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番外（八）

“瘋子，你tm就是個瘋子！”喬野高聲道：“我絕對不可能做這傻x的什麼催眠！”

喬銘疊起，手掌叉放在膝蓋上，這是一個很放松卻帶著全盤不容置喙掌控的姿勢。喬銘微微抬起頭看著喬野：“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沒選擇的余地。”

“喬銘，你要敢我，我就……”

“就怎樣？”喬銘打斷他，口吻冷漠：“你要死在心理咨詢室給我看？還是托夢給小姨告狀說我欺負你？”

“你有什麼能拿來要挾我的資本？你是真覺得我會慣著你嗎？”喬銘分開手輕輕將襯衫袖口整理好后終于緩緩站起來，他量比沒完全長開的喬野還高出一塊。喬銘掌權數十年，鮮淋漓中鍛造出的手腕，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喬野這點小孩子的脾和伎倆本就不夠看，頂多會在他心里最深帶來點不常有的蚊蟲叮咬般的微弱痛楚。

喬銘走近時，喬野無意識退后半步，他對喬銘畏比敬多，尋常家庭的兄友弟恭濃于水他從未到過，大多時候喬銘于他而言只是個能印鈔的工作機，喬野小時候見到喬銘就和老鼠見了貓也沒什麼區別。可喬野如今不能躲避，不能服認輸。他最寶貝的小陶還在這男人手里，喬野是想到陶然正遍鱗傷等著自己帶他走，心便痛得滴。

“來幾個人，把喬二關起來，這幾天別讓他跑了。”喬銘輕輕擊掌，空曠的會議客廳馬上不知從哪就冒出來群保鏢。

“哥，哥我求你了！”喬野徹底慌了神，他終于清楚認識到他本沒有半分和喬銘抗衡的能力。哪怕他是喬銘的親弟弟，但也不過就是喬銘手里的提線木偶，要聽話，恃寵生也要維持在合理的程度。

但再難他也不能放棄陶然，陶然只有他了，如果他都不去管陶然，陶然真的會被喬銘弄死。

喬野毫不猶豫跪下來，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就以一種很卑微的姿態扯住了喬銘熨燙筆直鋒利的腳：“哥，我只求你這一次，你把他給我，家里什麼我都不要，我把小姨留給我我年之后的所有份和錢都給你，求求你，我絕對帶他走的遠遠的，不會礙到你眼，求你……”

喬野平時傻乎乎的，對金錢權勢半點執念都沒有，他甚至連小姨和母親給他留下的東西都沒個概念。現在說出這麼番話，喬銘直直看向他，牙關咬。

沒人能看出喬銘眼神深的痛，他也不需要不屑向人。

喬銘狠狠一腳當踹在喬野上，他毫沒有留力，喬野足被踹出半米遠，捂住膛半晌起不來。

“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喬家沒有你這種骨頭，誰他媽生出你這種貨來的！為了個一無是的男人，你真把自己當條狗了是嗎？！”喬銘眼神寒芒般到儼然已經傻眼的保鏢上：“愣著做什麼，把人給我弄走！”

接下來喬野的任何怒罵掙扎哀求都沒有再吸引喬銘的半分目，仿佛喬野和保鏢們廝打時被砸毀的小半個客廳不過是場讓人眼花的錯覺。

“喬爺您別生氣，喬野他，他只是一時昏了頭……”唐好平日里年老，可再怎麼也只是相較于同齡人，他在喬銘極強的迫力下渾汗直豎，避重就輕幫喬野開的編好的謊話在喬銘視線投過來的瞬間就被全部憋死在了唐好肚子里。

“嗯。喬二給你添麻煩了，我會給你父親打電話謝。”喬銘對唐好點點下頦，并沒有因為唐好年表出輕視和不耐：“今天招待不周，讓你看笑話了，實在不好意思。”

唐好忙擺手說沒什麼。

“有機會下次再來玩，我人送你回去，你的車等修好后會給你送回去。”喬銘一番陳述句，完全不給人選擇的余地。唐好雖然擔心喬野，但確實沒辦法，喬銘轉后很快就有人畢恭畢敬送唐好離開。

喬野被關了三天，滴米未進，他把送來的飯菜全部砸碎，喊著要見喬銘。喬銘自然不會去見他。

第三天的時候有人來和喬銘說喬野的狀態實在不好，問他要不要去勸勸。

喬銘正親自為楚江遠換藥，聞言手幾不可查地一頓，他道：“不見，給他掛針吧。”

那人可見的怔住，似乎沒想到喬銘對親弟弟都能真的如此冷。但他不敢說，應下后很快離開了。

“二年紀小，有時候雖然做了錯事，卻沒真的多壞心。”楚江遠看著垂著眸子整理醫療用的喬銘，輕聲說了這樣一句。

喬銘抬起頭看向楚江遠，神中有些微弱的詫異和流出來：“怎麼忽然跟我說出這麼句話？”最近這些事喬銘沒讓楚江遠知道，楚江遠屋子都不出，不知從哪察覺到的。

楚江遠輕輕嘆了口氣：“工作上的事不至于讓您連著幾天緒都不高，那就應該是您在乎的人做了什麼讓您傷心的事。能讓您在乎的人應該只有二了。”

喬銘是個極擅長藏緒的人，他披著這幅皮囊，脈至親都看不。可楚江遠卻嘆著氣，眼神溫悲憫，說他是被傷到了心。雖然所有人都說喬銘沒心。

喬銘單膝跪在床沿俯下輕輕親了親楚江遠的眼角，作說不出的溫小心：“不只有他，還有你呢。替別人心了，好好養傷。”

在喬野被關的第五天，喬家來了位貴客。這位來自國的催眠大師是當代醫學催眠屆泰斗，除去些已逝的大師外，全球幾乎無人能在超越他。

Dr.Milton 非常難請，喬銘幾乎用了所有人脈才聯系到人，如果不是這位大師有近期來中國看位故人的計劃，喬銘絕對沒辦法請他來。

Dr.Milton 并不隨和，甚至算得上孤僻刻薄，他連和喬銘寒暄幾句的興趣都沒有，開門見山就讓人帶他去見需要自己催眠的對象。好在他是個亦正亦邪的子，沒什麼道德，他既然能接下這一單，就不會對非自愿的對象產生什麼憐憫。

Dr.Milton 只帶了個助手上樓，喬銘坐在樓下沙發上等，他脊背筆直地自始至終保持著相同的作，自始至終連眼神都沒什麼波。

四十多分鐘后樓上再次傳來響，下來的人卻只有一個，來自俄羅斯的金發碧眼的年輕助理站在喬銘面前，臉復雜：“失敗了。”

那個十七歲的孩子竟對一段在年人看來稚隨意的執念如此之重。一開始還是順利的，喬野本無法抵抗Dr.Milton 高超的催眠手法，但在接下來的洗腦過程中他的潛意識中對忘記某個人的巨大抗拒對大腦形了一道堅不可摧的保護機制，Dr.Milton 無法在安全時間攻克，以防對喬野的大腦形不可控的傷害，只能被迫終止。

“沒辦法？”喬銘緩緩轉著拇指上帝王綠的扳指，神冰冷。

Александр想了想后道：“還是有辦法的，只要導洗腦對象說出對他最執念的東西放棄，剩下的就可以完全給老師和我。”

“無論他心底到底是不是真的放棄了，只要讓他搖，讓他愿意配合你們做下去，就可以是嗎？”

Александр點點頭：“對的，這件事說難不難，但只能給您了，畢竟您是他家人，遠勝我們了解他。”

喬銘點點頭，起上樓。

“辛苦您了。”喬銘和在喬野房間門口佇立的Dr.Milton握了握手：“耽誤了您寶貴時間。”

“沒什麼，本來我確實興致缺缺，但現在我對這個任務非常興趣。”Dr.Milton出了一個詭譎的笑，深灰的眼珠卻著無機制的漠然：“這個任務只有我可以完，希您把能做的做完后再次聯系我。”

“好，我很快。”喬銘眼神落在一個莫名的方向，那是陶然住的副樓的方向：“明天這個時候您就可以來了。”

Dr.Milton滿意的點點頭，并不多說什麼，他拒絕掉喬銘幫他安排好的車子和酒店，帶著自己的學生離開了這座莊園。

喬銘輕輕推開眼前的房門，喬野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況且他又才經歷過一次深大腦皮層的非常規手段試探。喬野半躺在椅子上，臉蒼白干裂，虛弱的簡直不似從前那個飛揚跋扈的小霸王。

“呵，就這？”他見喬銘進來，高高揚起眉，儼然副功者的高傲神態：“我忘不了他，除非你殺了我。”

喬銘沒理喬野這茬，反而說了句喬野打死都想不到的一句話：“想見見陶然嗎？”

喬野眼神中驟然亮起來：“當然。”

喬銘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似的嗤笑一聲：“好，我去安排。”喬野暫時留下陶然，就說明所有可能突發的意外狀況其實都在他的預料里，他其實是不想給喬野看太多難堪的東西，但很憾，他這個弟弟實在不見棺材不落淚。

喬銘的行力很強，不過半小時后他就讓人把喬野從樓上了出來一直引到間特殊的房間里。

這是個被單面玻璃隔開的巨大房間，喬野可以看到另一半房間，另一半房間卻無法看到喬野。

喬野幾乎要將自己整個人在墻上向張，他太想知道陶然到底怎麼樣了，這五天他簡直快要把自己折磨瘋，連陶然的況都沒人會去告訴他，未知的東西更可怕，喬野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每次閉上眼就控制不住的看到陶然滿哭的樣子，簡直能將喬野痛死。

喬銘并不過多管他，自己坐在沙發上，他還特意開了瓶不需要醒的老年份紅酒，高腳杯中淺淺倒上一層，猩紅如。

不知過了多久，喬野心心念念的人終于出現在了他視線。喬野紅著眼一眨不敢眨的看著陶然，幸好，陶然只是看起來憔悴了些，上出來的地方并沒什麼傷痕。

“喬爺。”這時候有人走進來給喬銘送了些東西，喬銘點點頭，淺啜一口紅酒：“告訴他們，手吧。”

瞬間極大的凝實質般的恐懼籠在喬野心頭，他愣愣轉過頭，聲音沙啞：“你要做什麼……”

不用喬銘說，喬野很快就知道了。剛剛那個給喬銘送過東西的人轉眼出現在對面的房間。他低聲說了些什麼，下一秒陶然就被狠狠推倒在地上，有人扯下墻上掛著的三指的馬鞭，鞭子揮起來，隔著面墻喬野甚至都聽見了微弱的簌簌聲。

“別打他！不許他！”喬野睚眥裂，一拳又一拳打在玻璃上，墻面都在震：“誰他媽都不許給老子他！”

喬野喊到嘶啞，指骨在墻面上撞擊到紅腫，可那面的人作毫沒有停頓，那麼的鞭子狠狠落在人的上本不是鬧著玩的，喬野眼睜睜的看著馬鞭咬在陶然上，他那麼瘦，皮到骨骼和臟間間緩沖極小，喬野毫不懷疑他們能活生生把陶然死。

陶然咬破了，他開始時還強忍著將痛呼咬碎在鮮淋漓的牙關里，但很快他的神志就不清楚了，沒有力氣咬住，凄厲的哭就從嚨中泄出來。他在鞭子下翻滾，無論他如何蜷住自己，落下的每一鞭都像長了眼睛似的準確落在能讓人最疼的地方。

“喬野——！！！嗚，小喬！小喬……”單薄的服下有跡滲出來，陶然恍然抬起頭，出張被冷汗和眼淚打的蒼白的臉。他看不見玻璃后站著的他等的人，卻奇妙的過這面墻和喬野四目相對：“救救我，小喬，小喬救我……”

喬野捂住心臟，囁嚅道：“寶貝，寶貝，我救你……”

“單面隔音墻。你說什麼他都聽不到。”喬銘拿起對講機：“別打了。”

對面的人終于停下，陶然一不癱在地上，只有因為疼痛控制不住偶爾痙攣的四肢才證明這個人還活著。

“你想怎麼樣……”喬野大口著氣，他的后背也已經被冷汗打了，刑的人哪只陶然一個啊。

喬銘擺弄著手里的東西：“他怎麼樣，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