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微僵了一下，這樣直白的話，墨澤江是第一次說。

有些想法并不是一定要說出來，才能讓對方知道，至無論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后的現在，墨澤江一直沒說那句話，沈言也能看得很清楚，他對自己的不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可話這樣攤開了，那層窗戶紙捅破，很多事就截然不同了。

從他口退開來，有些腫的一雙眼睛抬起去看他：“我……”

墨澤江不過極短暫的沉默，倒是先出聲打斷了的話：“沒事，別急著回答這個問題，現在不是聊這個的時候，先理好你爸媽的事，你也好好養養。”

他領著出電梯，沈言不想再回避這個問題，哪怕墨澤江主先給了臺階下，也還是繼續開了口：

“司家出事了，我現在，確實沒辦法好好考慮這些事。而且我真的不好，你其實完全可以……”

“找到更好的。”墨澤江走出電梯，再頓住步子回看，自然而然接上了一句話。

他含笑語氣輕松，像是談論一件無關要的事，因為知道大概為難了，所以他盡量不給力。

沈言面愣了一下，眼角淚跡跟汗漬還沒干，也跟著扯出一自嘲的笑意來：“我這樣的人，其實真的不值得。”

如今司家遭遇變故，以后的事還很難說，至于自己，雖說現在也算是有些知名度的編劇和畫家，但這些本事跟墨澤江的能耐相比，說起來實在有些不值一提。

高門大戶最喜歡講究門當戶對，強強聯合而不是去扶貧扶弱，就這一點上來說，沈言是真的不配。

這兩年來，傅氏發展不穩定，司家也出了事，也只有墨家一直穩坐金字塔頂端，或許不久的將來，這江城乃至國最大的企業，也就是墨家了。

以墨澤江如今的家，要配上這江城家世最好最優秀的人，也絕對是綽綽有余的。

可沈言，有些什麼呢？

沈言不愿意去多想，結過婚，流過產，喪失了生育能力，余生數十年依賴別人的心臟，要吃一輩子的抗排異藥。

再加之如今司家出事，如果真的跟墨澤江在一起，毫無疑問墨澤江會是被拖累的那一方。

低聲再重復了一遍：“我是真的不值得。”

墨澤江掩飾住眸底的失，含笑溫聲應著：“沒事，你不能接，我可以理解的。不用說自己不好，我喜歡的就是最好的，一定是我還不夠好。”

沈言間有些哽，控制不住覺得有些疚：“沒有，你已經夠好了，整個江城沒有比你更好的。”

墨澤江帶著出了住院樓，走的后門，住院樓后面有個小食堂，里面有些小餐館之類的，可以湊合吃點東西。

現在司燁也累了，司董事長還躺在病床上，沈言不能離開太久，自然也不適合去醫院外面吃飯。

走出后門時，門口進出的人有些多，不人手里還拎著塑料袋餐盒之類的。

墨澤江跟沈言站得近，在走擁的人群里時，他手牽住了的手，神態自若：“外面剛下過雨，門口，別被人著摔倒了。”

沈言有些發涼的一只手，突然被包裹進男人寬大溫熱的掌心里，幾乎是那一剎那間，完全條件反般想將手回去。

但沒能走，墨澤江手上也不知道有意無意，用了點力道。

門外下著雨，很多人出去吃飯或者給病人帶飯進來，門口確實也有些。

手沒能回來，也不好再執意去抗拒，到底是任由他牽著，過人群再出了門。

從后門出去，線不大明朗，路上的燈有些暗。

下過雨的地面，他們往小食堂那邊走，墨澤江手上仍是沒松。

一路沉默，時不時有從他們邊經過的人，往他們這邊暗暗張一眼。

這醫院里牽著手的夫妻也不是沒有，不算多麼稀罕的事，但他們倆的形氣質，加上墨澤江個子高，這樣牽手站在一起，哪怕是在這樣昏暗的夜里，也是很引眼的。

有跟他們肩而過的年輕人，手背上都還著留置針頭，還不忘照樣低聲慨一句：“羨慕死了，我也想找個這樣的老公。”

墨澤江對于旁人的議論，向來是置若罔聞的，整個人顯得平靜得很，勾了勾的角，也不至于讓沈言看出來。

倒是沈言聽清楚那話，整個人更加難堪得厲害，很不自然地說了一聲：“沒事，我自己能走。”

手上用力要將手回去，這一次墨澤江沒再堅持，松開了的手心。

他低眸，多看了眼沈言的那只手。

這麼小一只，能輕而易舉被他完全包裹到掌心里去，他多覺得有些稀奇。

手掌小，人也小，看起來顯得理所當然要被人多照顧一些，過往那些年經歷過的那麼多，實在不該發生在的上。

墨澤江不住又想，如果能愿意跟他在一起，這麼小一個人，那他一定舍不得讓吃半點苦。

他不自覺間又多說了一句：“要是真的覺得我很好，那等過了這段時間，等你心好一些，要不到時候再考慮考慮？”

沈言這一次沒再拒絕，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墨澤江忍著，沒再多說這些事。

誠然現在不是該多談論這些事的時候，但好像自從沈言時隔兩年再回來，他見到這個算是死而復生的人之后，他就經常會很難冷靜理智下來。

不想再小心翼翼去多等，有時候恨不得能快一些再快一些，將收為己有，能名正言順好好看，名正言順推開邊其他的男人。

往食堂里面走，墨澤江一路跟沈言找話說，想讓分分心，不至于沉浸在難的緒里。

“除了警局那邊，司氏那邊的事我也替你問了一些。

司家突然出事，公司那邊管理層不太安分，我看司燁狀況很不好，要不你找個時間去公司看一眼，或者我替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