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滌后的世界清晰明凈,天幕碧藍,日清薄灑落,院中疏朗的滿園翠反著淺淺微。
早上七點,陸徽時接完一個工作電話下樓,發現平常這個點還在賴床的人已經規規矩矩坐在餐桌前用餐。
沈今懿咬開一個流心黃包,一不留神被包子餡燙得了一口氣,急忙喝了兩大口牛。
陸徽時在對面落座,才猛地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和他說要出門的事。
這就有點尷尬了。
“哥哥……早上好。”
一般只有在求人或者犯錯不好意思的時候才會是這種賣乖的語氣,陸徽時想到剛才大廳里看到的行李箱,猜想是要出門拍攝。
他淡淡應了聲,“嗯。”
沈今懿了把臉,心虛開口:“六月是藍眼淚發的高發期,我準備去潭縣拍點素材,十點半的航班出發。”
陸徽時抿了口黑咖,語氣四平八穩:“什麼時候決定的?”
沈今懿期待地看著他:“……如果我說是剛剛,你愿意相信我嗎?”
“愿意相信你,不代表愿意做傻子。”陸徽時放下咖啡杯,抬眸看一眼,視線凝在角沾上的漬上,了張紙巾遞過去。
“。”
沈今懿意識到什麼,飛快了邊,勇于承認自己的錯誤,“對不起嘛,我以后不會這樣了,有什麼事都會先和你說的。”
并非故意,上大學之后的大部分時候都是獨居,經常臨時起意去一個地方,很多時候人已經到了,才在群里發個消息知會家里一聲。
會隨時同步行程的人是陸憬然,現在不需要了。
這一次出行也是幾天前才定下,那時候他剛去滬城出差,他不給自己發消息,也莫名地不想和他說自己的私事。
昨晚上那種況,一時間也把這件事給忘了。
陸徽時看神,認錯的態度擺得端正,不想影響出行的心,順著的話輕輕揭過:“落地后報平安,把酒店地址發給我。”
沈今懿松了口氣,“嗯嗯,好。”
當日下午,沈今懿抵達預定的民宿。
潭縣是東南沿海地區一小島,因為有罕見的藍眼淚現象而為一小眾旅游地,這家民宿裝修很新,原木調和各類藤編的工藝品相得益彰,很襯寧靜悠然的海邊景致。
的房間是頂樓最大的一間海景房。
辦理住之后,沈今懿記得要和陸徽時報信,點開微信的時候差點以為他不在自己的聯系人列表里。
他原本的頭像很好認,黑白調的一座冰山,現在風格大改,變了一個可的貓貓頭。
是給羔羔拍的那組照片中的一張,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用做頭像。
自己的頭像用的也是這一組照片,乍一看,有幾分頭像的意思。
發了民宿地址和定位過去,沈今懿洗了個澡睡了會兒,為晚上的拍攝做準備。
今天似乎是陸徽時的休息日,是他開車送到的機場,現在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依舊沒有秒回的信息。
睡醒后,才收到他簡潔明了的一個好字。
能否看到藍眼淚有運氣因素在,第一晚沈今懿沒有等到。
第二天帶著相機逛這個小城,走走停停,嘗一些當地特的食。
最喜歡這里的八珍炒糕,一道由白薯制的糯嘰嘰糕點,加一些鮮蝦、香菇、花生碎和香菜蔥末溫火炒,賣相看起來不太觀,但十分咸香可口。
藍眼淚在離民宿稍遠的海域,共有四最佳觀賞地,沈今懿今日選在另一等候,下午時去這里踩點順便拍一下海上日落。
在海邊騎自行車和小電驢吹海風別有一番悠閑趣味,但可惜的是這兩種通工都還沒機會涉獵,在車行租了一輛車代步。
有國的駕照,但國外是右舵車,而國是左舵車,駕駛車不同,無比珍惜自己這條小命,踩著二十碼速前行。
跟著導航行駛,抵達海灘之前的一段路程通管制,不允許車輛通行,沈今懿停好車,慢慢步行過去,好在距離也不遠。
這邊開發的時間還不長,島上設施新舊不一,這一邊的水泥道路顯出幾分飽經風霜的破敗,路邊立著一塊路碑,看著有些年頭了。
沈今懿多看了幾眼,無他,只是單純被名字所吸引。
——春鳥路。
蠻可的。
日落時分,海上起了薄霧,在找拍攝點時,到一對拍了許久都沒有出片的。
線不佳,手機拍出來圖片呈現出灰調。
兩人沒有爭吵,男生一直為自己糟糕的拍照技道歉,生姿勢擺得很累,雖然看起來有幾分憾,但也很溫地安自己男朋友說等下一次再好好拍。
從言談中得知兩人是山城人,難得一次來到海邊。
沈今懿看兩人領口別著墨鏡,上前教兩人用上這個道,趕在太沉海平線之前,兩人終于拍出了滿意的照片。
這一晚的運氣也很好,晚間海浪推著藍帶閃現,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細碎星璀璨,如夢似幻,像流的藍火焰。
岸邊有許多人為這盛景歡呼雀躍。
海風吹過沈今懿臉頰邊的發,用手機錄了一個十幾秒的視頻發在朋友圈。
十點前回到民宿,這條態下堆了幾十條點贊和評論,大都來自家里人和留學圈的朋友。
一眼看過去,沒有陸徽時。
沈今懿打開微信,把貓貓頭像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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