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剎那皺了眉頭,一抬頭看過去,站到了面前來的人,不是傅星寒又是誰。
此刻他手上正拿著幾張紙巾,遞到了眼前來,臉上的關切看著很深,在沈言看來又有點假惺惺的。
大概是不喜歡被他看到、自己這麼難堪的模樣,沈言甚至覺,他這關切里似乎還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幸災樂禍于,現在懷不上孩子了,還要在這里吃藥吃到吐。
然后再幸災樂禍地問一句:“你好像懷孕了。”
沈言心里本來就不舒坦,現在自己要承的這一切,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拜他傅星寒所賜。
氣不順,那子惱的怒意也不知怎麼就沒制住,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很不好道:“你惡心誰呢?”
傅星寒片刻沒吭聲,思考這句話里的意思,是單純地看見他覺得惡心,還是指別的什麼。
半晌后他才大概明白過來,看不愿意把紙巾接過去,又看了眼的手心,短暫思考要不要把紙塞到手里。
想了想他還是沒那麼做,將過去的手收了回去,有些沒底氣地出聲解釋:“那應該就是白醫生說的,那你好好地在這里吐什麼?”
沈言語氣更差:“跟你有關系嗎,吐你家里去了嗎?”
今天看著火藥味很重,以前見了他傅星寒,多數時候都是把他當空氣的態度。
但現在這樣,更像是對他有很深的難以釋懷的仇恨,像是了什麼刺激。
說完就直接從他旁邊走了過去,傅星寒下意識想攔,又覺得現在自己實在沒什麼份再阻攔了。
他還是沉默側開了一步,看著徑直從他邊經過再離開,心里說不上什麼滋味,并不好。
沈言走遠了,才又停下來,從包里拿出一小瓶水漱了口,平緩了一下呼吸和緒,這才繼續往江愉辰辦公室那邊走。
江愉辰雖說最近都在接心理治療,但基本是保接治療的,更不會直接住院治。
所以除了休息和下班時間,會有心理醫生給他治療調整之外,其他的時間,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正常在醫院這邊上班工作,或者在江氏那邊忙公司里的事。
沈言過去的時候,他就正坐在辦公室里,里面有一個年輕的患者,拿著病歷本不斷地問著他什麼,看著并不想離開。
江薇就坐在他辦公室里的沙發上,是在等他。
沈言沒急著進去,站在外面看著。
大概是那患者進來得太久了,問題也有些多,江愉辰手上的一支簽字筆,間或在辦公桌上輕點幾下,他這個細微的作,顯出幾分不耐。
他不是每天都會來坐診上班,平時過來的時候,也基本就上午坐診。
下午的時候,要麼去病房里看一眼,要麼就直接提前下班去公司了。
而這些天,下午的時間,他基本都是拿來接心理治療的,大概是這個原因,加上江薇也還在等著,他現在有點坐不住了。
但除了敲筆的這樣一個細微作,他神倒也控制得很好,幾乎沒有泄出毫不悅或者不耐的緒來,仍是淡聲回應著患者的問題。
沈言覺,這些天他的自控能力好了很多,看來心理治療還是起了不小的作用,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復得跟以前一樣了。
患者臉有點紅,問了半天,也終于找不出什麼問題來問了。
瞄著江愉辰,這樣五氣質出眾的男醫生,哪怕是在這大醫院里,也實在難找出第二個來了。
吞吞吐吐地,有些難為地到底是開了口:“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了江醫生您這麼長的時間。我住院這段時間也辛苦您了,要不我晚些請您吃頓晚飯吧?”
江愉辰抬眸看了一眼,這一眼也正看到了門外的沈言。
他正要皺起的眉頭,又緩和開來,平靜應聲:“不用客氣,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晚飯就不必了,我今天值晚班,多謝你的好意。”
患者看他拒絕得并不干脆,反倒覺看到了希,有些不甘心地立刻繼續道:
“江醫生值晚班也總要吃飯的呀,我知道醫院對面就有家不錯的餐廳,要不我就定那里吧?那里近,吃頓飯也用不了多時間,再不然,我讓那邊打包幫您送過來。”
江愉辰突然就覺得很煩,像是大夏天耳朵邊上待了只蒼蠅,吵吵鬧鬧沒完沒了。
哪怕他努力想著要控制緒,那點耐心也在消耗殆盡的邊緣了,多的一句廢話也不想再說。
他直接看向還站在門外的沈言:“你來找我的嗎,還站在那里干什麼,進來吧,我快下班了。”
患者面愣了一下,立刻回頭,才注意到站在門外的人。
人的直覺和攀比心理,讓看到這個是外表就過分優秀的人,眼底立刻閃現一敵意。
沈言這才走進來,含笑道:“我看你正忙著,就沒進來打擾你。”
江愉辰應聲,相比于剛才公事公辦的清淡語氣,現在態度明顯不一樣了,親近了不。
“不忙,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先坐,喝點水。”
他說著,直接將自己邊的座椅拖出來,再將自己的茶杯推了過去。
沈言看得有些愕然,但還是在那座椅上坐了下來,至于江愉辰那杯水,也沒去拿。
患者笑得明顯僵了:“這位是,江醫生的朋友吧?真是漂亮。”
江愉辰再看向,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態度又淡了幾分:“明天復查沒問題的話,你就可以辦理出院了,現在沒什麼事了吧?”
患者抿了抿,斜睨了沈言一眼,這才應聲:“沒事了,那謝謝江醫生,我先走了。”
江薇坐在沙發上,只安靜看著,不急不慢喝著自己的茶,全程沒有說話。
等那患者出去了,才忍不住低笑出聲:“愉辰,臉上戴這麼大一個口罩,也攔不住其他患者跟醫生護士想靠近你的心啊。”
沈言起,坐到了江薇那邊去。
這辦公室里沒了旁人,才問了一聲:“心理治療都快一個月了吧,江醫生恢復得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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