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低嘆著說道：“安安是先天哮，年紀越大負擔就越重。惜晚，我最近一直在和德國聯系，那邊研發出了一種新藥，對安安的病很有幫助，就算不能痊愈，也能夠恢復到正常生活的水準。”

聽到這話，陸惜晚猛地轉過頭，臉上依稀可見淚痕。急切道：“真的？”

裴衍手抹去的淚痕，點了點頭，“我今天其實本來也要和你說這件事的。”他從西裝口袋拿出幾張折疊過的白紙遞給。

陸惜晚焦急地翻開文件，麻麻的英文讓眼前發暈。強迫自己一行行看下去，卻在看到“1%的副作用可能導致心臟驟停”時猛地合上文件。

“不行。”聲音沙啞，“太危險了。”

裴衍在邊坐下，溫熱的掌心覆上冰涼的手背：“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安安的病在惡化，常規治療已經不起作用了。”

陸惜晚的眼淚終于掉下來，砸在文件上暈開一片水漬：“可是……萬一……”

“百分之一的幾率已經很低了，很多常規手的危險幾率都不止這些。”裴衍明白的心，“當然，一切決定權都在你。”

陸惜晚向還在昏睡的安安，咬著牙，卻怎麼都下不了這個決定。

裴衍說得對，百分之一的幾率非常低，可是卻不想承擔任何一點風險！沒有辦法接安安就這樣離開的邊！即使是百分之一的可能！

“我……”陸惜晚的聲音啞得幾乎說不了話，淚流滿面，“我做不了這個決定。讓我想想。”

“好。”裴衍的聲音低得像是嘆息。

陸惜晚幾乎是枯坐在安安的邊一夜。裴衍守候在邊，也徹夜未眠。

當清晨的第一縷過窗簾時，安安睜開了眼睛。他戴著氧氣面罩，舉起小手輕輕去陸惜晚臉上的淚痕：“姐姐，你哭了嗎？”

陸惜晚驚醒，慌地抹了把臉：“沒有，姐姐只是沒睡好。”

“昨天晚上我都聽到了，”安安的聲音還很虛弱，但眼神清澈堅定，他看向床尾的裴衍，“裴哥哥，你說有一種藥可以救我，真的嗎？”

裴衍緩緩點頭，“這種藥有百分之一的幾率會導致副作用。”

“姐姐，我想試試。”安安小聲道。

“不行！”陸惜晚幾乎是尖出聲，眼底滿是不安，“太危險了，萬一……”

“姐姐。”安安握住的手，掌心還帶著輸的涼意，“你記得上周給我講的故事嗎？小王子說，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

陸惜晚愣住了。

“而且，我想去上學，想和小朋友們一起玩……＂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不想一直躺在醫院……”

裴衍突然走到窗前，背對著他們。陸惜晚看見他的肩膀在微微發抖。

“而且我相信裴叔叔不會害我。”安安了口氣，“姐姐，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他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我一直很幸運的……記得上次游樂場獎，我中了大獎。這次……也一定不會……”

“姐姐，相信我，就算只有1%的幸運，我也一定能抓住……”他懇求地看著陸惜晚。

裴衍走過來，他眼圈發紅，單膝跪在病床前：“安安，你知道1%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安安認真地說，“就像我每次打針，護士阿姨都說‘一下就好＇，但每次都疼。可是疼過之后，病就好了。”

他轉向陸惜晚，“姐姐，我不想再讓你半夜哭了。”

陸惜晚的淚水奪眶而出。握住安安的手。

這個五歲的孩子，已經懂得用稚的肩膀為分擔重量。

“好。”哽咽著說，“我們試試。”

注新藥需要一定的指標，安安還沒有達到，再加上從國外預定新藥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安安現在需要的是盡快養好。

白天有護工看顧，晚上陸惜晚就住在醫院陪伴安安，裴衍也幾乎天天報道。

這天休息，陸惜晚站在醫院走廊的窗前，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心里有些煩。

安安的病剛剛穩定下來，陸惜晚的神經還繃著，整個人像是被空了力氣，了太，正準備上樓回病房，忽然瞥見一個悉的影從走廊盡頭匆匆走過。

那人戴著口罩和墨鏡，穿著一件寬松的風，腳步很快，幾乎是小跑著進了婦科診區。

陸惜晚愣了一下，心里莫名涌起一異樣的覺。

那個影……太像周甜甜了。

陸惜晚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等走到婦科診區時，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陸惜晚站在診區門口，心里不有些疑，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大概是太累了，才會產生這種錯覺。

晚上，裴衍來醫院找陸惜晚，他的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神有些凝重。

陸惜晚坐在沙發上，正閉目養神的睜開眼睛看向裴衍問道：“怎麼了？看你的臉好像有些不太好。”

裴衍將文件遞給，聲音低沉地說道：“查到了點有趣的東西，你看看。”

陸惜晚接過文件，打開一看，瞳孔猛地收。

那是一份B超報告，上面清晰地寫著周甜甜的名字，而報告的結果顯示——周甜甜懷孕了。

陸惜晚的手微微發抖，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抬起頭，聲音有些干地問道：“這是……季盛堯的孩子嗎？”

裴衍搖了搖頭，目直視著前方說道：“還不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暫時查不到。”

他說得含蓄，但陸惜晚知道，周甜甜是季盛堯的朋友，的孩子不是季盛堯的還能是誰呢？

低下頭，盯著那份報告，心里五味雜陳。

想起白天在醫院看到的那個影，心里更加確定那就是周甜甜。

周甜甜懷孕了……

這個消息像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在陸惜晚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