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種打雷的天氣，沈歲總是會失眠。

每每剛想睡著，下一秒雷聲響起，都會把突然驚醒。

要是宋沉衍在的時候，倒還好些。

他會把撈進懷里，讓整個人在他口的位置，然后拿被子裹住，再把抱。

那樣確實有安全的，哪怕打雷，沈歲也會慢慢睡過去。

但偏偏昨晚宋沉衍不在。

他回了宋公館，大抵是要跟他父親說清楚尹黛的事。

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晚上給他發消息時他沒回，沈歲也只是以為或許有些別的原因，沒顧得上。

大不了，再等一等。

直到第二天中午，周恬一通電話打過來。

困得眼睛都還沒睜開，過手機，朦朧不清地接了：“喂，恬恬……怎麼了？”

“不是，你還在睡覺呢？”周恬聽語氣松弛，急都急死了，“趕起來，看我給你發的消息！”

“你給我發什麼了？等一下，我這就看……”

沈歲強行讓自己清醒開機，打開了跟周恬的聊天框界面，

一張截圖躍上屏幕，標題標著醒目的紅。

——“宋氏宣布聯姻喜訊，訂婚日將在三天之后。”

嗡的一聲，細小的火粒子開，視線和大腦瞬間發白。

然后，就是長達半分鐘的沉默。

“喂？我你怎麼不說話？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那你……你知道？”

“我不知道。”

該知道什麼？

甚至，連去追問的力氣都沒有。

“這件事，是真的。”

周恬雖然很不想看到事發展這樣，但必須要告訴沈歲，“我問過我爸了，他說，他昨天就收到了請帖，事大概率是定下了……”

早晨刷到這條新聞的時候，周恬差點把手邊的咖啡打翻。

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跟爸確認，畢竟是一個圈子里的事，消息傳得必定也快。

結果事實證明，宋氏確實發布了喜訊，連電子邀請函，都已經發給了悉的幾家世。

訂婚不是小事，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家庭。

加上都已經開始報道，所以宋沉衍跟尹黛訂婚的事，大概不會再有什麼機會改變。

過了很久，沈歲才記得重新拾回呼吸，鼻腔跟眼眶，像溺了水般酸發脹。

心里那個原本逐漸愈合的地方，好像重新又裂開了。

不知道此刻是不是應該難過。

因為那種失落，早已經悉得不能再悉。

周恬怕傷心，安了很久。但沈歲自己卻相對比較平靜，甚至都沒有大哭一場的沖。

太累了，無論是否是宋沉衍的本意，都累到不想再去過問這些混不清的關系。

也說過，這是最后一次。

然后去嘗試了，味道比想象中要苦。

或許從一開始，跟宋沉衍注定就走不到同一終點上。

無論如何掙扎，都改變不了軌跡和結果。

……

后來京都這場暴雨，越下越大。

整座城市淹沒在黑的雨幕中，風吹得高樓也搖搖墜。

沈歲抱著膝蓋坐在二樓的落地窗前，覺整個世界都在，仿佛下一秒玻璃就會裂出一個大口，然后就這樣墜下去。

這兩天里，網上到都是宋氏集團的喜訊。

而宋沉衍像是從人生里消失了一樣，沒有出現，也沒有再聯系過。

沈歲躲在家里，誰也沒見，周恬和池嶼以及家里的消息，通通也都沒怎麼回。

唯一還能聯系到的，就只剩下方婉。

作為經紀人，方婉自然也會擔心私下里的況，來看過沈歲幾次，沒事給收拾一下屋子，順便跟談談心。

沈歲的通不高，但人看著正常的。

給做飯，也會吃。

甚至吃完飯，自己還主去刷碗。

方婉不敢問，關于宋總跟之間的事。

大部分時候會談及工作方面的進展，選一些積極點的消息跟說。

沈歲聽得很認真，似乎只有工作上的事，才值得提起神關注。

而這天下午，方婉頂著暴雨給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之前曾經聯系過的那位綜藝導演，又一次向拋出了橄欖枝。

上一次因為被太多事耽誤，最終沒有給出邀約答復。人家以為沈歲對這個節目不太興趣，也就作罷了。

臨近錄制即將開始，網上還有不人投票，希沈歲也來參加這個節目。

觀眾期待值很高，加上導演確實也欣賞沈歲，覺得不來，多有些可惜。

于是重新聯系方婉，再度邀請沈歲參加他的綜藝。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你想去麼？”方婉溫和地跟商量，“錄制上沒什麼難度，也不用任何特訓。如果你想，完全可以借這個機會，當做去外地度個假。”

沈歲坐在餐桌對面，大雨在客廳的玻璃外嘩啦啦地落。

好的，去個晴朗的地方吧。

這樣想著，對方婉點了頭，“好，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