生和趙教授去商量下，盡快給司先生這邊答復。當然如果您能親自去說一聲的話，這事或許能更快辦妥。”

話說得好聽，真說白了其實也就是院長不想去蹚這趟渾水。

既然司燁執意要從傅星寒手里，將趙教授搶過來，這種撕破臉得罪人的事，院長自然是更希司燁自己去做，不要將他牽扯進去。

沈言聽得明白，在一旁一直沉默，也還是開了口：“司燁，好醫生很多，司家也可以設法從省外或者國外請更好的醫生過來，給爸診治。”

傅星寒手里的東西，司家不是一定搶不到，不是不能搶，而是一旦去做了，就勢必要跟那個男人扯上關系。

司燁這個時候并沒有多理智了，他想到了趙教授這個選擇，就不想另外去多考慮別的了。

趙教授的醫，他司燁清楚，當初司董事長，也被趙教授治療過，算是親自驗證過那位的醫湛。

至于國外的其他醫生，許多被傳得醫神乎其神的，到底也只是聽說而已，司燁不希，去冒任何的風險去做任何的實驗。

他面繃著，因為疲憊眼窩都有些深陷了：“就趙教授吧，你不用擔心，傅家如果真的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或者跟你有關的，我不會答應。

時至今日，他傅星寒大概也沒這麼厚的臉皮，讓我司家拿你來談條件。”

沈言不好再多說，眼下最重要的是司董事長的治療，其他的，不是能多顧慮的時候。

這邊確定了要趙教授當主治醫生后，院長去了傅星寒病房那邊商議，司燁累了一整天，加上緒極度低落，有些撐不下去，先去旁邊休息室里休息了。

墨澤江跟陳伯一起去了警局那邊，飛機失事，很多事警局那邊還需要了解況，還有關于司夫人跟司董事長這一趟出行辦下來的很多手續，和一些相關的證據，都需要送過去。

司董事長那邊有傭人照看著，等司燁睡下，沈言一個人去樓下，想買些水果跟別的吃的上來。

記得司燁從凌晨趕回江城，一直到現在，還沒吃過一口飯，照這樣下去，他會撐不住。

一直到進了電梯，腦子有些發暈時，才想起來，不止司燁，也一整天滴水未進了。

不止滴水未進，這一天一夜，都還沒合過眼。

昨晚半夜開始在機場等爸媽回來，再是等到天亮等來了噩耗，上午急匆匆趕去海市，接回來的是骨灰和一個昏迷的人。

直到現在，天都黑了。

到電梯里，靠在一旁，手想去按樓層。

視線模糊里，有些看不清楚。

電梯外面有腳步聲靠近，再是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高大的形到了旁，沈言那種不過氣來的不適更重了，下意識往旁邊站開一步，想拉開跟邊人的距離，減緩這種迫。

男人手向電梯按鍵，進來得急，他直到這一刻才低眸看了一眼，面剎那怔住。

沈言視線看到他無名指上那枚鉆戒，眉頭完全無意識就皺了，很深的反甚至蓋過了這一刻不適的覺。

傅星寒片刻才回過神來，問：“你去一樓，還是負一樓？”

沈言挪開幾步，站到了離他最遠的角落里。

頭暈到額頭上開始冒虛汗，看不太清楚按鍵，所以沒再強撐著自己去按，應了一聲：“一樓。”

傅星寒想按負一樓的手又換了位置，只按下了一樓，沒多按了。

他側目去看，一張臉白得厲害，可能也是突然失去至親，太累了。

他突然覺得，一直當那個冉辭也好的，當一個跟過去的沈言無關的人。

至在他以為真的只是冉辭的那些天里，的面是紅潤有朝氣的，那個冉辭，沒有經歷過那些不幸，也不至于面對此刻失去至親的痛苦。

一想到過去那些事，他心虛得厲害，連帶著聲音也不自在：“阿言，你節哀。你父親那邊，一定會好起來的。”

沈言手撐住后的電梯墻面，強忍著想沿著墻坐下去的沖。

淡聲：“不勞你心。”

不過是從四樓到一樓，沈言卻覺，這一次電梯下降得格外慢。

腦子里漲得厲害，連帶著惡心想吐的覺往上涌，可電梯仍是還沒到一樓停下。

傅星寒清楚對他的嫌棄，一時也沒再吭聲。

仿佛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沈言強撐到快要到極限了，電梯才終于“叮”地一聲輕響，在一樓停下再打開了門。

沈言一張臉一片慘白，急步要往外面走，胃酸的味道一路涌到了嗓子眼。

一只腳剛踏出電梯門，手臂卻被傅星寒拽住：“我這些年一直很后悔，當初如果可以……”

沈言是真忍得太難了，連帶著火氣也一子上來了，冷著臉反手去甩他的手：“有病吧，松手！誰跟你如果！”

這麼天寒地凍的天氣，額頭上的汗都沿著側臉流下來了。

傅星寒看出來不對勁：“你怎麼了？”

電梯不遠有人走過來，要進電梯，沈言跟傅星寒僵持在電梯門外，一時沒能擺他，再被往里面走的人推搡了一下。

晃了一下，不舒服想嘔吐的覺控制不住了，回推傅星寒時，直接吐了出來。

嘔吐不偏不倚吐了他一，再牽連到了傅星寒邊正要進電梯的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