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畫面上面，能看清楚傅星寒的側臉，足以分辨出那人就是傅星寒無疑。

但至于跟進電梯站到他邊的那個人，因為頭上戴了帽子跟口罩，而且始終微低著頭，多半是在刻意躲避攝像頭，所以分辨不出的容貌。

但跟傅星寒站在一起，兩個人的高差還是看得清楚的。

穿了高跟鞋，人的高在傅星寒肩膀的位置，估著在一米六五左右。

監控里有拍到傅星寒在開口說話，但從他們一前一后進電梯的間隔來看，應該并不是事先認識并且約好一起的。

再是這人又是帽子又是口罩遮得嚴嚴實實，幾乎可以讓江愉辰確定，就是傅星寒口中“告知答案”的那個人。

從這監控里，看不出來這人到底是誰，但可能告訴傅星寒關于冉辭病的，又是人，那可以懷疑的對象就并不多了。

醫院里的醫生或者護士，再就是，可以輕易接到他江愉辰的工作電腦的陳瀾。

陳瀾，江愉辰腦子里浮現這個名字，隨即很多種猜測，在慢慢浮現和融合，形兩年前的真相。

與此同時，他腦子里響起傅星寒之前說過的那句話：“江醫生不好奇嗎，為什麼在你記憶里那麼深過的陳瀾，這兩年來卻沒能讓你半點。”

為什麼呢？因為他記憶里的那個人，或許并不是陳瀾，所以陳瀾那麼迫不及待地，阻攔傅星寒想要說出來的真相。

這個答案幾乎是自然而然，出現到了江愉辰的腦海里去。

他再調監控，這一次調的不是別的地方的，而是他自己辦公室里的一個針孔攝像頭的監控畫面。

醫院公共區域會有監控，這是自然而然的，誰都能想到。

但醫生的辦公室里面，沒設監控，至于江愉辰自己裝的這個小攝像頭，連院長都本不知道。

他將監控的時間，調了他跟傅星寒見面談易的那一天，再是前一天。

直到在辦公室里沒人的時候，他看到門被推開，陳瀾有些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

江愉辰眸在那一剎那沉了下去，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看到這一幕，他并沒有失和憤怒，反倒是到了一驚喜和期待。

那種終于要撞破真相，得知真相的強烈期待。

兩年了，整整兩年了，到底被他忘記了的，記錯了的，是些什麼？

電腦上面，回放的監控視頻還在繼續。

陳瀾進了辦公室，警惕不安地左右環顧了片刻后，徑直走到辦公桌前，拉開屜找出了一份病歷冊，再翻開后拿出手機迅速拍了好幾張照片。

隨即病歷冊放回原，再打開了江愉辰的工作電腦，作了幾下后，用手機對準電腦，照樣拍了好幾張照片。

無聲無息做完了這一切，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東西都恢復了原樣后，很快拿著手機離開了辦公室。

再是半個小時后，江愉辰從外面進來，并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

監控視頻還在繼續回放，可結果已經很清楚了。

已經快到半夜了，江愉辰在辦公室里一直坐著，直到天亮。

他給陳瀾發了條信息過去：“你上午來一趟醫院吧，還是沒時間的話，以后也不用再來了。”

陳瀾躲他，已經躲了很多天了。

在江愉辰幾天前跟提出，結婚的時間不能太倉促，應該再等等，之后陳瀾就一直找各種借口沒再來見他。

江愉辰本以為，只是在逃避而已，卻沒想到消失的這些天里，還忙了不事。

潛進他的辦公室里，拍了病患的資料，再是見到了傅星寒，跟他談了易。

那邊陳瀾終于沒再裝死人，幾乎是秒回了信息過來：“愉辰，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這幾天有事忙，你難道以為我是故意躲著你嗎？”

江愉辰沒回，那邊沉不住氣地又發了信息過來：“我問心無愧，有什麼好躲著你的？我現在來醫院，你把話說清楚。”

江愉辰還是沒回，將手機收起來，起出了辦公室。

外面有醫生撞見他，含笑打招呼：“江主任這幾天上晚班吧？怎麼還在醫院呢。”

江愉辰應了聲“很快就走了”，那醫生笑著離開。

走廊盡頭，沈言手上正提著一個食盒，應該是帶上來的早餐，正往這邊走過來。

走近了，禮貌說了聲：“江醫生早。”

在直接走過他邊時，江愉辰突然出聲住：“冉辭。”

沈言頓住步子，回看他：“江醫生有事嗎？”

這段時間他一直“冉小姐”，這聲連名帶姓的“冉辭”，是第一次。

但或許也是因為這本來也不是自己的名字，所以沈言倒也并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江愉辰想，他大概只是因為之前傅星寒追究冉辭的真實份，所以現在，他才會跟著也對眼前人生出了幾分不一樣的緒來，大概也只是好奇而已。

他開口：“你心臟移植手，是兩年多前做的吧？”

沈言點頭，面更加莫名：“對啊。”

這些東西，江愉辰那邊病歷冊上都能查到的，寫得清清楚楚。

江愉辰再追問：“是因為心衰竭晚期，所以才換心臟的吧？你這麼年輕，怎麼會到心衰竭晚期的地步？”

沈言沉默了片刻才回應：“我的心臟病是自小就有的，先天心臟病。后來惡化了，就那樣了，至于為什麼會到那地步，可能是命不好運氣不好？”

含著些開玩笑的語氣，對于自己當初落到那麼慘的地步，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江愉辰沒問了，片刻后才應聲：“現在都熬過來了就好，能重獲新生，冉小姐的運氣算是最好了，那你先去忙。”

沈言點頭，回離開。

江愉辰視線落到背影上，想著這些過往，跟他記憶里的陳瀾，還真是近乎一模一樣。

他失神間，陳瀾趕了過來。

這麼快的速度，大概是本來就在醫院附近的。

走近了，陳瀾注意到江愉辰看向的那個背影，極不悅地拽了下他的手臂：

“愉辰，你看什麼呢？你早上那信息是開玩笑的吧，嚇我一跳，什麼我以后都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