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別墅。
餐桌旁。
陸凌徹看著因為接了陸羽沫電話而面急的陸緘,又聽陸緘冷不丁說什麼陸羽沫在顧銘夜那里了氣,便立刻問他道:“發生什麼了?”
陸緘攥著手機,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倏地又咽了回去。
是了,他猶豫了。
因為他跟陸羽沫最近私下設計的種種,都是瞞著陸凌徹的。
剛剛給陸羽沫打去電話的時候,本來是想問陸羽沫回不回來吃飯,打過去之后聽到陸羽沫聲音帶著異樣的淚音,追問之下,又聽陸羽沫說失了,他便自然而然聯想到了顧銘夜。
“你們倆是不是背著我做什麼了?”陸凌徹見陸緘閉著口不回答,兩道濃雋的眉立刻皺而起,臉漸漸切換嚴肅。
陸緘清了清嗓子,一向慵懶不羈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心虛:“我……”
陸凌徹摁著眉心,眼神睿智如刃,凝向陸緘:“是不是背著我去打顧銘夜的主意了?”
眼看被一猜即中,陸緘的心虛倏然加重,眼看再瞞不下去,索攤牌,點了點頭:“是……”
陸凌徹臉瞬間就沉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你們倆呀……”
陸緘據理力爭:“哥,我們就只有羽沫這個妹妹,不對好對誰好!從前不知道喜歡顧銘夜,讓憾錯過了自己的幸福,現在知道了,那我們就要幫羽沫爭取啊!”
陸凌徹凌厲的目掃過陸緘:
“那如果明知道這條路是條不歸路,也要讓一條道走到黑嗎?顧銘夜已經結了婚,就算他跟他妻子離了婚,那也算是二婚,你就讓羽沫嫁一個二婚的?”
陸緘一陣語窒,最后悻悻地道:“那不是因為羽沫喜歡嘛……”
“喜歡?喜歡的東西多了,明知道是不好的,還要幫爭取?你這是在害,本不是在幫!”說到此,陸凌徹有些恨鐵不鋼地搖了搖頭,
“你啊,如果咱爸媽還在人世,看到你這樣,一定會狠狠罵你的。”
聽到大哥提起已經過世的父母,陸緘剛剛還高漲的緒立刻就有些偃旗息鼓了下來。
但很快,心里重新浮現了一不甘,陸緘帶著緒強烈辯駁道:
“不,如果爸媽還在人世,看到妹妹委屈,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就是妹妹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爸媽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幫妹妹摘下來的!”
陸緘說這話時,眼底泛起了縷縷的紅,顯然想起了什麼難過的往事,往常上常常縈繞著的那桀驁不羈的氣息,也消散的一干二凈。
也只有在陸凌徹這位“大哥”面前,陸緘才會出這樣的緒。
氣氛安靜下來。
陸凌徹懂得陸緘緒激的點,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兩兄弟緩了片刻,陸凌徹從椅子上站起,走過去拍了拍陸凌徹的背,聲音低了下來,帶著淡淡的啞:“可畢竟不是我們的親妹妹……”
陸緘抿著,過了半晌,像是想起了什麼難以忘懷的過往,陸緘心里涌出了一疚與懊悔出來,而后重重嘆了口氣,心里悵然若失。
是的。
真正的陸家三小姐之所以失蹤,就是跟陸緘有關。
小時候陸緘最喜歡的就是跟三妹羽沫玩,當時真正的陸家三小姐陸羽沫才剛剛三歲,陸緘一放了學就會牽著小羽沫出去玩耍。
那天很好,放了學,陸緘照例牽著小羽沫去玩,可正是那次玩耍,他不慎將親妹妹陸羽沫給弄丟。
后來陸父陸母趕到報了警,將周圍翻了個底朝天甚至報了警,都沒有小羽沫的下落。
陸父急的一夜白頭,陸母更是幾乎哭瞎了眼。
雖然誰都沒有怪罪陸緘,但那時起,小小的陸緘心里就種下了一顆自責的種子。
再后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陸父陸母始終不能從失去兒的痛苦中走出來,便決定從福利院收養一個跟陸羽沫年紀相當的小孩,并將陸羽沫的名字給了。
所以,從那時起,陸緘便將對那個失蹤的妹妹的愧疚與心疼,全都遷移到了這個父母收養的養上。
這些年來,他每每夢回很多年前那個晴朗的日子,夢境中總是會浮現小羽沫天真爛漫的笑臉。
每當他夢到小羽沫一次,他就對現在的“陸羽沫”好一分,所以,自然見不得陸羽沫委屈。
此刻,聽到陸凌徹的話。
竟有種被一語點醒的覺。
他嘆了口氣,垂下頭來,喃喃道:“是啊,畢竟不是我們的親妹妹……可……”間的話梗住,陸緘被一種巨大而又無力的覺籠罩著,整個人又喪又頹。
陸凌徹看在眼里,知道這時候什麼安的話都是蒼白,便由著陸緘安靜的沉默下來。
過了片刻,陸緘想起了什麼,看向陸凌徹,重又道,“哥,你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尋找羽沫。”
真正的羽沫。
陸凌徹瓣漸漸抿了一道直線,緩緩點了下頭。
“那有什麼消息嗎?”陸緘看著陸凌徹,眼睛里閃爍著希冀的。
陸凌徹緩緩搖了搖頭:“除了當年爸媽查出來的那些線索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消息。”
是了,當初陸父陸母在世時,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真正的陸羽沫的下落,可那個年代的一些監控設施遠遠沒有現在先進,只能查到陸羽沫最后出現的影是在火車站,而那個時段,是有開往西北的火車即將發車。
雖然陸父陸母也用了很多人手和關系,但西北很大,幾乎掘地三尺卻終究是一無所獲。
線索也就斷在了這里。
“我記得三妹上有一塊蝴蝶胎記,就在小上,從這里手查下去依舊一無所獲嗎?”陸緘問道。
陸凌徹再度搖了搖頭:
“這些年是從西北找到過一些小上有蝴蝶胎記的孩子,但不是年齡不符合就是型不匹配,本到不了驗DNA的地步。”說著,陸凌徹又重重嘆了口氣,
“不過我沒有放棄,這些年依舊在尋找。只不過,找到的可能太小,太渺茫了。”
聞言,陸緘沮喪地垂下了頭。
而就在兩人沉默下來的時候,別墅外面傳來了車輛碾地面的聲音。
不多時,垂頭耷腦的陸羽沫從外面進來,臉上還掛著不怎麼新鮮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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