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應聲:“我回頭自己時間去跑一趟吧,不能總麻煩你。”
墨澤江點頭:“都行,你找個合適的時間,到時候我可以陪你過去。”
沈言道了聲謝,別的沒再多說。
醫院食堂里能吃的并不多,都是比較清淡的東西。
簡單的一些炒菜跟面條之類的,其他就幾乎沒別的了。
墨澤江才從警局那邊過來,也是沒吃晚飯就直接趕過來了。
司家出了這樣的事,他不放心將沈言丟在醫院里,所以警局那邊一忙完,他片刻沒耽擱,立馬趕來了這邊。
進了食堂,墨澤江出聲問沈言:“有想吃的嗎?要不我帶你出去吃,或者讓保姆送飯菜過來。”
沈言搖頭,掃視了一下并不多的幾個窗口:“我就吃面條吧,再給司燁帶一份回去,你吃過了嗎?”
以司燁現在的狀況,大概吃什麼都是沒有味道的,帶回去的東西他會不會吃上一口都是個問題,所以無論帶什麼,都區別不大。
墨澤江帶沈言先去旁邊坐下,讓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你拿過來,我陪你吃點。”
一整天沒吃進去一口熱的東西,沈言是真的得太厲害了。
等墨澤江將兩碗面端過來,一邊吃,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跟著掉到了面碗里去。
墨澤江在對面坐下來,給倒了杯熱茶遞過去時,碗里的面就已經吃完將近一半了。
他看得心里不是滋味,自己面前的那碗面沒去,將茶杯推到面前:“喝點水,慢點吃不著急,別噎著了。”
沈言端過水杯,一大杯水被喝得見了底。
紅腫著一雙眼睛,一張臉顯得可憐得厲害,也不逞強了:“我其實,真的很了。”
剛剛從住院樓后門出來時,還說自己不,說自己沒事。
可現在,心里堵得厲害,不想裝沒事人了。
墨澤江拿過面前空了的水杯,再給倒了一杯遞過去:“那就多吃點,再怎麼著,也不能著你了。”
沈言悶頭,剩下的半碗面連帶著面湯,都被吃了個干凈。
泛著酸的空的胃,終于好了一點,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飽嗝。
隨即瞥見墨澤江面前還沒筷子的一碗面,有些尷尬道:“你怎麼不吃啊?吃不慣這里的東西嗎?”
墨澤江將那碗面也推到面前去:“我來的路上吃過飯了,你再吃點,然后我們就回去。”
他倒還不至于吃不慣這里的東西,早些年在外面留學和出差的時候,趕時間在機場和路邊吃盒飯,吃外地口味完全不同的寡淡飯菜,再是國外難以下咽的很多飲食。
再怎麼不習慣,到底也還是都吃過來了。
所以對于吃的,他一向都不是挑剔的子,有什麼吃什麼,只要了,能吃的都吃得下去。
但真要說起來,對于面條他最惦記和喜歡的,還是十多年前沈言在孤兒院里給他做過的一碗蔥油面。
想起那些過往,墨澤江面也溫和了很多,看向沈言:“吃吧,都快涼了。”
沈言不好意思去那碗面:“我吃飽了,真的。”
墨澤江拿自己沒過的筷子,夾了一半的面到碗里:“那就勉強再陪我吃一點。”
沈言這才拿了自己的筷子:“那好吧。”
悶頭繼續吃,墨澤江吃著自己的面,視線卻落在上。
墨澤江有一種覺,跟沈言一起吃東西,胃口會變好。
那種覺,就像是看著沈言真能下飯,也或者是吃東西的模樣,顯得食很好吃,連帶著他面前吃的一碗面,味道也顯得好了很多。
他碗里的面很快見了底,看沈言湯喝完了,他跟著也將自己碗里的湯也喝掉了。
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墨澤江暗自琢磨著,以后該多找機會跟借口,找沈言一起吃飯。
面條吃完了,再另外打包了一份后,沈言跟墨澤江一起回了住院樓四樓。
沈言先去司董事長那邊看了一眼,傭人還守在監護室里,臨時的主治醫生跟護士也還在那邊照看著。
司董事長的況暫時沒什麼變化,的很多狀況,還要等進一步的檢查。
看完司董事長這邊,沈言這才拎著餐盒,去休息室里看司燁。
這一離開,也離開了將近一個小時了。
司燁還躺在休息室里的沙發上,他睡著了,眉宇間是極深的疲憊,不過一天時間,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
沈言步子放輕了些,走進去將餐盒放到沙發旁邊的茶幾上。
聲音毫沒有驚沙發上的人,他看起來睡得很,眉頭有些皺著,大概是夢到了不大好的東西,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的汗。
不是熱的,是因為不安而滲出來的冷汗。
沈言拿了一床薄毯過來,小心給他蓋上,再將休息室里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
隨即進了旁邊的洗手間,打了溫水出來,蹲到沙發旁邊,給他拭額頭上的汗跡。
疲憊而憔悴的司燁,是沈言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到的。
這兩年來一直無所不能保護的哥哥,現在也到底是出了脆弱的一面來。
鼻子有些酸,將他額頭上的汗干凈了,再將他垂落到沙發旁的手放進毯子里去。
不急著醒他,坐在沙發旁邊安靜等著,直到外面夜越來越深了下去,休息室里清冷沉寂,鼻子酸得厲害。
休息室外面,另外的病房里。
傅星寒剛回來,還沒進病房門,里面傅老爺子的聲音正傳了出來:“趙教授是我孫子幾年的主治醫生了,這事沒得商量。
要是把趙教授換走了,我孫子出了事誰來擔責,你們醫院能擔得起嗎?總之他司家要找好的醫生,隨便去哪里找,趙教授不行,我絕不答應。”
院長在病房里好說歹說大半天了,見傅老爺子不吃執拗得厲害,他面也為難得很,想著只能算了,司燁要是再堅持,就讓司燁自己來說。
沒別的辦法了,院長正要離開,病房門推開,傅星寒從外面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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