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澤江有些遲疑不決，方嬸直接拿出手機要給沈言打電話時，他卻又出聲攔住了：“不用了，再多等等吧，小李跟著一起過去的，出不了什麼事。”

方嬸看了眼外面的天，不放心地輕嘆了一聲：“再多等一會，怕是這天都快亮了。”

墨澤江沒多說，放下自己手上的手機，仍是那句話：“再等等。”

他相信沈言自己有分寸，能理好那些事，既然小李也過去了，自然會確保沈言的安全，他不希一個電話打過去催促，讓沈言覺得他不信任什麼。

方嬸也沒辦法，看墨澤江在這客廳里都坐了好幾個小時了，再出聲道：“那先生，要不您先上樓休息吧。

如果有什麼事，小李一定會打電話回來的，等沈小姐等會回來了，或者有電話打過來，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

墨澤江坐在沙發上不，面看著好不到哪里去，但也說不上來有不悅或者不滿，也可能僅僅是有些累了。

他后倚到沙發上，閉上了眼睛：“我在這多等等，方嬸，你去休息，不用守在這里。”

方嬸猶豫著沒走，墨澤江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去吧。”

方嬸清楚是勸不他，他明明心里不放心，卻又不愿意打個電話過去問一聲，大概也就面對沈言，會讓他這樣上心卻又小心翼翼的。

方嬸只能先離開了，客廳里死寂了下來，墨澤江一個人坐著繼續等。

直到窗外泛起了魚肚白，眼看天是要蒙蒙亮了，他到底是有點沉不住氣了，起開始在客廳里踱步。

腦子里一，反反復復就想起沈宇說的那句話：“說白了，姐姐你跟墨先生在一起，不也就是因為激，湊合著過日子而已，難道姐姐對他有什麼真嗎？”

他忍不住仔細去想這句話，回想起這麼長時間以來，沈言對他的除了激之外，還有哪里能證明有別的。

想來想去，他卻想不到，沈言什麼時候表現過對他有特殊的。

突然接他的這一天，是司老夫人跑去醫院找的茬，對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他墨澤江出面阻攔了司老夫人，算是為沈言說了幾句公道話，讓沈言沒被司老夫人進一步責備欺負。

這一天突然主提出接了他，就因為司老夫人那件事，就因為那個而已？

人很多時候總是這樣，許多事都不能去細想，一細細推敲刨究底，就開始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墨澤江想，他之前或許也不是真的不明白，只是覺得能到他邊來，就已經很好了。

至于真相到底是怎樣的，他可以去揣著明白裝糊涂，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可這樣的，這樣在一起，又到底能持續多久，他心里也沒底。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外面霧蒙蒙看不清楚的天，那種縷縷的心慌和不安，也不知怎麼就像一張蛛網一般，開始在心里籠罩起來。

他掌心及到落地窗上，自言自語般低聲開口：“那以后就我你就夠了，既然都答應了，別再反悔走掉了行嗎？”

*

醫院里面。

江愉辰先是進了搶救室，再是被心理醫生帶進了心理治療室。

前前后后折騰了好幾個小時，都凌晨了，江愉辰也還沒從心理治療室里出來。

沈言本來是打算，將人送過來就離開的，畢竟他們一過來，江家就來了不人，江愉辰不缺人照顧。

但沈宇說什麼也不愿意走，固執地要等江愉辰醒來，何況事也確實算是因沈宇而起，沈言也只能留了下來，在這里等著。

江老爺子跟江家其他人，再是沈言沈宇，都等在走廊上面。

江愉辰剛被送來醫院的時候，江老爺子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得知了況后，了大怒。

老人家脾氣不好，加上看孫子送來醫院都昏迷了，額頭上還帶了傷，特別的不滿。

沈言跟沈宇兩個人在外面等，江老爺子難聽的話就沒消停過。

對于這些沈言都只聽著，無論如何，現在江愉辰確實是因為沈宇說的那些話出事了，江老爺子會怒罵幾句撒撒氣，這不算什麼。

沈言跟沈宇兩個人都不吭聲，老爺子罵人的話說了一大堆，折騰半天就像是拳頭砸在了棉花上，不僅沒能撒氣，反而覺得更加氣憤了。

他越想越氣不過，直接杵著拐杖走近坐在走廊座椅上的沈宇，手就將人拽了起來。

他蒼老的掌心直發抖：“看著年紀不大，你心思怎麼就那麼壞？

怎麼，嫌我孫子給你姐姐賣命了，你現在就這麼急著讓他想起來，好繼續讓他給你姐姐賣命是嗎？

我孫子這次要是出了事，我江家絕饒不了你，饒不了你們姐弟倆！”

沈宇疚地承認自己的問題：“我并不知道，告訴江醫生那些事，會對他造這麼大的緒打擊。

我只是覺得，他對于很多事的真相，應該有知權，而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江老爺子氣得掌心揚起：“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這里裝傻說漂亮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本沒打算顧及我孫子的死活。

你跟你姐姐只是看我孫子，看我江家，還有沒被你們榨完的利益和好而已！”

沈言本來無意話，但看江老爺子這是打算手了，立刻沉著臉起阻攔。

將沈宇拉到了自己后，再看向江老爺子：“老先生，這事確實是我跟我弟弟的不對，我跟您道歉。

如果有什麼能補償的方法，您開口，我會盡量去做，但我弟弟畢竟年紀還小，您手容易嚇到他，您自己肝火也容易傷。”

江老爺子怒不可遏地瞪著：“你別以為你現在進了司家有了靠山，你就護得住你這個弟弟，別以為我江家就是好欺負的。

我告訴你，我孫子要是真的出了好歹，就憑你弟弟不顧后果跟他說的那些話，別說只是一掌，我還一定得再送他到牢里去！”

沈言試圖轉圜：“我弟弟確實是年沖了，做錯事就該承擔后果，他是未年人，我是他的姐姐，后果我替他來承擔。您開口，如果是我能做到的，我盡力滿足江家的要求。”

心理治療室的門終于被打開，江愉辰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走近過來，開口：“好，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跟我回去，你弟弟的事，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