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多晾元崢一陣子,可是蘇驚語到底是年輕,沒忍住。
趁青妤去臺做拉運,到手機給元崢發信息:再不向我道歉,我可就永遠不理你了。
元崢正帶著客戶在下屬公司視察,收到信息,恍了下神。
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扔下客戶,不顧一切去找蘇驚語。
對說,回到我邊吧。
可是理智最終還是過了。
他想,別再自私地霸著了,放去尋找的真吧。
他輕輕刪掉那條信息。
再抬頭,心如錐刺。
客戶跟他合作有幾年了,極見他工作時走神,問:“元總,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如果很急,就先去理你的事,讓你們公司副總帶著我了解工程進度就好。”
元崢微微一笑,“沒事。”
他繼續給客戶講解,心卻飄到了蘇驚語上。
半個小時前,沈哲也給他發過一條信息,說從外地返程路上,看到驚語和元慎之在海邊玩,元慎之對照顧有加。
他問他,驚語不是和你談的嗎?
怎麼又和元慎之在一起了?
元崢沒回。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是什麼?
是希開心,希幸福,希不委屈,不憋屈,不遷就,快快樂樂,和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
與其三個人都痛苦,不如讓他一個人承痛苦。
蘇驚語左等右等,直等到天黑,都沒等到元崢的回信。
心中委屈和氣憤更濃。
從小到大,給發的信息,他都是秒回,即使有公事耽擱,也會在一個小時盡量回。
可是這次卻讓從早等到晚。
吃完晚飯,回到故宮附近的四合院,忍不住給他去了個電話,“真不打算理我了?”
元崢強著緒,語氣平靜地說:“對不起,我不該打擾你。”
蘇驚語無語,“元崢,你招惹我,又不要我,你還算不算男人?”
元崢沉默許久,道:“對不起。”
“你不后悔?”
元崢著心腸,“希你能幸福。”
“放屁!”蘇驚語摔了手機,氣哭了。
活了十九歲,第一次被元崢氣哭。
他從來不惹生氣的,他對一直都是百依百順,百分之百地心,甚至比爸爸媽媽還要心。
越想越生氣,都沒司機,取了父親的車鑰匙,開車去找元崢。
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公司。
在導航上輸外公的顧氏集團。
到了集團大樓,徑直上樓,直奔元崢的辦公室。
書說,元總不在。
以為元崢故意躲著,強行闖進他的辦公室,果然,他不在。
給元崢的司機發信息,問:叔叔,你們元總現在在哪?
司機回:小小姐,元總在他父母的房子里,最近空閑時間,他都會去那里。
蘇驚語下樓上車,在導航里輸元季峽夫婦的故居,開車直奔那里。
那套房子門鎖碼都知道,元崢也曾把的指紋輸進去。
輸指紋進庭院,又進了房間。
元崢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喝酒,修長手指著酒杯,酒杯里是琥珀的。
蘇驚語忽然間心痛不已。
除了工作應酬,他平時極喝酒,因為不喜聞酒味。
快步走到茶幾前,著元崢清瘦了許多的面孔,本來一肚子想罵他的話,忽然一句都說不出了。
心里難,憋得嗓子疼。
再開口,聲音哽咽,“我快要被你氣死了!”
元崢緩緩抬眸,眼白有細微的紅。
他沖微微一笑,放下酒杯,道:“驚語,謝謝你能來看我,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蘇驚語又被他的疏離氣到了。
大聲說:“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
還要說下去,卻被元崢的手機鈴聲打斷。
掃一眼來電顯示,陌生的號碼。
蘇驚語也瞅到了,一長串數字。
元崢按了接聽。
手機里傳來梅黛怯怯的聲音,“崢崢哥,我包了水餃,是你最喜歡吃的韭菜蝦仁水餃,每個水餃里都放了一顆大蝦仁。還記得嗎?小時候你一個人能吃一大碗,我看你喜歡吃,就把我的夾給你吃,你怕我吃不飽,再給我夾回來。很奇怪,我記不清前幾天發生的事,可是小時候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事,想忘都忘不掉……”
元崢握著手機,靜靜聽著,并沒掛斷。
時間水一樣流淌。
他目沉靜幽深,仿佛陷回憶。
梅黛見他沒掛斷電話,大鼓舞,說:“崢崢哥,你吃飯了嗎?我現在給你送水餃好嗎?剛出鍋,熱乎乎的,正好吃。”
已二十八歲,平時是干練的職業,可是和元崢說話時,總會出一種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天真。
房間極安靜,蘇驚語聽得清清楚楚。
若天仙的小臉臉越來越難看。
元崢并未看蘇驚語,只溫聲對梅黛說:“好,你來吧,我在我家。”
蘇驚語終于知道,為什麼他空閑時,總來這套房子了。
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顧家莊園只是他的住,是他寄人籬下的地方。
他來這里,難不是為了方便和梅黛幽會?
蘇驚語著怒意和一腔委屈,道:“元崢,我再問一遍,你要我,還是要?給我個答案,讓我死心。”
元崢抬眸沖淡淡一笑,表面冷靜心艱難地說:“對不起。”
蘇驚語扭頭走了。
一轉,眼淚狂飆出來!
邊走邊哭,傷心地想,如果他追出來,就原諒他。
如果他不來追,緣斷滅。
怎麼都想不明白,那麼疼呵護的小叔叔,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絕?
什麼話都說了,還要怎麼做?
著板出了庭院,走到一半終是忍不住回頭,可是元崢并沒追出來。
等氣鼓鼓地上了車,元崢仍沒追出來。
趴在方向盤上痛哭不已。
年后第一次哭這樣。
哭得昏天黑地時,手機響了。
蘇驚語到手機,視線模糊,看不清來電顯示,以為是元崢打來的。
按了接通,哭著說:“你現在出來哄我,我還能原諒你。如果你不來哄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手機里傳來元慎之的聲音,“是我,驚語。我看到阿恪叔叔的車停在我小爺爺的故居前,駕駛座上坐著一個長白的孩,是你吧?”
蘇驚語掛斷電話。
元慎之停車。
從他的阿斯頓馬丁車上下來,大步走到蘇驚語的車前。
他抬手敲了敲車窗說:“小驚語,別難過了,我帶你去看螢火蟲,看煙花,給你編最好看的花環,讓你開心。”
元崢在頂樓窗后,遙遙看向馬路邊,看到元慎之俯趴在蘇驚語的車前哄。
年輕的男,相同的朝氣,相似的格。
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元崢下心中沉痛,撥通梅黛的手機號說:“不必來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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