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娜心懷敬畏地向那影微微低頭。

那便是深海教會的領袖，風暴神葛莫娜在人世間的代行，坐鎮風暴大教堂的教皇冕下，這位蒙神恩的超凡者是如此強大，以至于的靈魂都已經發生質變，甚至在這靈能集會場中都可以依稀呈現出作為“人”的完整樣貌。

要知道，哪怕是力量遠遠凌駕于一般超凡者的“圣徒”們，在這集會場上也只不過能勉強維持人類廓而已。

凡娜覺到教皇冕下的目落在了自己上。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圣徒凡娜，”教皇輕輕點了點頭，的聲音威嚴卻又溫和，安著凡娜略有些沮喪的心，“聆聽者能從墓室中帶出多信息向來是一件不可控的事，而且很多時候，聆聽者帶出來的報并不只局限在羊皮紙上。”

“您的意思是……”凡娜好奇地抬起頭，大著膽子問道。

“羊皮紙上殘留的容越，就說明墓室主人所傳達的信息越危險，是你的靈預警在驅著你，讓你在墓室中銷毀了自己寫下的字句，以防那些危險的真理被昭之于眾……有這條報足矣，這足夠讓風暴大教堂作為參考，以擬定接下來的航路，并向吾主進行特定的禱告以尋求指引。”

凡娜認真聆聽著教皇的言語，的心緒漸漸平復下來。

知道，這并不是隨口而來的寬——教皇冕下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事，冕下既然這麼說了，那就說明這件事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神的認可。

已經從無名王者陵墓中帶出了足夠有價值的報。

“先散去吧，”那位雍容優雅的士輕聲說道，“這次集會到此結束，風暴大教堂將謹慎評估異象004這次所傳達的信號——若有必要，我會降下喻令或再度召集諸圣徒。”

凡娜趕收了收心，向著教皇的方向躬行禮致敬，隨后影漸漸消散在這片混沌寬廣的空間中，其他圣徒的影也隨其后，一個個黑影從廣場上消失，不過眨眼功夫，這里便再度恢復了寂靜。

偌大的集會場上，只剩下了古樸裂的石磚，支撐混沌天穹的立柱，以及風暴教皇海琳娜的靈魂投影。

這位蒙葛莫娜恩眷的教皇并沒有離去，在解散集會之后，仍然靜靜地佇立在廣場上，一不地著廣場中央那片空地。

過了不知多久，海琳娜突然扭頭，看向了自己旁不遠——那里的空氣正如水波般漾起來，頃刻間，一個又高又瘦的影便出現在的視線中。

那個高高瘦瘦的影似乎穿著一袍服，與海琳娜一樣，他的容貌竟也依稀可辨——那是一位表嚴肅而蒼老的男。

接著，在這位蒼老的高瘦男旁又浮現出了另一個影，那是一位材矮矮胖胖的老人，容貌依稀可辨，又帶著和善的笑容。

“班斯特，”海琳娜先是對那高高瘦瘦的嚴肅蒼老男點了點頭，接著又看向那位笑容和善材矮胖的老人，“盧恩——怎麼，你們很空閑麼？死亡教派和真理學院難道不用巡查邊境？”

“邊境近期平穩，留有可靠監控。”被稱作班斯特的高瘦蒼老男言簡意賅地說道。

“我們暫時把巡查邊境的任務給靠譜的人代勞了，”名盧恩的矮胖老人也跟著點點頭，“這次主要是過來看看你這邊的況……看樣子文明世界不太平啊。”

“上次陵墓出現類似況，也是在深海教會值守時期，”班斯特面無表地說道，“好像是一百年前？”

“明知故問，”海琳娜淡淡開口，“上次當然是一百年前——那一次是我作為聆聽者進陵墓部，那時候我還不是風暴大教堂的掌舵人，我記的很清楚。”

“是啊，上次是你進去，我也記的很清楚，”矮矮胖胖的老人盧恩著胡須，頗為慨地回憶道，“你也是進去之后立刻就被陵墓‘扔’了出來，暈頭轉向地過了好久才清醒，而且就跟今天那個小姑娘一樣，你帶進墓室的羊皮紙也只剩下一個小紙條，上面也只有潦草的幾個字母……海琳娜，還記得你一個世紀前從墓室中帶出來的信息是什麼嗎？”

風暴大教堂的掌舵人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道：“記得很清楚——‘異象005－失鄉號’。”

盧恩輕輕點了點頭：“沒錯，是你第一個帶回了失鄉號化作異象的消息……而你當時帶回來的幾個字母在短短一個月后便得到了證實，失鄉號的幻影從死亡教派的大墓地邊緣呼嘯而過，班斯特這個倒霉蛋眼睜睜看著自己剛造好還沒來得及剪彩的護航艦當場被吞的只剩下剪彩用的繩子……”

死亡教派的領袖，教皇班斯特面無表地看了盧恩一眼。

海琳娜則仿佛沒有聽到盧恩的最后幾句話，只是若有所思地沉默著，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不管是‘人偶’還是‘人偶靈柩’，都只是一個排名接近百位的‘異常’，與排名第五的異象沒有可比。”

“是沒有可比，但你也知道，問題的關鍵并非紙條上留下的信息——反而是那些沒能留下的部分，是那些可以讓圣徒的神都瀕臨崩潰，以至于在本能驅使下必須將其毀去，令其埋葬在墓室里的‘真相’，”盧恩臉上的表終于漸漸嚴肅起來，“異常099的名字從人偶靈柩變了人偶，這本不算什麼，但那些與其相關卻又被去的報才最要命……”

“現在唯一的猜測方向，就是這背后與那艘幽靈船有關，”海琳娜說道，“但前幾日我向主尋求啟迪……”

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隨后搖了搖頭，似乎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弗雷姆為什麼沒有來？”看向眼前的兩個影，“他不是也一向喜歡看熱鬧麼？”

“弗雷姆和他的傳火者教會在忙很重要的事，”矮矮胖胖的盧恩笑著說道，“四大正教的領袖總不能全都湊到這邊來湊熱鬧……”

“很重要的事？”海琳娜皺了皺眉，“他在干什麼？”

“在巡查邊境。”班斯特言簡意賅地說道。

海琳娜：“……”

第一百零六章 鄧肯的饋贈

虛幻的海水如黎明時的夢境般迅速消散，凡娜的神再度回歸，在一次深呼吸后猛然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仍然站在那仿佛海底窟般的巖石室中，一篷火焰在眼前熊熊燃燒著。

看向旁，看到瓦倫丁主教也正在睜開眼睛。

靈能集會時的記憶還清晰地印在腦海中，凡娜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手心——當然，手中空空如也，那一片僅存在于集會場上的羊皮紙并沒有被帶到現實世界。

“我們才剛剛向外發出通告，告知遠洋船長們‘人偶靈柩’失控的消息，”瓦倫丁主教嘆了口氣，“現在看來又要重新發布通告了。”

凡娜活了一下手腕，若有所思地看向主教：“問題是……通告該怎麼寫？除了異常099的名字發生變更之外，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老主教一時間沒有說話，顯然他也認為這是個頗為棘手的問題。

凡娜從異象004中帶回了消息，然而那消息僅僅是異常099新的名字，或許確實曾從那陵墓主人口中聽到了更多更詳盡的報，甚至聽到了異常099更名為“人偶”之后的新特，但這部分容顯然已經隨著那撕碎的羊皮紙而永遠被留在了主墓室里。

“現階段，只能先公布異常099由‘人偶靈柩’更名為‘人偶’的況，同時將異常099的一切特描述修正為‘可能存在異變’，”沉默許久之后，瓦倫丁才突然說道，“那是百位以的異常，其名字發生改變一定會伴隨著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它的威能、發條件、封印條件甚至外在特征都極有可能也跟著發生了變化，再按照舊報對待很可能會出大事……”

凡娜默默點了點頭。

異常099的編號未變，它的絕對危險和詭異程度或許也沒有太大變化，可對于人類而言，它卻已經從一個已知異常變了未知異常——曾經用無數人命堆出來的經驗就此化為烏有，而“未知”……便了它如今最大的危險。

如果說上一次通告發出之后，無垠海上的船長們在遭遇異常099之后還有可能按照舊資料的經驗來嘗試重新收容封印“人偶靈柩”，那麼從今天開始……所有人在遭遇“人偶”之后的唯一選擇就只剩下立刻遠離，并期待四大正教的守衛者們能將其重新封印了。

室中一時間安靜下來，凡娜和瓦倫丁都在思考著各自的事，這氣氛持續了不知多久，凡娜才突然打破沉默：“……世間所有異常和異象的編號都來自異象004，是嗎？”

“當然，”瓦倫丁點了點頭，“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我在想……那座陵墓中的無名尸，還有那個總是很沉默的守墓人，他們到底是……‘誰’，”凡娜若有所思，“他們明顯不是人類，甚至也不是現實世界的存在，不是神明，又不是亞空間中的古神影……一個能夠與外界互的異象，為什麼會用這種方法‘幫助’世人？陵墓的主人又是如何確定異常和異象的名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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