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在旁邊靠窗的空桌坐下，懶洋洋地靠著椅背，抱著胳膊敞著兩條長，目專注、放肆地看著蔣南舒。

說粵語很好聽。

宋野當初做換生，正好跟一個香港人做室友，對方很打電話，打電話基本上都是說粵語，他語言天賦強，聽得多了，大部分都能聽懂。

蔣南舒跟老板娘說的話都很簡單，他都聽懂了。

幾分鐘后，蔣南舒在他對面坐下，往窗外看了看，又轉回頭看宋野：“你怎麼發現這家店的？老板娘說他們店開了快二十年了，你們很嗎？”

“林曜的表姐住這附近，高中時來過一次。”宋野頓了頓，“跟老板娘不，只是來過幾次，記得我罷了。”

蔣南舒心好了很多，雙手托著臉看他，笑瞇瞇地調侃：“因為你靚仔啊。”

宋野眼看，無聲勾了下角。

其實，宋野第一次來這家店，是在高三那年5月16日。因為林曜跟他說，他一個表姐養的貓生了一窩貓崽子：“你不是說想買只貓嗎？”

宋野問：“什麼時候生的？”

林曜又跑去問表姐。

得到答案是5月15。

正好跟蔣南舒同一天生日。

當年一模考試，蔣南舒沒考好，很難。那會兒很想跟宋野考一所大學，已經很努力了，但分數還是有些差距，除非高考超常發揮，才有機會考上。

出分后，很難過，跟宋野在走廊上說話，“我沒考好。”

宋野安：“這次的題目比較難，出的題也有點偏，其實很多人都沒發揮好，不用太在意這次的分數。”

蔣南舒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可是，我想跟你考一所學校的，不管是這次還是哪次的考試，分數都還是差一點。”深深嘆了口氣，整個人很沮喪，“要是我當初沒改學理科，可能還有機會考你隔壁的學校，我文科學的比理科更好。”

宋野沉默幾秒，哼笑一聲：“那你可能就不認識我了。”

蔣南舒：“……”

也是哦。

如果在文科班，以當時的心態，大概率做不到跑去理科班追宋野。

“別想了。”宋野抬手在后腦勺上按了一把，轉走進教室前，丟下一句話，“高考結束后，送你一份禮。”

蔣南舒一聽，立即噠噠噠地追上去，把人堵在門口，抬頭問：“什麼？什麼禮？”

宋野無奈地看著：“你一定要現在問？”

“驚喜？”蔣南舒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乖順地笑笑，“驚喜是吧？那我不問了。”

宋野當時就想好給蔣南舒送一只貓了，不能帶回家，他可以先養著，以后兩人住一起了再一起養。

但他也沒想到運氣這麼好，正好得到一只跟同一天生日的小貓崽。

那天他來這里，跟林曜表姐定下一只小貓崽。剛出生的小貓離不開母貓，林曜表姐讓他一個月后再來帶走，不然不好養。

看完小貓，正好是中午，他在這家茶餐廳解決了午飯。

味道意外的好。

不過那會兒蔣南舒也沒提過自己吃這個，也許是那幾年在羊城和深城才上的。

……

蔣南舒確實是這幾年才上港式茶點的，心不好的時候來上一碗甜品，再吃些糯糯的點心，確實很讓人心愉悅。

點了很多，擺了滿桌。

宋野不，了幾筷子就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看著吃。

蔣南舒也吃不完，剩下的打包回去當早飯，還另外點了幾樣，打算明天給周佳樂帶一份。

老板娘細心地幫打包好，直接把東西遞給宋野，又把他們送到門口，讓他們下次再來。

蔣南舒走出店門，回頭跟老板娘揮了揮手。

此時已經快凌晨一點，深冬的夜晚格外冷，寒風凜冽，蔣南舒一出來就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寒，手揣進兜里，低頭往前走。

吃飽喝足，心確實好了很多，走著走著，壞心思突然一起，轉頭看宋野：“老板娘說自己有個兒，對你這麼熱，可能是想讓你當婿。”

宋野頓住腳步，漫不經心地瞥一眼：“剛剛認你當干兒了？”

“……”

蔣南舒被噎住，才反應過來，那些粵語他都聽得懂。

兩人又沉默了下來，慢慢往前走著，氣氛卻在寒冷的冬夜里逐漸變得曖昧起來。蔣南舒走了幾步，又忍不住轉頭看他，“宋野，我現在比高中的時候漂亮了？”

宋野站的地方背著，他的廓變得模糊不清，眼睛卻是深邃明亮。他挑眉看著，沒接話。

“還是材更好了？”

男人目從臉上往下，掠過口，似乎笑了一聲：“確實。”

蔣南舒：“……”

深吸了一口氣，哼了一聲：“所以，這就是你高中拒絕我？現在又想追我的原因？”

不等他說話，又立馬仰起臉，說他：“你淺！”

“……”

宋野手抄在兜里，低頭哂笑，再抬眼看，眼神比之前多了難以言說的溫，“心好了？”

蔣南舒安靜了半晌，點頭承認：“嗯。”

好在宋野沒有繼續追問心不好的原因，他下往路邊抬了抬，“走吧。”

蔣南舒看他一眼，有點生氣地往前走。

走到車邊，還沒忍住，快速繞到車頭前，擋住他的去路，仰起臉看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宋野神似乎恍惚了一下，像是短暫地走了神，或是想起了什麼。他低頭看，目深沉地看著，眼神里是難以言說的緒，甚至讓覺有些抑。

他低聲說：“我后悔了。”

蔣南舒心刺痛了一下，又覺得更生氣了，低下頭冷淡地“哦”一聲：“后悔什麼？后悔拒絕我嗎？還是后悔對我說那麼狠的話？”

“都有。”

宋野當初對蔣南舒說過的那些話，像一把雙刃劍，刺痛的同時，也在自己心底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后悔的緒也是一年比一年深重。

蔣南舒沉默半晌，又繼續問：“那你當時……”

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問不下去了，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

宋野知道想問什麼，他低聲接過的話：“喜歡你。”

這是他第一次說喜歡。

蔣南舒心跳了一拍，驚愕抬頭，愣愣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麼要拒絕我？”這是多年來一直耿耿于懷，想不通的事。

宋野不想提那個陳清越，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看著：“說了我后悔了。”

蔣南舒皺眉，心底騰騰騰地冒起一無名火，氣呼呼地低頭越過他，還順道踩了他一腳。

混蛋，說后悔就完事了？

想得！

手腕突然被人拽住，男人皺眉，轉頭看。

蔣南舒掙扎了幾下，沒掙，回頭瞪他：“那你后悔晚了，我現在可是很難追的。”

第26章 【補完】“你追誰？什麼……

兩人回到家門口,已經過了凌晨一點，蔣南舒站在門口，面無表地接過宋野遞過來的打包袋，“麻煩你幫我把小貝帶出來,我就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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