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會重創了一獻祭場之后,竟還有這麼多太信徒聚集在一起?這些邪教徒是哪冒出來的?難不跟蘑菇苔蘚一樣,但凡有個自己就長出來了?
鄧肯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寬闊的地下室中聚集的人影,而那些邪教徒也在好奇又戒備地看著他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隨后那名高高瘦瘦的男人又走了過來,幾名看上去頗為強壯高大的教徒隨其后,站在鄧肯四周。
鄧肯皺了皺眉:“怎麼,進來之后還得再搜一遍不?我不知道有這個規矩。”
“如果你真是教會的眼線,搜可沒什麼用,”高瘦男人說著,從懷里出了一布條樣的東西,遞給鄧肯,“放松,一次更嚴謹的驗證而已,只是必要的謹慎——我們這些年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已經損失很多同胞了。拿著它,然后跟著我念。”
鄧肯看了一眼對方遞過來的事,看到這就是一臟兮兮的布條,甚至像是從舊服上撕下來的東西,其表面還有黑褐的污跡,仿佛干涸的。
這是太信徒們驗證同胞的另一種道?
鄧肯心中有點詫異,嘆這真不愧是一幫天被追殺的專業人士,戰斗力雖然沒看出多,但這外防滲防鬼的技能確實是點滿了的。
隨后他便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事,并聽到那高瘦男人開始低聲咕噥一些句子:“以日之名,惟愿主的輝普照……”
鄧肯一聽頓時就覺得分外耳——前不久他才聽一個邪教徒跟自己念叨過這個!
那個邪教徒還送了他個護符來著。
鄧肯不聲地抬了抬手指,一簇無人察覺的綠火焰隨即滲他手中那看似平平無奇的布條中,隨后他便板著臉,有樣學樣地跟著眼前的高瘦男人把那幾句禱詞念了一遍。
那仿佛浸過跡的布條老老實實地待在他手上,看起來毫無反應。
高瘦男人的目落在布條上,良久,他終于輕輕點了點頭,一邊手將布條從鄧肯手中收回一邊微笑著說道:“歡迎回到主的榮中,同胞。”
第七十二章 集會場上的報
平心而論,這些邪教徒其實還謹慎的。
他們并沒有因為鄧肯拿出太護符就相信了這個陌生“同胞”的言辭,也沒有因為鄧肯說出了下水道祭祀場中的事經過就輕易取信這些說法,他們一路上都在觀察鄧肯的言行舉止,甚至到了集會場之后還要進行一次額外的驗證來確認這個陌生人的份——以一群東躲西藏的邪教徒而言,他們已經做到最好了。
但他們所有的甄別措施都是將鄧肯當做一個“正常人類”來應對的。
這些手段對失鄉號的船長而言毫無意義。
高高瘦瘦的小頭目從鄧肯手中取回了那不起眼的布條,他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件超凡品中的力量發生了什麼變化,在向新同胞表達了歡迎之后,他便抬手指向集會場的一角:“同胞,先在這里休息吧,這里的陌生面孔不止你一位。”
鄧肯點了點頭,走向那個不起眼的角落,同時關注著出現在這集會場上的每一副面孔。
與之前在下水道祭祀場中所見的況不同,他驚訝地發現這些太信徒都沒有穿著那種標志的黑袍,而是如尋常市民一般打扮,他們也沒有戴著遮擋面容的兜帽,而是坦然地把面孔暴出來。
他好奇地詢問著旁的信徒:“在這里集會,大家都不需要遮掩面容的麼?”
被他詢問的信徒顯得很驚訝:“……你們普蘭德城邦的本地信徒之前集會的時候都要遮掩面容?”
鄧肯立刻微微皺了皺眉:“你們不是普蘭德……”
“我們從倫薩來,”旁邊的另一名信徒坦然說道,在確認了眼前的陌生人真的是教會同胞之后,這里的太追隨者們顯然都放下了戒心,“大家上周才落腳,但還沒等我們和本地的同胞們建立聯系,就發生了那次襲擊……”
“這里的所有人都是從倫薩來的?”鄧肯有些驚訝,他終于知道為什麼在下水道的祭祀場被摧毀之后這座城里竟還有如此多的太信徒了。
“嗯,這里聚集的都是來自倫薩的同胞,不過也有從其他城邦來的隊伍,大家都分散在不同的據點,”旁邊的另一名信徒參與到對話中,“唉,普蘭德城邦的況大家多多都聽說過,在過去四年里,那個該死的執政和教會的鬣狗們一直在打擊我們的事業……你們也不容易啊,好在都過去了。”
鄧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接著又聽到一開始被他詢問的那名教徒開口了:“你肩膀上這只鴿子還真……別致。”
鄧肯眼角一抖。
他知道,現場可不止一個人在關注自己肩膀上這只鴿子。
非要說的話,一只鴿子也沒什麼奇怪的,但自己頂著個鴿子來參加集會那就怪起來了。
他只能隨口敷衍:“這是我的寵,可以幫我做很多事。”
他這邊敷衍著,腦海中的思緒卻已經急速涌起來——大量太追隨者正在涌普蘭德城邦,這正印證了他之前的一個猜測:
一貫低調的太教會突然在下水道里搞了個高調的大活,這幫邪教徒果然是要干什麼大事!
他這次渾水魚混進來,竟正好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與此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在這里參加集會的邪教徒都沒有遮掩面容,而是如尋常市民一般打扮。
之前在下水道里,太信徒們那副完全遮掩份的裝扮以及底層信徒之間單線聯系的制度都是為了對抗教會一又一的清剿,同時規避教會部出現叛徒或關鍵員被捕泄的況,是境況窘迫的本地教會在不得已下的選擇,而眼前這些剛剛從各個城邦聚集到普蘭德的烏合之眾們顯然還沒有這方面經驗——他們畢竟只是邪教徒,不是紀律嚴明的特種部隊。
另一方面,他們也沒有進行這種偽裝的必要:因為聚集在這里的都是從同一個城邦趕來的“老鄉”,他們互相之間早已悉,在集會時掩飾份毫無意義。
現在這種尋常市民的打扮,反而便于他們在據點暴的時候第一時間逃跑,并分散混下城區那缺乏嚴管理制度的平民中間。
心中這麼思索著,鄧肯的目也在從集會場中掃過,突然間,他覺到有一道視線正落在自己上。
他立刻循著覺去,看到了那道視線的主人。
一個留著黑短發、材小的孩正站在十幾米外。
那孩上穿著綴有白花邊的黑連,容貌清秀而文靜,年齡看上去大概和妮娜差不多,而最醒目之,便是脖頸間還戴著一道暗紅的頸環,那頸環上綴著一個巧的銀鈴鐺,看起來雖有幾分可,卻又顯得格外古怪。
當鄧肯將視線轉過去的時候,那孩也正好很自然地把目轉向其他地方——轉移的不聲,可鄧肯敢斷定,剛才那道視線絕對來自這個年輕姑娘!
這幫邪教徒里為什麼還有個這麼小的孩子?
鄧肯心中不由得泛起疑問,同時他又看了一眼這孩的穿著打扮……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孩和這里的環境格格不。
就這麼思索間,一陣門軸轉的聲音突然從不遠傳來,那名高高瘦瘦的邪教頭目下令關上了地下室的大門,接著,他便走向了集會場的中間。
現場所有的目立刻集中在這位首領上,鄧肯也收斂起思緒,關注著現場況的變化,他看到那高瘦男人以一種自信從容的姿態站在眾人的目中,略顯鷙的面容上帶著一笑容,隨后他又從懷中取出了一樣事,在眾人間高高舉起。
那赫然是一個淡金的太面——與之前在地下集會場中那名主持獻祭儀式的邪教神臉上佩戴的面一模一樣。
“向主的榮獻上敬意,在主的注視下默念真言,”高瘦男人高聲說道,語氣中虔誠無比,“向這賜福的面低頭吧,愿太之子嗣的庇護依托其中,助我指引聚集于此的兄弟姐妹。”
周圍的教徒們頓時齊聲念誦著真實太神的名號,隨后又以手握拳放在眉心,低頭做出敬服姿態——他們竟不是在向集會場中央的那名高瘦男人致敬,而是在致敬那張黃金面,就仿佛那面才是某個上位者的本,而手舉面的男人只不過是個載。
鄧肯也裝模作樣地混在一群邪教徒中做著作,但他可不知道所謂的真言是什麼東西,所以里隨便咕噥了兩句乘法表就開始認真觀察這幫教徒的舉,同時從他們的儀式作中反推著其每一個環節背后的意義。
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鄭重其事地將面戴在了自己臉上。
下一秒,鄧肯立刻察覺到這個男人上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他說不清楚這種覺是怎麼回事,就好像對方在戴上面的瞬間就換了個氣質,又好像在他的影中多出了一個額外的影子,鄧肯看著那模仿太造型的金面,看到面上的紋路似乎都在緩緩游走著——這一刻,這面仿佛活了過來,好像有一個遙遠又強大的意識將它的微末力量投到了面上,讓這本來平平無奇的品備了超凡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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