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往常的思維，大概率會覺得這個人毋庸置疑的，絕對會是尹黛。

但要說起有頭有臉，在京都上流社會發得了令，能讓那些狡猾的商人都看臉行事的。

除非尹氏在背后親自撐腰出力，要只憑尹黛這樣的外籍貴，怕是做不到這樣的程度。

但尹氏不會為了一個娛樂圈的小小新人大干戈，用沒必要的資源和人力。

何況，如果是尹氏，大抵也知道跟宋沉衍之間的關系。

而尹氏的負責人，也不至于這樣明目張膽的去得罪他。

如此一猜測，沈歲很快明白，究竟是誰不想在娛樂圈繼續混了。

“謝謝你，孟淮。”

這次倒是不用敬語了。

只有不再裝模作樣假裝疏離的時候，才會直呼對方的大名。

孟淮察覺出這次道歉的不同，微微挑眉，著袖扣輕笑，“不必客氣。如果你愿意，我這邊隨時歡迎你來合作。”

沈歲看了他幾眼，點點頭，跟著方婉離開。

保姆車上，的狀態有些恍惚。

方婉回復了幾條商務訊息，無一例外，都是被拒絕的結果。扶著額頭，倍無力，“所以你要考慮麼，跟孟總公司合作？”

“不了。”沈歲著窗外的風景，面平靜，“他能告訴我背后的人是誰，已經賣了很大面。我要是跟他合作，等于拉他下水。”

要說起來，跟孟淮也不算。

雖說他家跟宋氏關系切，但也不代表，孟淮可以跟長輩公然唱反調。

能背地里告訴真相，已經屬于很的行為。

沈歲本也不想欠他什麼人，哪怕再是低谷，也還是覺得不應該跟他有任何的牽扯。

“那……您打算告訴宋總麼？”方婉還是沒忍住。

這個時候，或許也只有宋總能幫忙了。

畢竟整個京都能跟宋岳庭說得上話的，且愿意出面的，除了宋沉衍，大抵不會再有別人。

沈歲也煩得不行，指腹摁住眼皮輕輕地，半晌，深深吐出一口氣，“別跟他說。我們再堅持一下，實在不行，看看外地有沒有機會吧。”

說得輕松，其實心里清楚，靠自己想在京都混下去，估計不太容易。

宋岳庭想要宋沉衍跟尹黛結婚，那就必須得讓從宋沉衍邊離開。

家庭普通，也沒什麼背景。

想要配得上宋沉衍那樣的高門子弟，自己必然也得相當出眾。

可當初想要走這條路，想要為藝人的時候，也并不是因為宋沉衍。反而是為了有賺錢的能力，去賺快錢，很多的錢。

防備著宋博彥也好，改善生活也好，總之以后不會因為經濟況去求人。

也不怕哪天沈氏的小破公司倒閉了，沈母這樣不好的家庭主婦沒有人管。

所有有時也覺得，自己俗的。

俗歸俗，起碼愿意自己付出努力。

但是現在，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如果沒有別人的幫忙，在這個圈里子，依然還是寸步難行。

盡管如此，讓放棄掙扎隨波逐流，做不到。

于是忙著參加別人的酒局這件事，沒到一個禮拜，還是被宋沉衍知道了。

想來也對，孟淮都能知曉，怎麼可能又真的瞞得過宋沉衍。

那天剛從商務酒會回家，人暈暈乎乎的進門，低頭一看，門邊地毯上擺著雙高定男士皮鞋，人瞬間嚇清醒了。

稍微平復一下狂跳的心臟，換了鞋，走到客廳。

然后就看到穿著黑襯衫的宋沉衍靠在沙發上，抱著線條實的手臂，神清冷地注視著。

“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沈歲站在對面，臉頰因為喝了酒，紅得像是染了玫瑰的胭脂。

宋沉衍的視線一直鎖在上，見不過來，自己站起，面無表地朝著走近。

“你這幾天都讓我別過來，是因為忙著在外面參加各種酒局？”

他本來就有高優勢，站在面前居高臨下垂眸，天生自帶迫。

沈歲偏開頭沒看他，皺了皺眉，咬著不說話。

“別不做聲。”宋沉衍住的下，強迫把視線轉過來，“我是不是說過很多次，有需要的地方跟我說，我不會坐視不管。可現在你寧愿去參加酒局求外人幫忙，也不愿意跟我開這個口，為什麼？”

“這是我的工作，我能理。”沈歲不喜歡他這樣的語氣，撥開他的手，眉心皺得更。

“那你的理結果呢？是一次又一次用自己討厭的方式，放低自己的段，去討好沒必要的人？”

他眉眼冷淡，也沒什麼波瀾。

但就那一剎，沈歲這段時間里一直繃著的那弦，忽然就被大力扯斷了。

“對，我是討厭這樣的方式，但我能怎麼辦？”

“你父親不希我跟你在一起，讓人針對我，所以我就應該撂擔子順應事實，別再爭這口氣跟他對著干？”

“然后等我混不下去了，知道錯了，乖乖地放棄你，看著你跟尹黛結婚，這樣就行了是嗎？”

一口氣連著說了大一堆，口都跟著不停起伏。

宋沉衍知道生氣了，了眉心，放輕了語調，“我沒這麼說。我只是希你遇到任何事都能告訴我，比起討好別人，我想你選擇來依靠我。”

爭吵的時候，但凡有一方忽然放低了聲量，就意味著愿意讓步。

沈歲也吵不起來了，但口前仍然堵著一口氣，相當難。

“可我不希，每次都只能選擇靠你。”

抱著纖細雪白的胳膊，有些垂頭喪氣，“別管我了。我不愿意也不想你為了我的事業，去浪費時間和力。我想要的，是你解決掉跟尹黛的牽扯。”

“這對我而言，真的比什麼都要難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