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的住在市中心，本就是豪華的小區，他偏要獨門獨棟地建一座比別的別墅更加豪華的房子，擺明了昭告天下他份不凡。

房子每個可以預見的角落都安裝了攝像頭，晝夜門口都有人看守，羅零一站在窗前看著外面，萬家燈火，卻只有這里的一切都冒著寒氣。

生活在這樣的東西，看似呼奢華富貴，可真的會高興嗎？

夜晚來臨，門口守著的人又換了一批，應該是去吃飯了，陳兵正在樓下和人說事兒，周森走了之后就開始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完。

倒是希他更忙一些，這樣就沒時間來招惹了。

不過，顯然這個想法有點不太現實，夜里十點多的時候，陳兵上了樓，雙手抄兜走進房間，看見正坐在床邊看一本書，書是他臥房書柜里的，其實他自己都沒看過幾本，因為沒時間，更沒興趣。

“你看得懂？”他坐到邊，指著全英文的書籍說，“都是拿來裝樣子的，我翻都沒翻過。”

羅零一沒看他，眼神盯著書面說：“雖然沒念完大學，但我的英文一直都很好。”

“是嗎？”陳兵挑挑眉，“那你給我翻譯一個‘你想在我這搗什麼鬼’給我聽聽。”

羅零一翻頁的手頓了一下，這哪里是要翻譯，分明是問這個問題。

合上書本，面目溫和地看向他，他總是被冷眼相對的，忽然這麼溫和起來，他反而有點不適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之前跟著周森時，他對你不錯的，我倒不覺得你是那種見風使舵的人，你今天抱著我要留在我這，該不會是相當間諜吧。”

陳兵到底不是傻子，冷靜下來之后便會察覺到不對勁，對付他，還真是有很大難度。

“我之前是你的間諜。”羅零一已經想了很久，該如何讓陳兵信任自己，所以現在回答的也很平順，“上次你回去抓到他們見面了吧？回來之后他打了我一頓。”

陳兵意外地看著：“我原以為周森是不打人的。”

羅零一扯扯角，笑得有些牽強：“他已經不信任我了，留我在邊只是想抓住我和你聯絡的證據，然后讓我反過來你的向給他，二覺得我會做嗎？”

“你會。”他居然毫不猶豫地說，“你多怕死啊，你肯定會做的，你當初要替我做在他邊的間諜不就是因為這個嗎？”他冷笑著，眼神輕蔑，一副看不起的樣子。

羅零一松了口氣，笑著說：“那二就更不用擔心了，你看，我那麼怕死，現在自己境都水深火熱，哪有功夫給他當間諜？”

陳兵還是不相信，他近，凝著的眼睛意味深長道：“我還是覺得不對勁，你是怕死，但我覺得你他，你會為了他冒險，我說得對嗎？”

羅零一直視著他的眼睛，忽然彎起眸子笑了：“我還以為二是個不懂的人呢。”

陳兵白了一眼：“木頭才不懂。”

“……其實有時候，二也可的。”羅零一慢慢轉開眼，說著讓人“誤會”的話，“二覺得我喜歡周森，那如果你喜歡的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你還會喜歡那個人嗎？”

陳兵斬釘截鐵地說：“不會，老子廢了他們。”

羅零一順著說：“那不就行了？二爺知道，您的嫂子和周森在一起，我還能喜歡他嗎？他對我什麼樣子，您不是比我清楚嗎，他回江城的時候，可沒有帶我。”

覺好像哪里不對，但又在理之中的樣子。

陳兵有點被說服了，羅零一再次看向他，輕聲說著曖昧的話：“而且，我現在覺得，周森那樣心機深沉的笑面虎一點都不好，反而像二這樣的……”

“我是什麼樣的？”他打斷問。

羅零一想了想，說：“執拗，不達目的不罷休，好即是好，壞即是壞，賞罰分明。”

“所以？”他挑起眉。

“所以，我覺得這樣的男人更有魅力。”第一次主靠近他，雙手搭在他肩膀上，充滿暗示地說，“二，你知道的，一個人如果變了心，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陳兵目如炬地看著：“你意思是，你現在……”

羅零一忽然出食指按在了他的瓣上，像十分掙扎一樣，為難地皺著眉說：“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明白，很容易讓人難堪。”

一副難過的樣子，陳兵這種男人最吃不住這樣的人，到了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干地說：“行了，我就暫時信你一回，但你記著，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否則……”

“二就不能別老是威脅我嗎？你可以換一個方式。”羅零一嗔怪地看著他。

陳兵饒有興致道：“那你想用什麼方式？”

羅零一直接站起來轉移話題說：“二肯定還沒吃飯吧，我廚藝還不錯，做飯給你吃吧？”

說完，便起離開臥室，陳兵留在原地，鼻息間還有上清香的味道，年輕孩的氣息，果然比老練的人上濃艷的香水味更加迷人。

郊外，周森的住所。

客廳里黑著燈，寬闊的背靠著沙發背，周森坐在黑暗里，只有手上夾著的煙閃爍著微弱的火星，林碧玉坐在他對面，將完了的煙按在煙灰缸里，說了他們回到這的第一句話。

“你現在是想怎麼樣？事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無路可退了，那個人反正總是要丟棄的，陳兵想要給就是了，你得顧全大局。”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他轉開眼不看，又挪到他眼前，幾次下來，他總算肯正眼看了，吸了口氣說，“周森，別告訴我你上了了。”

他煙的作忽然停住了，窗外的風冷冷地吹進來，徹骨的寒意襲來，令人恐懼。

他上羅零一了嗎？不可否認，他覺得很好，甚至有些喜歡，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再上誰，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周森，該不會被我說中了吧！”林碧玉怒極反笑，“你真上了？”

周森站起來，手放在肩上，放緩聲音，無力地說：“阿玉，你別我了，我現在很累，我沒上，我只是……”他按了按額角，向黑暗，“我只是想起以前，以前……”

他的話點到為止，林碧玉卻明白了。

他這是想起以前了，他死去的妻子。

“可是們不一樣。”林碧玉皺眉說，“阿森，羅零一和那個人不一樣，你們才認識多久，流又有多，和怎麼可能一樣，你不要鉆牛角尖。”

這話聽在耳中，真是讓人十分認同。

是的，們的確不一樣，不管是相貌還是格，但在某個時刻，卻又那麼相似。

們帶給他的，都特別到無人可以取代。

“是，你說得對。”他似乎嘆了口氣，又好像沒有，勾著角，笑容苦，摘掉眼鏡，按了按眼窩，“們不一樣，的確不一樣。”

林碧玉長舒一口氣，閉了閉眼說：“我想你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我先走了。”

語畢，拎起背包離開，走到門口時，腳步頓了一下，屋子里的男人沒有挽留。

負氣似的，再次抬腳時加快了腳步，很快消失在空的大宅子里，頭也沒回過一次。

周森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一樓大客廳，這里寂靜，暗，與曾經的樣子沒有不同，卻與羅零一住進來之后的樣子明顯不同。

這樣大的差別，讓他向來自信的理智與忍瀕臨崩潰。

……

“……看上去還不錯。”

這會兒，陳兵過得可比周森好多了。

亮堂堂的房子，滿桌子的味佳肴，系著圍的人站在一側，親切地為他效勞。

陳兵裝出一副不為所的樣子，其實早就饞了。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這幾天因為公司的事一直神經繃，心煩躁，看誰都不順眼，大家也對他敬而遠之，別提吃飯了，喝水都很，唯一不斷的就是煙，這會兒子嗓子又干又，難極了。

“冰糖雪梨，潤的，喝點嗓子會更舒服。”

羅零一把手里的小盅端給他，他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會，還是接了過去。

一口喝下去，有點涼，嗓子的和干瞬間得到緩解，陳兵蹙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

“先熬好的，放涼一點效果更好，喝完還有，晚上你夜里嗓子不舒服了也可以盛一碗喝。”

羅零一一邊給他盛米飯一邊說話，眼睛也沒看他，不見得對他多關注，可很奇怪，他心里就是覺得特別舒服，神都放松了下來，米飯香噴噴的味道撲鼻而來，澤明亮，只看一眼便讓人很有食。

“想不到你還真有兩下子。”陳兵輕哼一聲說。

羅零一低著頭說：“從記事起我就經常自己做飯，獨自出來念書之后就更沒人做飯給我吃了，所以多還算通。”

他是知道的事的，之前陳軍綁了到工廠他也聽說了，據說這事兒之后小白還被周森打了一頓，現在想想，那小子挨打不冤，吃里外不說，這妞兒也的確……還不錯。

陳兵也不端著了，接過飯碗拿起筷子吃飯，他好幾天沒怎麼吃飯了，這會兒忽然很，連吃了兩碗米飯才算有飽腹，但礙于面子，不宜在生疏的人面前吃太多，要保持風度，所以在吃完第二碗的時候就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羅零一剛才一直在旁邊坐著，單手撐頭看著他吃，有點犯困。

這會兒他吃完了，就迷迷糊糊站起來要收拾，陳兵看那樣子，想起從西雙版納回來舟車勞頓的，回來還發生了那麼多事，也的確會累，心里莫名就有點不得勁。

真是神經病。

陳兵有點黑臉，羅零一因此驚醒，一點困意都沒有了。

“回去睡覺吧。”他不耐煩地催促，“這些事用不著你做，又不是沒保姆。”

說罷，他便獨自朝一樓的書房去了。

羅零一忍不住大膽地猜測，他這意思是不是……晚上不和一起睡？

快速回了房間，將門鎖住，其實這也只是心理安罷了，陳兵是這里的主人，他要想進來，一把鑰匙就可以了。

算了，決定留下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會有什麼結果，又何必再煩惱太多，走一步算一步。

稍稍放松一些，羅零一開始觀察這個房間，這應該是陳兵的臥室，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靠在門上聽了聽，附近沒有人聲，羅零一直起開始在屋里輕手輕腳地翻翻找找，將書柜上的每一本書拿下來翻開又放回去，仔細索書架和其他家上的隙，一無所獲。

看看掛鐘，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看樣子陳兵是真的不會來了。只是，毫無發現，也讓人沮喪的。

視線移到電腦上，線都連接著，羅零一遲疑了一下，打開了電腦。

隨著屏幕慢慢亮起來，開機程序從1%到100%后畫面轉為黑，兩個人影倒映在里面……

等等，兩個？

羅零一瞬間回頭，周森狼狽地站在后面，還在息，估計也是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