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就是碼頭有人打架，牽扯到我了……我，我就是被無辜牽連的……”孫橋橋慌慌張張地擺了擺手。

紅楓看著慌的樣子，眼神越發沉，視線在上掠過。

的多撕裂，踝上的傷口還在滲，臉頰和角還帶著傷和跡。

這哪里是能被牽連的，分明就是被人蓄意毆打的痕跡。

“當真？”

孫橋橋垂頭咬著點點頭，“真的沒什麼，就是一點小誤會……”

的聲音越來越小，能覺到紅楓銳利的目一直地盯著。

但不敢說，也不能說。

假如讓紅楓知道自作主張去找黎昭群……

再說，也是自己的問題，擅自做主才惹來阿魚叔的人找上門來……

所以，這苦果選擇自己吞下。

“姐姐……”孫阿妹擔憂地看著姐姐，眼淚在眼瞼里打轉。

紅楓著孫橋橋躲閃的眼神，心中暗嘆一聲，到底沒再追問。

“先進屋理傷口。”他輕聲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不用，我可以自己……”孫橋橋連忙擺手拒絕。

“你是嫌棄我？”

“不，不是的。”孫橋橋沒想到他會這麼想，急忙搖頭道：“不是的，我就是怕耽擱紅楓大哥的事……”

“我沒要事。”說話間，紅楓已然手扶住了的手臂。

他的力道恰到好，既不會跑的傷，又給了足夠的支撐。

孫阿妹連忙到另一邊攙扶著姐姐，將人給扶進了屋。

紅楓讓孫橋橋坐在木椅上，就看向孫阿妹，“家中可有藥？”

孫阿妹撓了撓頭，就聽孫橋橋輕輕道，“傷藥在靠墻第一個柜子的第二層……有兩瓶跌打傷藥……”

紅楓轉走到柜子邊，找到傷藥后，他重新在孫橋橋面前蹲下，仔細查看的傷勢。

映眼簾的是角，布料被暴地撕裂，出了皮上的傷。

紅楓瞇了瞇眼，小心翼翼地卷起角，作輕得像是在迎擊易碎的瓷

孫橋橋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被他輕輕摁住了膝蓋。

“別，”他的聲音低沉，“我先看看傷口況。”

膝蓋上的傷口還在滲，周圍的皮已經開始發紫。

紅楓皺了皺眉，讓孫阿妹打了一盆清水進來，用干凈的布巾輕輕拭傷口周圍的污漬，每一個作都極盡溫，生怕給帶來更多的疼痛。

孫阿妹總是站在一旁，看著姐姐膝蓋上猙獰的傷口，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掉。

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這麼重的傷。

“你啊，哭什麼呢？傷的是姐姐。”孫橋橋看垂頭吧嗒吧嗒掉眼淚的模樣，忍不住了的腦袋。

“姐姐，疼不疼？”孫阿妹哽咽著聲音問道。

孫橋橋出一個笑容：“不疼，一點都不疼的。”

話音剛落，就忍不住哼了聲。

原來是紅楓已經開始剔出傷口里的臟東西了。

“姐姐騙人！”孫阿妹哭得更兇猛了，“我到手指頭都好疼，姐姐那麼多傷口，怎麼可能會不疼……肯定疼死了！”

紅楓聽著哭泣，眉頭皺得愈發了，抬眼就看到孫橋橋咬的瓣，臉都在發紅。

這姑娘，還真是逞強！

他覷了眼還在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揚聲道，“你再哭下去，你姐姐沒有疼死，都得先被你的哭聲煩死了！”

孫阿妹一噎，勉強止住哭聲，泣道：“對，對不起，姐姐……”

“……沒事的，阿妹……”孫橋橋勉強笑了笑，取出帕子給了眼淚。

“你到一邊去，別打擾上藥。”紅楓嘆了口氣，囑咐道。

孫阿妹好在還是個懂事的，應了聲，卻也不肯走出去，就蹲在兩人旁邊，眼淚汪汪地盯著傷口。

紅楓見不哭了，也沒再多說，而是取出止藥，仔細地灑在了傷口上。

藥接傷口的瞬間，孫橋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紅楓語氣冷淡，“忍忍，很快就好了。”

但上藥的作卻是更加輕了。

包扎好膝蓋的傷口后，紅楓又轉向手臂上的傷，那里的皮已經紅腫發紫起來，明顯是被人暴拽過的痕跡。

他取出藥油，一點一點地涂抹在傷。

“這傷，可不像是旁人不小心牽連的。”他淡淡說道，“倒像是被人蓄意為之。”

孫橋橋子一僵，垂下頭不說話。

紅楓嘆了口氣，繼續給理傷口，隨后眼神又落到臉上的傷痕，那里有一道清晰的掌印，角還帶著跡。

他的眼神陡然森森，手上掏出一塊干凈的帕子，沾了一些清水，輕輕拭臉上的跡。

孫橋橋能應到他指尖的溫度，還有那小心翼翼的力道，不敢抬頭，生怕對他的目。

“我，我沒事的，紅楓大哥，我，我可以自己來……”

想接過帕子，卻被紅楓避開，“傷口不好好理會留疤的。先前是你幫了我，如今到你，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頓了頓，他斜睨著，“倒不如把這力氣省省，告訴我，到底是何人所為？”

孫阿妹聽到這句話，也跟著勸道：“是啊，姐姐。你告訴我們是誰欺負你了，我們去討回公道。”

孫橋橋執拗地搖了搖頭：“真的沒什麼，我自己不小心……”

話還沒說完，就被紅楓打斷：“不小心？”

他的聲音帶著一怒意，嗤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看不出是被人打的嗎？你且你妹妹可信了？”

孫橋橋咬著，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淚水劃過臉頰，浸了傷，帶來一陣刺痛。

紅楓沒料到會哭，見此，心中有些后悔，繃的心也了下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莫要哭了！我不是有意責備你，只是擔心你……”

人哭的時候，總是充滿了委屈的，一旦有人安，這緒就會被無限放大，此刻的孫橋橋就是如此。

今天的擔驚怕，以及痛苦煩悶，似乎都在此刻找到了發泄口，捂住臉，忍不住哭了起來。

初始，還是靜靜的哭泣，后面就變了嚎啕大哭。

哭聲在屋回，帶著無盡的委屈和痛苦。

紅楓的手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復雜的神。

他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模樣，平日里總是堅強而忍，哪怕是當初他拒絕的幫助，也能笑瞇瞇地繼續上來。

可此刻，的脆弱毫無保留地展在他面前，讓他心中不由得一。

紅楓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繼續為理傷口。

他的作比之前更加輕，仿佛怕再讓疼哭。

他用沾了清水的帕子輕輕拭臉上的跡，指尖的溫度過皮傳遞到的心底，帶來一微弱的安。

孫橋橋的哭聲漸漸低了下來，變了斷斷續續的泣，的肩膀微微抖，雙手攥住，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姐姐，你別哭了……”孫阿妹看到這副模樣，也被連帶著滾滾落淚。“我，我……”

紅楓忍不住了額角，輕聲對孫阿妹說道：“阿妹，你莫哭了，去幫姐姐倒杯水來，好不好？姐姐現在需要喝水。”

孫阿妹了眼淚，點了點頭，乖巧地跑去倒水。

紅楓轉過頭，看著逐漸平靜的孫橋橋，“孫姑娘，我并非是責罵你……我只是想知道，是何人傷了你？”

“這樣可是下了死手的，若是真的地流氓尋釁，我們或許可以想想法子，是報還是說尋人回敬，都是有法子的。”

孫橋橋依舊低著頭，淚水順著臉頰落，滴在手背上。

聲音哽咽的搖頭：“紅楓大哥，我……我不能說。這件事……是我自己惹出來的，我不想再牽連別人了。”

紅楓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不悅：“牽連？你覺得我會怕被牽連嗎？還是說，你不信任我？”

孫橋橋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慌：“不，不是的！我怎麼會不信任你？我只是……只是不想再給你添麻煩。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我不能再讓你卷這些事……”

紅楓看著慌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嘆了口氣，語氣放緩：“橋橋，你記住，我幫你不是因為什麼恩，而是因為我把你當作朋友。”

“不是你說的麼？朋友之間，本就應該互相扶持。你若是執意瞞著我，反倒讓我覺得你不把我當朋友了。”

若是往常，孫橋橋是很高興聽到這句話的，此刻，愣住，眼眶里的淚水再次積蓄。

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低下頭，聲音微弱：“對不起，紅楓大哥……你真的不用擔心的……”

好在孫阿妹及時端了水過來，就借著喝水的功夫避開了紅楓的再次問。

紅楓看了片刻，慢慢問了句，“可還有下回？”

“沒有，沒有下回了！”孫橋橋幾乎是立刻就回答道，對上紅楓銳利的目，瑟了下，“……是我的過錯在先。他們給我吃些苦頭也是正常的。”

“這次過后……就沒事了。真的，紅楓大哥，我不騙你的……”

就差賭咒發誓了。

紅楓見此，再也沒多言了，而是繼續為理傷口，的手臂也有兩傷勢。

他了藥油，摁住的，孫橋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微微抖。

紅楓的作頓了頓，低聲安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孫橋橋點了點頭，咬牙關，努力不讓自己再發出聲音。

紅楓的作雖然輕，但藥油的刺激還是讓到一陣陣刺痛。

的手指抓住椅子的邊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一旁的孫阿妹看著姐姐痛苦的模樣，眼淚朦朧，蹲在孫橋橋邊，小手抓住姐姐的角，張道：“姐姐，阿妹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孫橋橋勉強出一個笑容，手了妹妹的頭：“謝謝阿妹。你別擔心，姐姐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好在這樣的折磨并沒有持續太久，紅楓收回手，把藥瓶放回桌上，緩緩起，拿帕子了手，語氣平靜。

“好了。傷口我都理完了，這幾天要避免到水，還要及時換藥。”

孫阿妹聞言，連忙接過話頭：“我會幫姐姐換藥的！”

紅楓挑了挑眉，沒再多言，轉往外走：“好好照顧你姐。”

說著，他就走了出去，目在院門口那堆破爛的鍋碗瓢盆上掠過，最后他上前，把這些東西都一一挑回了院。

孫橋橋聽到外頭的靜愣了愣，勉強站起，讓孫阿妹扶著到了門口，就看到紅楓正在一點點地給分揀出鍋碗瓢盆。

還能用的都放在一堆，碎了的就給挑揀出來，還有爐子也被他重新修好……

“紅楓大哥……你這是？”

“你不是還有留著麼？”紅楓冷冷淡淡道，“總不能丟在巷子里，仔細被人給走。”

“謝謝……”孫橋橋沒想到看起來春白雪一般的紅楓竟然會幫自己弄這些，想去幫忙，卻被阻攔。

“你別來添了。”紅楓皺了皺眉頭，“你這彎腰都彎不下去了吧？好好養傷吧。阿妹，不是要你好好照顧你姐麼？”

“姐姐，你先回去休息吧！”孫阿妹反應過來，扶著孫橋橋回去。

孫橋橋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眼紅楓，又低頭看著可的妹妹，鼻尖驟然一酸，心口卻是又暖又酸楚。

從前都是關照妹妹，現在妹妹也到了會照顧的年紀，還有紅楓大哥幫……

這種有人陪在邊的覺，真的很好。

紅楓幫把東西規整好，就回了院子，他沒有歇息，而是換了低調的灰袍，就循著人問了碼頭的位置。

他知道，孫橋橋素來是去碼頭擺攤賣吃食的。

碼頭很是顯眼，紅楓沒有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地方，遠遠就看到一艘大船停靠在岸，來來往往都是扛著麻袋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